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诈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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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如今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他的身份到底还是黄巾如今已经投降汉军,但,如果要他再亲手对黄巾旧部举起长枪,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忍。
不过……同样,因为自己是新降之将,廖化自觉自己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有大功劳可立,就连昨日杨奉命自己为先锋副将,那孱弱军司马出言劝阻,在廖化心中也不过是正常人的猜忌。
却不想……今日居然收到杨奉与卫宁下达的这样一个军令。
廖化正是觉得心里百感交集,既因为即将对黄巾旧部举起屠刀,又因为自己新降身份却依然得到重用而激动,最后廖化斟酌在三,无奈只能狠下心肠接下这个军令。
四百士卒,除去三百精锐汉军,剩余皆是黄巾降卒,一日匆匆急赶,绕过山道,众人已是人人倦色,尤其那百来黄巾降卒,更是早叫苦不堪。如今已过一更,所有人得到军令伏于树林,恹恹欲睡,廖化环顾众将士,心知人疲马乏也是不堪再战。
“如今刚过一更,唔……还是让人休息到二更再说吧……”廖化斟酌了一会,心里下了决定,好生吩咐下去,众人脸色微喜,当下匆匆找了个树干,席地便睡了下去,半晌尽是鼾声四起。
廖化不禁苦笑了一下,忽觉自己眼皮也万分沉重,不禁用力拍了拍脸颊,这才慌忙唤来左右一名亲卫道,“你且分配下去,半数士卒先行休息。另外半数不可睡去。以半个时辰为限,轮流更替,不可怠慢!唔……派出去的探马还未回来吗?”
那亲卫抱拳唱了一喏。又接口答道,“回禀将军,探马派遣出去确实还未回来,不过想必二更前,定然回报!”
摸了摸下巴,廖化沉吟一会。这才抬起头来,“唔……既如此,你且退下,好生休息吧!吩咐下去,若探马回报,且速速引来见我!”
廖化挥了挥手,这才站起身来,寻了颗大树走过去。握住长枪猛然插在地上,就这样环抱双臂依着树干,默然的望向林外。
亲卫正欲转身而去,但看廖化动作。不禁愕然,当即出声劝道。“既有我等巡视便可,将军,为何不早做休息!连日奔走,将军该好生修养才是!”
廖化摇了摇头,笑道,“我既受主公与卫司马之计,身负重任岂可疏忽?为将者当殚精竭虑,如履薄冰,如今时间紧迫,随时便有变动,若睡下,倘若耽误大事,如之奈何?”
末了,廖化拍了拍亲卫地肩膀,淡然道,“你等呆会还要随军杀敌,时间虽然不多,但勉强能做休息,快去睡上一会吧!”
好不容易劝退身边士卒,廖化这才暗自思踌道,“探马曾报蔡县援军正往此处赶来,想必也是快到了……唔……”
蔡县与叶县地路上,一彪兵马犹如一条长蛇,匆匆而赶,蔡县黄巾头目一脸急躁,却又无可奈何。手头数千人马,大半皆是步卒,便是如何催促,速度也是快不了多少。
“妈的!彭脱的那个废物,如此不济,坐拥阳翟三县,人多势众,又有阳翟坚城可守,居然三日内便被官兵攻下,便是这点能耐,何不早日让阳翟与我!若是阳翟在我手中,便是再有万人官兵,我又何足惧哉?哼哼!徒让官兵得了三县之地和无数粮秣!废物,废物!”蔡县头目心里怒气难平,愤然用力甩起马鞭,抽在马臀上一条触目惊心地红痕,坐骑吃痛,撒腿便向前奔,“事急仓促,便是我五县人马集结,也颇虚时日,可恶,都怪彭脱那厮如此不济!不过,襄城,叶县,临颍这三个家伙也是一群废物,居然被一千官兵打得落荒而逃,坚守不出,居然还又脸派人来催促我军行军!哼哼,且等我领军到了襄城,杀败官兵再,寻个机会吞并他们三部人马!若有万人统领,五县之地,便是我的天下,说不定还能打到阳翟,做一做一方大渠帅!”
