第五章江家（二）
早年肖海山送出的珠宝，样样都是珍品，大都成了个人收藏而且数量少，得到者大都喜爱异常，不可能拿出来买卖。后来有人从肖海山手里再次搞到了珠宝，但这个人实在是个聪明人，利用拍买行在全国以及世界各地以拍买的方式缓慢悄悄地向市面上投放精品珠宝。而能到这些珠宝的人大都非富既贵，又由于这些珠宝无论从样式还是文化意义上都堪称珍品，价值连城，无不让人喜爱非常，鲜有再次流通的。所以这样，虽说这十多年来，悄悄进入市面上的珠宝已是不少了，但细雨无声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这就是那个得到肖海山珠宝的人的高明之处。
这肖海山如果不来江海，人们也许已想不起肖海山以及他的珠宝这些事了。可他来了，还带着个破网兜，里面有着那幺十多个鱼皮囊。这让那些知道他的人，也同时想起他的珠宝。这不，有关系的，没关系找关系的，也都来到了江家来看看这神仙般的人物。同时他们还带来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以希望能以别种方式得到肖海山的赠与。他们都知道肖海山喜欢送人东西。
也就是同时间，江家的手机铃声响起了一片。
“来了，到山门了。”人们鱼贯而出，都涌向江家大门，四五十号人以鲨帮王锐、胡炜，李子豪、赵玉、刘军以及一些社会名流为首站了一大片，都翘首以盼。
马小涛在车上海阔天空般的一顿神吹，让肖海山从心里喜欢上了这小子。肖海山没有子伺，但到了他这个年龄的人没有不喜爱孩子的。海上孤独寂寞的生活让肖海山心里极度渴望亲情，就象当年自己父亲那样渴望自己的陪伴一样，他也希望有那幺个人在身边陪伴着自己，一直到自己老去。到了此时，他才理解父亲当年离去时的安祥，那是因为人生最后时刻自己最亲的人在身边的陪伴。
理由，肖海山一直在寻找回陆上的理由，就算是去看看他们吧！自己这一次的出海冒险，实在是没有多大的胜算，能不能活着回来，还真是没有底，自己重来没有这样没有信心过。想太多也没有用，回来了就回来了。毕竟亲人久别重逢是一件高兴的事。一想到这些，肖海山放下了自己的心结，开心地听着马小涛的胡吹神侃，听到高兴处，爷俩一起大声笑起来。到了最后还让马小涛开车在东海的主干道上溜了起来，并和马小涛一起回忆着这城市昔日的点点滴滴。
听到马小涛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三的妹妹的时候，肖海山忙从座椅上拿起渔网兜，打开从中拿出一个小的鱼皮囊来。又从囊中掏出一串深蓝紫色的珍珠手链来。豌豆粒般大小均匀滚圆的蓝紫色珍珠在落日的余辉中如梦幻般闪闪发光，流光溢彩在珍珠表面如波浪般地闪耀。珍珠的透明度极高，荧光好象深蓝色液体在珍珠内部如海浪般地荡漾着，赋予了珍珠自然的生命力，好象活了一样。放在手上，婉如从夜空中采摘下来的星辰。
“呀！”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切的马小涛不禁惊讶地叫了起来。
“这是我在一个海域捕杀了一些海蛇得到的珠子。又用蛇筋把它们串了起来。打这个珠眼可费了我不少劲。用了半年做了两条，这是十八颗的。你妹妹正好十八岁吧！就送给你妹妹吧。”
马小涛两眼放光有点激动，他对肖海山的历史不可能了解，对肖海山送出的东西他更是了解不了。只是本能的喜爱，脑中幻想着小妹接过自己送上珍珠手链时的情景，他有点痴了。赶忙伸手接过，看都不敢看一眼，就放入了口袋中。
“谢谢！肖爷！妹妹这回不会怪我不送她礼物了。这，她非高兴死了不可。”
肖海山笑了一下，说道：“这没有什幺，女孩子都喜欢些小玩意儿。以后没事就给她买点，这才是当哥哥的样！”
一时间，因为这一小小礼物，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马小涛对肖海山更加尊敬起来。肖海山也对这个小伙子喜爱起来。
从环城大道下来，一进入山道马小涛就看见了前面江云海的车。有点眼熟，再看了一下车号和车型，确定了一下。
“肖爷！前面可能是江爷的车。”
“噢！快！跟上去！”肖海山有点激动。终于，可以见到老友了。他的老眼有点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马小涛也有点感动，专注地开着车赶了上去。
江云海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在海上掏生活。做水手，做大副，做潜水员，做船员，做船长，除了海盗能够在海上作业的职业他都做了一遍。他跑过世界许多地方，增涨了见识丰富了阅历，尝试过富贵奢侈的生活，也为了一口之食在海上挣扎过。江云海有着不屈的性格和坚强的意志。那时的他，最喜欢站在船头，迎着那朝阳放声的喊叫。平时江云海楞角分明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那双时不时闪过历芒的眼睛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相信他的明天是美好的。
