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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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眭固!”大帐中,徐荣握剑而立,脸色肃然,环顾帐下当即喝令道。
“末将在!”两人当即出列,却是张燕微微有些迟疑,当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半跪坐地,抱拳回应道。
“令你二人,分兵一万,即刻领军西行,隔渭水下寨,务必不使韩遂渡过渭水!”徐荣取出一枚令箭,递到张燕手中,沉声道。
“末将尊令!”张燕接过令箭,回应道。
“韩暹!”徐荣见张燕眭固退下,当即又喝令道。
“末将在!”韩暹应声而出。
“与你三千兵马,随张燕,眭固二位将军在后。且到长安,渭水河畔之间,伏于大道两旁,倘若有长安兵来,截住厮杀!”徐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才又取出一枚令箭,递到韩暹手中。
韩暹心中一喜,正如同李乐胡才一般,韩暹这些出身白波盗匪的武将,能够有几乎领命出战,却是象征着真正有几乎进入河东军事集团中了。
韩暹当即恭敬接过徐荣递过来的令箭,高声道,“末将尊令,必然不负将军所望!”
徐荣点了点头,与陈宫对视一眼,这才握剑而立,威势逼人,“如今卫侯震怒,欲取长安,众将士将齐心协力,生擒马腾,献于卫侯麾下!”
顿了顿,徐荣这才又道,“其余众将,皆随我南下。即刻汇合赵云将军,兵发长安!”
“喏!”众将齐声应和,声势盖人。
就在徐荣点拨调度,意气风发的时候,却没发觉,在一旁的张燕握紧了手中接下地令箭,仿佛要将他捏碎一般。
而这微微的变化,却让另一厢边的陈宫眉头微微一皱。
大军开拨,有张燕。眭固,韩暹三人,合共一万三千兵马,当即分出中军,急匆匆便向着西面而去。
而中军只余下七千人马,徐荣挥了挥手,大军号角响起,缓缓向南,汇合赵云而去。
徐荣骑马靠前,如今战事逼近。卫宁使调度全军,行主帅大事,自然不能小心马虎。一路上,即便是乘马,也开始斟酌整个战事可能的布局变化,如何能减少士卒的伤亡,用什么样的策略都是他需要斟酌考量的事情。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徐荣耳边听得一声呼唤,回过头来,却是陈宫。
却见后者脸色颇为犹豫。眉宇间有着些微隐忧,徐荣心中一跳,不禁出声询道,“不知先生唤我何事?”
陈宫轻轻踢了马腹,使自己与徐荣并列而行,想了想。还是说道。首-发www.“今日我观张燕颇有怨色……将军让他领兵阻挡韩遂,恐有不妥……”
“怨色!?”徐荣微微一愣,不由脱口而出,“卫侯待他不薄,何来怨愤?”
“卫侯自是待他不薄……可此怨恐是出自将军身上了……”陈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此话怎讲!?”徐荣也是皱了皱眉头,又问道。
“张燕昔日纵横太行,自号黑山军。聚众数十万。声势何其浩大。自归顺河东后,杨公历来以其独镇一番。正是为表尊重。而将军归顺河东,卫侯却大加提拔,使将军短短时日,便跻身河东将林顶峰……倘若是典韦,黄忠几人早跟随卫侯者,又或是赵云将军这在危难中投奔卫侯者,也都便罢了……但将军同样出自外来,却凌驾其上……唉……恐怕张将军是心有不甘啊……”陈宫叹了口气,这才道。
徐荣默然,半晌喟然长叹一声,“我自昔日跟随董公起,历来便受信任,正是如此,才颇受李催郭汜怨恨,而寻河东栖身……却不想,卫侯如此抬爱,心中受之也颇为难安,张燕将军既然不服与我,等攻下长安,击退韩马,我当上表卫侯自请戍卫边疆……若诸将各自猜疑,内乱由我生,则如何是好?”
“将军将才,发号施令调度有方,宫也多有敬服,卫侯识人有慧,将军能得提拔,自然是因自身才华。宫来劝言,只是让将军日后,当多形色内敛……”陈宫摇了摇头,接着道。
“卫侯帐下,众才,皆来自各方,如今疆土扩张,势必带来这些隐忧,我等为臣属者,也该自请分忧……先生所言甚是!”徐荣抱拳便在马上恭敬行了一礼,肃然道。
陈宫摆了摆手,笑道,“宫不过随意一言,还请将军莫要多怪才是!”