小眼微微眯起,蔡县头目闪过一丝贪婪,自诩能力过人,向来瞧别人不起,如今外敌进逼,却竟然还做着萧墙之斗的打算。
如今快过二更,天色黯淡,是以入初冬,月光照耀视线却也模糊不清,白天襄城遣快马告急,蔡县首领虽然目空无人,但骨子里还是印刻着对汉军的惧怕,心知事情紧急,这才催促手下人马加紧行军。
火把闪亮,虽可视物,但道路坎坷,却依然步履难行。不得已,蔡县头目只得下令停军休息,“唔……还有数十里便到叶县了,听人报说叶县那厮也已经领军去救襄城……恩?如今叶县空虚……是不是趁机吞并为好?”
一瞬即逝的念头还是忍不住激起了他的贪恋,好不容易强行压制下来,蔡县头领才无奈想道,“如今官兵攻打甚急,还是先行击退官兵再说吧……哼哼,到了襄城,还是明哲保身,保存实力为好!等击退官兵,再吞并其余等人不迟!”
篝火点燃,火花四溅,驱走初冬地凉意,蔡县首领一日里,同样是疾驰而走,早也是疲惫不堪,正欲睡下,忽而帐外一阵吵闹,顿时大叫道,“来人!本帅不是早就下令休息了吗?为何帐外如此吵闹!”
见到首领满脸恼色,当即便有亲兵跑出帐外巡视,半晌,只见亲兵一脸急色,跑到他的身边,道,“回禀渠帅,我军营外有数百人马集结,吵闹着要见渠帅!”
“数百人马?”蔡县首领倦色一消,闻言色变,当即慌忙问道,“可是官兵来了!?”
“回禀渠帅,听那带头之人所言,似乎是阳翟溃兵……属下看数百人几乎人人带伤

才经过一场厮杀!”那亲兵见头目一脸慌张,当即回
“阳翟溃兵?!怎么会到这里来?”蔡县首领愣了愣。沉吟一会。这才低声道,“叫所有人小心提防,还有你且领那首领带来见我。只放他一人入营!唔……再叫几个阳翟溃逃下来的人,过来认一认那头领,看是否相识!”
火把照耀之下,廖化额抹黄巾,一想到前日里才脱离这个身份,如今却又是这样打扮。不禁苦笑不已,正自嘲间,忽见寨门打开,一骑跑了出来,高声道,“你等以何人为首,我家渠帅有请!”
闻言,廖化抖擞精神。当下上前高声回道,“小人廖化,正是这支人马的统领!”
“恩!你且随我来!”来骑点了点头,只见廖化身后众人正欲跟着上前。便又高声道,“渠帅只让你一人入营。其余人等且在外等候!”
“看样子,这个头目疑心却是不小,公子此计甚险啊!”廖化苦笑一下,挥退身后众人,令其就在原地等候,这才跟着传令兵卒走进营内。
未几时,入得中军大帐,廖化当即对正位那贼寇首领行了一礼道,“小地廖化,拜见大人!”
“你等是阳翟溃兵?”蔡县头目眼睛微眯,冷声问道,“却不知阳翟已陷多时,为何不见你等来投?”
廖化心里微惊,但神色不改,当即回道,“小人乃是彭脱大帅亲兵,阳翟一战,大帅误中官兵诡计,死于埋伏,小地奋力杀出重围,却只**数百兄弟。”

说着说着,廖化的脸色竟然越发黯淡,语调也颇为痛丧,“我等来回躲过官兵围剿,一路却是死伤惨重。小人本欲去投襄城,但半路却闻官兵正率兵攻打,小人手下弟兄几日来连连奋战,早是疲惫不已,难堪再战,恐路上遇见官兵,便绕山来投叶县,却正遇渠帅大军在此,特来投奔!还望大帅收留!”