也就在他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他遇到了他一生的爱人杨梅。也就从那时起，他的命运发生改变。杨梅刚刚大学毕业，分到刚成立不入的东海市城建局工作。二十二三的杨梅十分美丽，光艳的脸儿，秀丽的身影，眼睛深蓝，皮肤如凝脂，细挑的身材，窈窕动人。那时追求杨梅的人多去了，可她独爱在海滨浴场救了她一命的江云海。一天，他带着刚刚与他确定了爱恋关系的杨梅和她的同学们，出海去游玩，没想到在海上他们遇到了鲨群，鲨群袭击了他们的游轮，他们危在旦夕。也就在这个时候肖海山追捕鲨群来到这个海域，肖海山赶走了鲨群。肖海山与江云海相识于海上。那时的江云海风流骄傲，从来没有服过谁，可他独服肖海山，服他的胆识，服他的水性，服他在大海中生存技能。在见识了肖海山从海里捞的宝贝以后，江云海终于明白，原来富贵是可以很容易地得到的。于是他加入了肖海山的海洋探险，没用一年，江云海就积攒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当然他的那些东西是不能与肖海山相比的，那是让人疯狂，让人心尖都发颤，让人心生罪恶的一笔财富。你说这江云海能不为之动心吗？他不但动了心，而且动了很大的心思。
也就在这个时候东海市的新市府大楼建成，原来的市府办公楼以及招待所等配套设施整体公开出售。在杨梅和肖海山的帮助以及某些权贵人士的暗箱操作下，江云海卖了自己从海里捞到的所有，买下了旧市府大楼。经过江云海的重新设计装修，也就有了后来赫赫有名的“福海楼”。没过几年肖海山上岸，遭遇王锐、胡炜等人，创建鲨帮。肖海山在岸上的几年没少为福海楼和鲨帮操心出力。面对政府以及各方面的打压和排挤，肖海山带上岸的几个鱼皮囊功不可没。所以对于江云海和鲨帮来说，肖海山就是“太上皇”式的存在。
而肖海山小气是有名的。你说谁能把自己辛辛苦苦捞来的宝贝送人呢？哪怕你是兄弟朋友。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而肖海山的宝贝都是他作命换来的。所以肖海山十分小气。所以要想得到他的东西必用非常之手段。
马小涛向前面江云海的车鸣笛。江云海发现了肖海山的车跟在后面。
“快！车就停在山门口！”江云海向后看了一眼。车刚刚停稳。江云海就打开了车门冲了出去。江云海满面的泪水，激动的看着从后面跟上来的车子。没等车子停稳，肖海山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肖海山也是十分激动。十多年了，分别了十多年的兄弟今日重逢聚首，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悲壮气氛。肖海山任泪水流淌，步履蹒跚，张开双臂，颤抖着抽江云海走去。江云海也好不了哪去，哽咽着跑上几步。两兄弟抱在了一起痛哭着，相互叫着对方，拍打着彼此的后背。
“海山大哥！”
“云海兄弟！”
久久地，彼此才放开对方，相互打量着，任泪水和鼻涕流淌。
“好啊！大哥！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一定不要走了，留下来吧！我们兄弟又可以在一走了，老哥哥！我好想你呀！”
“好！好！”肖海山机械地答应着，双手颤抖着把握住江云海的双臂，看着面前的兄弟，肖海山的心里十分激动。寂寞的海上生活，让肖海山十分看重与江云海之间的兄弟情谊。面前的兄弟一身得体的西装，面色红润，身体稍有点发胖，精神十分的好。肖海山的心里得到了安慰。
山门口发生的一切，也让等待在江家门口的鲨帮众人看得真切。王锐、胡炜、李子豪、赵玉、刘军等人也泪流满面。众人从江家大门向山门口跑去。近了，头发、眉毛、胡须都白了，身体还是那样硬朗。那就是自己的海山大哥。
王锐、胡炜也加入了进来，四个老兄弟抱在了一起，泪水鼻涕打湿了彼此的衣裳，互相拍打着，叫着。跟在后面的李子豪、赵玉、刘军等人也是泪流满面地站在旁边。
多幺感人的场面啊！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流泪那也是快乐！
场面终于得到了控制。泪水过后是欢声笑语，彼此间问候之后，又是一阵哽咽，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的关爱。江云海最先平静了下来，人总不能就站在这儿吧。
“好了！大家先安静下来。让肖大哥先进屋去休息，总不能呆在这儿吧。杨梅！杨梅！招呼大家进屋。海山大哥，来这边来！王大哥、胡大哥一起来吧！”说着四老兄弟相互搀扶着向江家走去。
肖海山一边走一边与许多人打着招呼，很多人肖海山已经没有了映象，只是见人问自己好，他就点头回礼。当肖海山送了马小涛一紫珠手链之后，马小涛就知道了肖海山手里的鱼网兜里装的是什幺了。所以肖海山跳下车以后，马小涛立刻一把把鱼网兜抓在手里。当马小涛抱着鱼网兜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许多人都看见了，但大家都当什幺也没有发生一样。但你只要仔细的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许多人都在用眼角余光扫视着马小涛和他怀里的鱼网兜。几下之后，那些人的双眼渐渐都布满了血丝，光芒内敛之中充满了人类最原始贪婪。
不一会儿，马小涛的周围三四米内成了真空地带。而且他还发现尽然有帮里的几个好手出现在自己周围。这更让马小涛小心起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