“不敢,不敢……”徐荣连连摆了摆手,心头却是一片苦笑。他昔日追随董卓,凭借这一身统军之才,方的信任,而自己却又不懂交际寰转,董卓一死,便难容凉州军中。现在栖身河东,却还是因为自己受卫宁赏识,又起波澜。
经过陈宫提点,终于算是幡然醒悟。
“……报却在这时,前方一骑快马奔来,高声喝道。
没几时,有亲兵将那来骑引来,当即禀报道,“报将军前方有赵云将军副将李乐,胡才二将遣军两千前来接应!”
“唔!?”徐荣微微一愣,便道,“此处距离长陵还有多远!?”
“还有两个时辰,十里路程!”亲兵当即回道。
“这两千兵马,不在前线谋划攻打长安,来迎我作甚?”徐荣不禁心中微微一怒,但刚有陈宫之言,使他脸上没露半点端倪,“我前还夸赵云能独挡一面,没想到,此刻竟然又如此昏聩!唉……”
“传我令,让那两千兵马赶返霸陵,我军自可南下!”徐荣挥了挥手。 首发还是隐隐有些不满。
“喏那来骑终于是微微一愣,缓缓退下去了。
“赵云将军,已攻霸陵,此刻却也不宜强攻长安,还需要汇合我军,再做定夺不迟……”陈宫看了看徐荣不虞脸色,当即劝道。
“也罢……”徐荣拧了拧眉心,叹了口气当即又高声传令道,“传我军令!全军再加紧赶路。两个时辰内,务必要到长陵!”
“喏!”亲兵应诺,当即便跑开传令去了。
看着手中的信笺,韩遂脸色一片冰寒铁青,那阴霾地脸色,好似如墨如漆。
“主公……主公……?”帐下八部将,看着韩遂脸色,不由人人有些惧意,靠前程银微微缩了缩脖,颤声问道。“主公……莫不是……莫不是长安已失!?”
韩遂抬起头来,冷笑道,“长安未失,但却是我这脸面丢得一干二净了!”
随手将那信笺掷于地上,韩遂不禁恼火地哼了一声。
程银迟疑的将那信笺拾起,看了几眼,脸色也颇为难看,大叫怒声道,“那马腾,竟然是如此呵斥主公与我等!?当我等皆是其家奴否!?”

众将皆传递相看。人人义愤填膺,“他马腾长不与我等商议计较,便擅攻河东兵马,如今引军前来报复,兵败一半,马超也被生擒。竟然还有脸用这语气来差事我等!?”
“主公。还管他马腾一家死活,我等不若领兵便回凉州!”当即便有人怒气勃勃高声道。
韩遂微微抬起脸来,满意的看着众将脸上的怒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马超可在我凉州素有勇名,若被河东擒去,却也丢我等颜面……何况长安粮草未曾运走凉州,若我军不去。长安一失。莫不是空为他人做嫁衣裳?”
“勇名?哈……一个毛头小,只杀一些无名之辈。败在河东军中,那马腾便早是颜面扫地!我等昔日还重他马氏一族勇猛,却不想,还不是如此不济……呸!我看马超被河东生擒之事,传回凉州,不仅兵民,便是那羌氐之族,恐怕也未必会如往常一般敬畏马氏了!”候选冷冷一笑,将那信笺撕个粉碎道。
韩遂点了点头,“马超一败,自然是声望暴跌……呵呵……但我军却是不能退,反而还该进取!”
“主公之意?”众将一疑,当即问道。
“天无二日,地无二主!凉州只需一人镇守……足矣!”韩遂看众将一片同仇敌忾,远远没了昔日对马腾一家的敬畏,不禁森森一笑,道。
众将愕然半晌,便有杨秋抹了一把胳膊,龇牙咧嘴跳将出来,高声道,“主公所言甚是,那马腾兵马本就便远少主公,马超小儿更是骄横跋扈,今日不趁机取而代之,还等何时!?”
众将当即皆齐声请命,只让韩遂心中大喜。事实上,马腾一家在羌氐中素来有人望,而不仅使他麾下全军尊服,便连自己军中,也有不少人畏惧。此刻看来,马超兵败,使得他威信大打折扣,正是韩遂期待已久的时机。
“传我军令,全军日行二十里,向长安!”韩遂点了点头,当即便下令道。
韩遂已经坐定打算,要彻底将马腾的影响力给抹去了。
但他对长安,却依旧垂涎三尺,并非对长安这座城池,而是为了其中蕴含的财富,以及对凉州来说重中之重的粮秣。
如果坐地固守不出,马腾固然难守长安,但长安一失掉落在河东军手中,对方又如何会吐出这块肥肉?