“兄弟们几日来连番苦战,朝不保夕,还请大帅放我等兄弟入营,喝得一口米水!”廖化当即跪倒在贼首身前,一时神色悲戚道,若是卫宁在此,肯定大叫“影帝,影帝,快给我签名……等以后好卖个好价钱……”
“你腰间和左臂所缠白带,可是官兵所伤?”蔡县头目小眼睛连闪,顾左右而言他,低声问道。
廖化心里一动,当即扯开衣袍,将手臂上那条染血绑带拆开,赫然正是一条狰狞伤口。眉毛微微皱起,廖化当即高声道,“我这腰间之伤正是阳翟大战时杀出重围所中枪伤,左臂伤口却是昨日路遇官兵,厮杀所留!”
腰间那条伤口已然痊愈结疤,但左臂那条伤口却是血肉模糊,显然刚伤不久,蔡县首领也是从生死之中爬过来的人,当即微微动容,暗自点了点头,心里疑虑大减,不过却也依然道,“既然连番大战,早是伤疲交煎,你等何以逃过官兵围剿?”
廖化当即站起身来,满脸愤慨,大声道,“渠帅说了半天,便是怀疑我等兄弟来路?!我等为黄巾大业,奋不顾身,反倒是惹人怀疑!渠帅做法叫人好生心寒,既然大人不收我等兄弟,我等且投别处!”
话音刚落,廖化转身便欲出帐,但听蔡县贼首高声道,“壮士且留步!”
廖化猛然回过头来,愤声道,“如何?莫非还想取我性命?也罢!死在自家人手中,却也好过被官兵所杀!”
蔡县首领眼睛微微一眯,蓦然大笑道,“哈哈!刚才实乃在下戏言,阁下却莫当真。彭脱渠帅一方英豪,却惨中官兵诡计,落得身首异处,我等皆是扼腕不已,立誓当要寻得官兵报仇雪恨,既然你乃是彭渠帅手下亲卫,如今既来投我,我当善待之!”
顿了顿,蔡县首领又对左右亲卫高声道,“来人!快速速带这位壮士下去修养,好生照料,不得有误!另外,打开寨门,将门外那数百黄巾兄弟请进营内,多备酒水肉食,好生款待!”
廖化当即装作一副吃惊模样,半晌才跪倒在地,道,“多谢渠帅收留!”
那贼首笑了笑,回道,“阁下还是早些下去修养才是,你等来投我,正是如虎添翼!等明日,到得襄城,便是血洗前耻之时!如今众兄弟该是疲惫不堪,你且随我亲兵下去,养足精神,好在明日与官兵厮杀才是!”
廖化感恩再三这才随贼首亲卫退下,等他出帐,半晌,帐门开处,走进几个人来。
蔡县贼首眼神闪烁,沉声问道,“你等可曾看清,那人确是彭脱亲卫?”
入帐四人,三人默然无语,只摇了摇,只剩下一人,踌躇半晌道,“小人曾随彭脱渠帅左右,虽不曾见过有这么一个亲卫,但后来却听有人说起,彭渠帅临阵提拔了一名小卒,名字却是唤作廖化!”
蔡县贼首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暗自想到,“早闻阳翟三县陷落,官兵却不似长社一战,尽杀降卒。却反而放走大部,甚至留有不少人马填补官军……如今官兵攻打襄城甚急,阳翟一战已过去快有半月,此刻突然来投与我,却是有些蹊跷。”
“不过此人所言,却是合情合理,又有厮杀所留创伤在身,尤其腰间那抹伤痕,地确是新愈未久。数百经过官兵追杀逃来的人马,战力确实不菲,若能收归己用,当为一大助力!且看那人,却是颇有武勇,能堪大用……”
半晌蔡县头目才抬起头来,挥退众人,“唔……你等且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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