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一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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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山路向东走了几日终于看到了人烟。
怀着激动的心情,凌云再次回头看看那深藏在密林之中的养育自己十余年的土地,那些陪伴自己十余年排解心中忧愁的动物们...
“吱,吱”,一个灰黄色的小脑袋从包裹里冒了出来。
“难道...”无数条黑线挂在凌云年轻的脸上。
摇摇头,不理会一**坐在肩膀上的小东西,慢慢朝前走去。而那位也似乎习惯于此,大尾巴一垫就闷头睡起来,看来这一路躲在包裹里实在是委屈它了。
又行半日,翻过几个山头,终于到了那清晨便看到的炊烟的源头,一个百十来户的小村落。
“有人吗??过路的,想在这歇一歇脚,等过了晌午就离开。”看着完全被粗木栅栏围住的村子,凌云想着:国之动乱,苦的是百姓。
没过一会儿,几个年轻的面孔小心地从栅栏后面探出来。“哦,是凌公子呀,等等,我马上开门。”
进了村子凌云突然看到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走出房子,有着感激、激动,甚至仰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忽然间,凌云发现治病救人多么伟大的事情。
想来当时随师傅学习医术,常来这山脚不远的几个村子治病救人,师傅叫这个为:‘实习’,说是光学好了没有实践是不能称之为郎中的,亲手治好病人不仅积累医术经验,还能通过医人感悟生命,看着一个个又一人在自己手中解除痛苦、延续生命,才能真正体会一个郎中是多么的高尚、幸福,才能够不管他人的眼色,从容的作自己的郎中。自己当时还小,也不知什么地位、阶级,只觉得能出山看看外面、吃点好的、好好玩玩。没想到才来几次,这个村子里的人竟然如此的--尊敬他,这在当时几乎不可能,郎中是个非常被人轻视的职业,想要被尊重是很难的,除非如华佗、张机般能起死回生的大医者。然而在这...凌云忽然感觉有点明白如师傅他们的郎中即便被轻视甚至唾弃仍能够继续行医救人的原因了,现在他也很高兴,他也是其中一员了。
相当不好意思地被村长请进了家里,凌云只说是师傅四处云游行医,自己医术也有小成,被师傅打发出来行医问药,晌午一过,阳光弱些就上路。村长请凌云为村子里几个病患看看,刚刚有所领悟的凌云自然是乐意直至,等到医治结束,已经是酉时,该用晚饭了。凌云自然是走不了了,谁知这路上有没有狼狐狮虎之类的,即便没有,兵荒马乱的也是很危险的。不用村长多作挽留,凌云就决定留下来。
晚饭时很平常的农家饭,半碗粟谷,半蝶腌菜,莫说肉,就是油星也是没有半点。不过凌云尊为贵客,又多次救人于水火,加之这是第一次留下来吃饭碗里就多了鸡肉。虽然凌云已然远离人烟十余年,但想自己仍为人子时,每天都过得紧巴巴的,莫说是鸡肉,旱年便是草根树皮也难见,妹妹刚生下来娘连奶水都没有几滴,家里人都没法子了,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妹妹饿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娘背着妹妹抹眼泪,就是不敢看自己的女儿,自己也跑遍了树林子,连根鸟毛都没看见,最后奶奶背着全家人半夜从身上割下半斤肉,煮好了肉汤便离开了家。妹妹的命是奶奶一命换一命换回来的,因为饿没有吃的,生命的延续竟要靠牺牲他人来完成...现在必定不如原来,兵荒马乱,百姓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这一块鸡肉...决不能吃。打定了主意的凌云放下了箸,就这么看着村长一家却想不出什么借口回绝人家的好意。

村长心里也范了嘀咕:原来这凌公子和他师傅来行医从不用饭就走了,今天还真不知用设么招呼客人,还好老伴拿出过节祭牲剩下的一小块鸡肉,心里大石总算放下了,这公子怎么弃箸不食??不和胃口??
看着贵客不吃,一家子都停下来,看着凌云。于是奇怪的一幕上演了--本该是最热闹的,餐桌一下子冷清下来,大家大眼瞪小眼,孩子极不情愿也被大人拉到一边,有几个手快的了顺了块咸菜填到嘴里,咸的眉毛都挤在一块了。
看着孩子们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不大的碗,凌云说话了:“村长爷爷,我知道你们家里过得也不宽裕,这块肉,我无论如何不能吃。”
村长看着凌云那真诚的眼睛流露出坚定的光芒,也知道在全也没用了,可这肉已经进了人家的碗里,虽说人家不要,可自己怎么好意思收回呢。
凌云看出村长有些为难,便动手撕下一小块鸡肉,剩下的又都撕撕分到小孩子的碗里。顿时响起一片唾液吞咽的声音。
村长虽然不太接受这个做法,但这东西已经给人家了,人家怎么处理是人家的事,也就不说什么了,客套了几句,见凌云拿起了碗箸,就动筷子了,餐桌又热闹了起来,最高当然是孩子们。
但是,吃完了碗里的那一小块肉的男孩子马上把目光瞄上还没吃完的一个女孩子。不知是那女孩子太小了吃不动,还是不舍得吃,总之,那片肉就那么躺在那,吸引着一个个男孩子的目光。终于有人动了,二话不说夹走肉片分给男孩子每人一块,慢慢的咀嚼着,。多少天才能吃到一块肉,女孩子当然不干了,哭闹起来。凌云见了,想起自己的妹妹,便要把自己的那片给她。
“啪”一个耳光抽在女孩枯黄稚嫩的脸上,哭声停止了,女孩慢慢把吃着碗里的糟糠,没有一丝在反抗的**,打人者露出一丝悲伤,也默默的吃起来,男孩子则显得很兴奋,显然常受这种特出待遇。
“来,吃吧”凌云不敢再在大家面前把肉给那个女孩,所以在饭后,把偷偷藏的那片肉偷偷摸摸的给了那个女孩。
女孩胡乱地把肉片塞进嘴里,边嚼边四处看,临末了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声:“谢谢”
看着女孩跑远的身影“这个女孩很受欺负呢,是吧。”凌云幽幽的说
“没办法,东西不够吃,男娃吃够了才是女娃吃。倒是你,怎么这么关心女娃??”村长慢慢从门后现出身影
“我原来有个妹妹”
看到凌云满脸苦笑,村长知趣的不再问了。
“公子今晚住这吧,明天早些启程,应该没有危险”
“......”
良久,“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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