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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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到花妮儿被饿醒为止。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翻身坐起,看见窗外的日光已经不那么强烈,想必已经是下午了。她现在觉得头脑轻松了几分,最强烈的感觉反而是饥饿了。她想起自己早上在布包里放了一个馒头,于是拿出来大口吃起来。只是馒头放了大半天,已经变得又干又硬,有点难以下咽。
才吃了几口,花妮儿听见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原来是老杨进来了。
老杨手里端着一个大碗,对花妮儿笑道:“我就估摸着你应该醒了,是不是饿坏了?”
花妮儿有点费力地咽下一口馒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还要喝药吗?”
“不用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好了一半了。”老杨说着将大碗和一只勺子递给花妮儿,“这是端木小公子中午特地给你打的一碗粥,一直在灶上热着。”
花妮儿一见果然是一碗白粥,里面卧着一个荷包蛋和一些酱菜,这下可高兴极了,她现在就想吃这些东西呢!谢过老杨后,她就捧着大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片刻后,花妮儿就将碗里的食物消灭得一干二净了,她将大碗还给老杨,然后心满意足地用手背擦擦嘴。
老杨见她吃得高兴,自己也觉得开心,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他无妻无子多年独居,眼前的小丫头乖巧可爱,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对她生出几分疼爱之心。
吃饱肚子的花妮儿觉得自己很有精神病好了一多半,于是就想起来去校场看看,但被老杨连哄带吓地拦住了,说这个时候出去吹风病情肯定会加重。花妮儿不敢冒险,于是乖乖地躺回到铺上,由于无事可做,只得继续睡觉。
花妮儿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武卫们下操的号声惊醒的,她骨碌一下从铺上爬起来,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行动自如,于是十分高兴地出了库房。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白天的热气基本消散怠尽,夜风缓缓吹拂在脸上十分清爽舒服。
还没走出几步,就见端木石心匆匆忙忙往这边而来,花妮儿心情很好,大叫一声:“石心哥哥!”
端木石心抬头见是她脸上先是一喜,然后皱眉道:“怎么这就起来了?还不快回去躺着!”
“我早上吃了药,已经睡了一天啦!现在病已经好了!”花妮儿说着轻快地跳跃了几下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端木石心见她精神很好不由咧嘴一笑,然而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说道:“夜里天气凉,还是多加一件衣服吧,你病刚好,身体还很弱,还是多注意点的好。”然后径直回到库房取了一件衣服披在花妮儿身上。
花妮儿嘴里小声埋怨着他婆婆妈妈,但还是由着他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然后两人手牵手一起去饭堂吃晚饭。
两人在饭堂武卫较少的角落里吃饭的时候,端木石心小声告诉花妮儿,今天操练开始前,端木天风已经正式向大家宣布收他和花妮儿为徒,以后他们俩就要时常吃住在营地以便随时听候指教。而今天花妮儿既然以男装示人,为日后方便起见,端木天风称她是端木石心的远房弟弟,名叫花梨。“妮”“梨”音近,喊起来的时候不至于让人过于疑心。
花妮儿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十分有趣,于是明确地要求端木石心以后在人前必须称自己为花梨,而不是妮儿。端木石心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下来。
夜深临睡前,端木石心耐心安慰了花妮儿半天,才回到隔壁叔叔的房间去睡觉。花妮儿本来有些害怕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在偌大的库房里,但更不好意思让端木石心留下来陪自己,在他说明他就睡在隔壁并且保证一有异动马上就赶到库房后,才稍稍安心下来。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的花妮儿和端木石心雄纠纠气昂昂地来到校场上,只觉浑身上下精力充沛活力无限,因为这从一天开始,两人就正式成为端木天风的徒弟了。

端木石心不用叔叔催促,十分自觉地来到沙坑边举石滚。虽然这个项目实在枯燥乏味,但他只要一想到只有先练好了臂力,日后才能象哥哥那样成为力挽巨弓的神射手,顿时就有了动力。
端木天风经过一天半的观察已经发现花妮儿身体柔软轻盈,动作灵巧敏捷,只是没什么力气,十分轻飘,于是给她双臂和双腿各绑上两只小小的沙袋,先让她跟着搏击组的武卫学打一套伏虎拳,待她出拳伸腿有了一定力道后再进行第二步的训练。
午的操练结束后,端木石心和花妮儿出了校场正准备跟着武卫们去饭堂吃饭,却被守在门口的一个人叫住,此人是白堡区的一名卫兵,人称李三,端木石心以往跟他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花妮儿也见过他两面。
李三见到一身男装打扮的花妮儿十分吃惊,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敢确定是她,然后对她说道:“花小姐,族长大人已经将你父亲接到了白堡区,所以特地派小人前来通知小姐一声。”
花妮儿一听就激动起来,自从娘亲遇难后,她已经有几天没见过爹爹了,当即决定跟李三回白堡区见他。向拖在最后才从校场出来的端木天风说明情况并请了半天假后,花妮儿和李三匆匆向白堡区赶去。
端木石心站在校场门外,依依不舍地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后,才慢慢回到营地。
回到白堡区后,罗氏告诉花妮儿她父亲吃完午饭后正在休息,让她暂时不要去打扰他。然后得知花妮儿还没吃午饭,于是拉着她先去饭厅吃饭。
花妮儿一边吃饭一边小心问道:“义母,我爹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虽然很想念爹爹,但也有些害怕见到他那副神情呆滞的模样。
罗氏看着一身男装的花妮儿,恍惚看到了端木石心小时候的模样,摸摸她的头温和地答道:“你放心,他现在情绪还比较稳定。听人说,你娘亲下葬当天他痛哭了一场,终于接受了她已经去世的事实。只是心情十分低落,很少开口说话。”
听到这里花妮儿眼睛已经红了,但爹爹情况好转,又让她稍觉安心。
得知爹爹现在住在自己那间屋子的隔间里,花妮儿吃完饭后谢过罗氏,独自一人轻轻回到屋子里,然后在爹爹床边坐下来,默然无语地凝视着他的面庞。
几天未见,花容消瘦很多,面色也显得十分苍白憔悴。此时他虽然还在睡梦之中,但仍然眉头紧锁,神情凄楚。
早已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轻易哭泣的花妮儿,此时看着父亲瘦削的脸庞却觉得心痛不已,继而怔怔地流下泪来。
似乎感应到什么的花容缓缓睁开眼来,就见自己女儿正看着自己无声地哭泣着,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心酸,猛地坐起身来紧紧将女儿抱入怀中。父女二人相拥而泣泪湿衣襟,良久才稍稍平静下来。
父女二人只是短短数日未见,但花容发现女儿身上发生了十分显明的变化,他事前已经听说女儿这几日都在校场上跟着武卫一起操练,而且还立志向武卫首领端木天风学技从而为母报仇。现在看来,女儿虽然黑了瘦了,但整个人显得极有精神,似乎个头也长高了一些。最重要的是她脸上消退了往日娇憨天真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与她年龄不符的坚定执着的神色。看来女儿比自己这个作父亲的还要坚强勇敢,不仅经受住了母亲离世的悲痛,还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花容思前想后,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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