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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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我本来就看得见那些鬼魂,只是有这块玉护身,所以……暂时看不见而已?"
陶如旧红着脸说出心中的疑惑,
"现在八卦已经没用了,那就算我离开了海岭城,还是看得见别的地方的鬼魂?"
蕲猫仙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只要再佩带上法力相当的物品,就能恢复到看不见的状态。"
"那玉是在杭州葛岭求来的,难道说我要立刻出发赶去那里?"
陶如旧明白这种事不能讨价还价,然而似乎因为有了蕲猫仙的帮助,对于海岭城中那些鬼怪的恐惧又逐渐小了下去。而蕲猫仙的话也证实了事情还有其他解决的途径。
"今夜吾会待在汝的身边,明日一早吾会将玉拿出处理,日落前交还,能保汝一个月时间的周全。"
这样说着,猫仙又交代了一些琐碎的注意事项,一刻钟之后便不再与陶如旧说话,反而自顾自地爬到枕头上,前爪拉直了伸个懒腰,接着团成了一团。
蕲猫仙的话让陶如旧定了定神。如果它说的是真话,那么自己至少还能在海岭城平安度过二十多天。虽然比开始的计划少了几乎一半,但紧凑一点还是能够完成任务。
院子里其他几间屋子里的灯光在十一点左右纷纷熄灭,然而陶如旧却迟迟不敢关灯。他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偶尔想要和蕲猫仙说点什么,但是大白猫一直把头埋在尾巴里不来搭理。青年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靠着,直到凌晨两点方才朦胧地睡了过去。
他还是做梦了。
那虽然不是一个噩梦,但依旧诡异得让陶如旧脊背发凉。梦里还是尸魂镇外的那片小树林,依旧是月色暗淡的夜晚。唯一不同的是,在林间纠缠呻吟的人,竟然变成了凌厉与他自己。
梦里的凌厉如同那天早上一样**,他们交叠在黑暗的树林中,彼此亲吻、爱抚,就像一对情人。
第二天早上,陶如旧红着脸醒来,蕲猫仙早就已经离开,再低头看脖子上的玉佩也已经只剩下了一截断绳。青年祈祷着猫仙真能够帮到自己,屋外吊嗓子的声音此起彼落之下,虽然睡意依旧,他也只好起身洗漱。
这天早上,戏班子的人见了他都会关心一番,不过也都有意不去打听昨天晚上的经过,想来小李已经打过招呼。对于他的体贴,陶如旧很是感激。
只是花开并不在早饭的行列之中,想来是彻夜未归。大家似乎对此也已经是习以为常。
众人用完早饭之后再回到翠莺阁,八点都还没有到。竟然已经有人坐在了院子里。

这个人就是凌厉。
"陶如旧,今天感觉怎么样?"
男人依旧是那幅要笑不笑的模样。
"昨天我差点以为你被吓死了。"
这分明是一句取笑,陶如旧却无心反驳。
"我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不过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么?"凌厉显然不想就此放过,他逼问,
"告诉我昨天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罢,作为我辛苦把你拖回来的代价。"
陶如旧顿了顿,随即想起了蕲猫仙让他守口如瓶的嘱咐。
"应该是宿醉未醒,再上有点着凉产生了幻觉。昨天晚上睡了一觉,酒彻底醒了就没事了。凌总的人情我会找别机会来报答。"
"哦。酒醒了就好。"
嘴上虽然这样说,男人顿了顿,突然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晚上会做春梦。"
无缘无故戳中心思,陶如旧大吃了一惊,脸"刷"得涨红,同时又讶异对方为何突然这样说。不过凌厉所指的"春梦"显然和陶如旧的梦境没有任何关系。
"昨晚你昏迷的时候,有段时间一直念着花开,花开的,那声音真是肉麻得可以了。"
男人的语气颇为不悦。
"你究竟看见了什么,需要你如此急切地叫着花开的名字?"
被迫回忆起昨夜的经历,青年的脸又变成苍白。他吱吱唔唔地想要回答,过了一会儿突然抱住了脑袋,整个人蜷着蹲了下来。
"怎么了?不是说酒醒了么?"
男人立刻站起来走到他身旁。
"不知道……"陶如旧的声音变得非常虚弱,"昨天晚上的事,只要一想起来,脑袋就疼。"
"那就算了。"
看见陶如旧的痛苦,凌厉突然变得温柔。
"不要让我觉得又在欺负你。"
他扶陶如旧坐下。
"说起来,我也不应该带你走地上那条路。这样吧,在你离开海岭城之前,我会找时间让你专访。或者你有其他的想法,我也尽量满足。"
陶如旧意外那一场惊吓竟然能为自己创造出如此的机会。这时候前来观光的人逐渐多了,凌厉也起身离开。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青年收起伪装出来的痛苦。他不是有心让别人担忧,而是面对着凌厉,他愈来愈感到无心做对。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有哪个精力,与一个几乎天天都会见面的人针锋相对,无休止地对峙下去呢?
其实,在凌厉的心中也有同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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