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此路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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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部落曾经是西羌烧当部的一部分,不过在上上任护羌校尉段颎不降即死政策下,狼牙部落早早的在豪帅偔赫的带领下投降大汉朝,在湟中住了下来。其实当汉天子的子民也蛮好的,每当部落有天灾**,大皇帝都会调拨给部落些救济之物,狼牙部落本已经有了老老实实跟汉人学习种地的打算。有破羌将军段颎在在一日,哪个羌人部落活得不耐烦了干叛乱,段将军哪可是个杀神!羌人们的确恨他,但也更怕他。
后来么……后来就听说段颎被大皇帝赐了毒酒,西凉羌胡们最怕的三位大人,段颎、皇甫规还有张奂现在一个也没了,羌人对于那个新的护羌校尉泠征,根本就无多少敬畏,今年又是大旱,大皇帝居然没有给湟中杂种羌(注一)各部落送来抚恤,这样大家还怎么活?
湟中义从羌率先在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带领下叛乱后,各部豪帅可没几个犹豫的,群起而响应,羌人要想生活好,还是要靠抢劫的!大皇帝的护羌校尉泠征,还不是两下就给大家合力给杀了?
偔赫带领着狼牙部落跟随大部队一起到处抢掠,这才几个月的时间,金银珠宝粮食奴隶都抢了无数,爽啊!想到这些偔赫就是一阵得意,如今能上阵的这些小子们,可不就是靠这几年东边的大皇帝给的粮食养起来的?还是自己聪明啊,我们羌人能够抢一时,一旦等他们汉人来了厉害的角色,不投降修养还想做什么?
已经四十岁的偔赫一直都认为自己很聪明,当年要不是自己在那个魔王段颎哪里忍辱负重了一回,能有自己现在的舒服快乐?不过现在,偔赫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利的——
就是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两个是不是给东边的大皇帝当兵当上瘾了?居然还要去拉两个汉人做首领,真是足够窝囊的,既然起兵了,休说是狡诈无比的汉人了,就是那些匈奴人也不能相信!你们傻,我偔赫才不陪你们啥,你们爱跟大皇帝的兵马硬来,你们就赢来,我偔赫自己才不会跟你们和兵。
偔赫提起腰上的皮囊朝嘴里倒了一口,骨骨碌碌的涮了下嘴,谢过脑袋将嘴里的酒吐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妈的,昨天要不是慢了那么一点点,那几百匹好马,现在都是老子的了!普适,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偔赫感觉嘴里舒服了,这才侧身对旁边一个衣甲比普通羌人要高级很多人喝道,这个普适是偔赫最喜爱的儿子,听了命令,便双腿一夹马腹去了前面,羌人都是骑马的,头里速度加快了,后面人自然也会快起来。
只是普适刚刚去了前面一会,队伍的速度不但没有快起来,反而突然停了下来,偔赫心里顿时火气,自己儿子想做什么?
“前面出了什么事情?”偔赫吼了一句,极度的不耐烦,他早就听说解县是汉人的一个富裕县,更何况还有那五百匹好马也应该在解县里,这些东西一刻不捞到手,偔赫心里就一刻不踏实。
“父帅,您上前面路口去看看,看看您就知道了。”普适骑着马跑了回来,边跑边叫。
“真是不省心,老子我这么英武,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主见的儿子。”偔赫低声骂了句,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没主见他最看不上。不过骂是骂,偔赫还是朝马**上加了一鞭,赶向前面而去。
等到了前面偔赫这才发现,前面是个人字路口,一条官道一条小路左右排列。羌兵们止步不前的原因自然不是应为路的缘故,直走官道是最快到达县城的捷径,这个是人都知道,他们停止是有原因的——

在大路和小路的正中央都插着快大牌子,每块牌子上都写着歪歪扭扭、奇丑无比的几个汉隶字。偔赫作为部落豪帅,还是认识些汉字的,他排开众人,吃力的开始辨认。
先看大路上的牌子:“此路……没……没有埋伏。”
而小路上的牌子写的则是:“此路……有……埋伏。”
大路有埋伏?小路没有埋伏?偔赫呵呵呵就笑出了声,肯定又是那些汉人的阴谋诡计,想骗老子!
“谁他妈熟悉这里的地形?出来告诉老子,大路上有几个山谷,小路上又有几个?”偔赫站直了身子,转身问道。
“父帅,儿知道。没记错的话,官道上应该要经过三处险山,而小路只经过一处缓山。”普适当先回答道,普适很不解,阿爹问这个做什么?
“这些汉人,肯定是要在大路上埋伏老子!上去几个人,给老子把牌子拔了,走小路!”偔赫哈哈大笑,指着两个牌子道,汉人阴险,肯定是想在大路上埋伏自己,娘的!当年张奂、段颎等人在时,羌人可没少上他们的当。
“可是……可是父帅,那牌子上不是写着小路有埋伏么?而且小路也要远上很多,这样做不妥吧?”普适忍不住的又问了句,这要是小路真有埋伏,自家部落可不就是惨了?
“哼,汉人的话能信么?他们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有,他们说有那肯定就是没有!这你都不明白?大路上三处险地,任何一处都可埋伏我军,他们肯定是要在大路埋伏老子,老子自然要走小路,打他们个出其不意!”偔赫恨铁不成钢的教育自己的儿子,这些经验可都是他几十年琢磨出来的,不传给儿子,还能传给谁?
“孩儿明白了!”普适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明白了还不做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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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晃还是认为,我军当在官道埋伏,羌人肯定会走官道。此刻羌人应当刚刚过三岔口,我军异地埋伏,还来得及!”徐晃面有不愉,最后一次试图劝导鲁莽。若是鲁莽还不听,徐晃也只有……
“报——禀报使君大人,如使君所料,羌人拔了牌子,投小路而来!”一匹跑的口吐白沫的探马,抢在鲁莽回答徐晃前,远远的就大声奏报道。
“哈哈——公明!如何?”鲁莽这才哈哈大笑,仰面对徐晃说道。
“这——使君之智果然不可测,晃……服了!”徐晃不可思议的看看斥候兵,半天才说了句。
“好了,别拍马匹了,公明你快去准备!”鲁莽得意洋洋,脸都笑成了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诺——”徐晃行罢军礼,大步而去。
等徐晃走远,鲁莽这才偷偷抹了把汗,好悬啊——自己差这么一点点就被徐晃说动了,嘿嘿……原来这些羌人真是傻瓜,本使君这么简单的计策都成功了。
本使君果然有成为名军师的天赋,哈——
注一:杂种羌”不是骂人的话,没有歧视少数民族的意思。羌人有许多种,如先零种、烧当种、烧何种、当煎种、勒姐种等等,如果在某个地方,先零种、烧当种、烧何种、当煎种和勒姐种的混居在一起,那么便可称这些羌人为“杂种羌”。例如:“湟中”这个地方在塞内,生活在这里的羌人就是“杂种羌”,和汉政府的关系也不错,“湟中义从羌”还是汉政府的一支挺不错的武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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