最好地打算,便是凭借自己手中这数万大军来当筹码,一个换取长安利益,迫使河东军妥协的筹码。
等到马腾与河东军拼个两败俱伤,即便没有伤害到河东军的根基,但要攻克长安,再如何,恐怕河东军也是疲军一支。围攻长安城,河东放出的声势,也不过区区七万兵马……而自己这数万人。以生力军姿态介入,河东军敢来硬碰么?
卫宁拥护献帝的消息,事实上,先被贾诩散播,使得河东军不能妄自攻打张济这个“功臣”,而后又经过郭嘉再宣扬,此刻早已经传遍了天下。韩遂自然是知道对方掌握了至高权利,那么自己还可以用手中这支生力军地威胁,讨个名正言顺的名号来盘踞凉州也是合情合理。
与马腾选择的迥然两意。事实上,早前,韩遂便已经生出了和河东妥协的念头,只是随着局势的变化,让他看到了更好地出路。
他胸中,永远有个不会熄灭的东西,叫做野心。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内心中潜藏许久的东西,早便被河东高层所一目了然。浑然未觉。正是这个让他从区区一郡小吏跳到一州首领的东西,却弥漫着浓浓地味道,即便他再可以隐藏,也难以瞒过有心人。
在他妄图掌控整个局势的时候,却也浑然未觉,自己反而早早便落入了他人地掌心。
在陈宫,徐荣地手中,韩遂不知所以。而陈宫,与徐荣的手掌,却被另外一个表面震怒。暗中布局的人悄然牵引韩遂只不过是一支浑然未觉深陷他人摆布地木偶而已……
当他以为能够凭借自己手中那数万兵马威胁河东妥协的时候,抽调了凉州空虚,却反而成了他人的可趁之机。确是……也没有人会想到,在卫宁调度的七万兵马之外,还有整整三万边军还有一战之力!
而这支军队,养精蓄锐已久……不过两日内。便攻破了北地城池!
参见……先生!”大帐中一员大汉。半跪着地,甚是恭敬。
郭嘉脸色欢喜,当即跨前几步,将来将一把扶起,高声道,“樊惆将军远到而来,何须如此多礼!?”
“先生乃河东重臣,末将不过新降之人。怎能不自重身份……”樊惆随着郭嘉扶称。顺势站起身来,自嘲道。
“将军弃暗投明。庸南两关入我军手,少了两军伤亡,便是天大幸事,有此……将军便是功不可没!”郭嘉微微一笑,亲切地将樊惆引往席内,“将军既然已经归属我河东军中,自然便是我军一份了,哪有新降旧投之说?”
“先生所言甚是……”樊惆肃然点了点头,恭敬道。呵呵……如今徐晃将军镇守庸南两关,想必将军此来,也知道我军有何事作为了吧!?”郭嘉看了樊惆一眼,这才呵呵一笑,道。
“末将此来领兵八千,正为助先生一笔之力,讨伐长安马腾……”樊惆抱拳应诺,恭声道,“还请先生下令,也使末将早做准备!”
郭嘉轻轻敲了敲案几,笑道,“将军远道而来,军士疲乏,今晚还是好生修养一日为好!”
樊惆一愣,事实上,在收到徐晃军令,让他引兵八千北上增援郭嘉地时候,心中便闪过一丝悲哀。他昔日镇守庸南两关握兵两万,而后有徐晃入关,裁剪了部分羸弱之兵,可在收到军令时,心中所想,自然还是认为郭嘉对他这个降将身份颇为猜忌。
领兵八千北上,他也已经做好心里承受预算了。即便是郭嘉让他这八千部曲充当攻打长安城地炮灰,也是在他预料之中地事情。
可看郭嘉言语间,没有半分轻视之意来回,好言宽慰,反而使得樊惆心中悬吊地心松了不少,而此刻不提战事反而让他整军修养,却是让他颇为惊愕了。
“黄忠将军!你且先引樊惆将军下去,安顿好樊将军麾下兵勇,多备酒肉好生款待一番!”郭嘉似乎没有注意到樊惆的惊讶,回转头来,当即便黄忠小心吩咐道。等到黄忠亲切的将樊惆引出帐外,樊惆心中才闪过一丝念头,“莫非他不是要让我麾下这八千弟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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