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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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离开已经月余,显然他忘记了某些事。比如,嘱咐我在山上等他回来。是的,我也准备离开。前世的我,永远都没法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挤的人群,混浊的空气,甚至身边人轻轻的一声咳嗽,都会带给我致命的打击。除了家和医院,我几乎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那为什么我还没出发?
我在做准备。这次下山,或许很久都不会再回来,有些事必需做,例如我的护心丸。没痛也想不起来吃药,痛了一次便会有下次。山下生活不比山上单纯,许多事情无法预料,我可不能随随便便丢了小命。幸好已经开春,草药并不难找,即使危险到长在断崖边,翠花出马,易如反掌。于是,我也顺便采了些奇奇怪怪的花草珠果。
虽然我有金针银针,可惜弓箭体积过大,累赘!只好重新进洞搜索防身之物。吼吼……祖爷爷们,你们实在太可爱了,想什么有什么啊!
是日,暖风习习,春光明媚,一片生机盎然,我的心情似乎也雀跃生动了许多。
古天乐似懂我的心思,察觉到我的不同往日,居然乖乖呆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若说真有什么舍不得,那必然是古天乐、小虫和翠花,虽然它们并不是称职的宠物,可是它们宠我啊!呵呵……好吧,就多跟它们亲热亲热吧。
突然,山鸟惊飞。我抬眼一望,竹林。那是上下山的必经之道。
有人!我感觉自己居然兴奋莫名。人果然是群居的动物!
我思索了一下,抡起我的弓,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支微微泛着蓝色幽光的箭,嘿嘿,善闯民居,扰人清静是吧?
身边的古天乐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喝!俩帅哥!
左边一人蓝衫飘飘,身形修长,稍显清痩,蚕眉微蹙,双目含悲,整个人写满一个词儿——忧郁!
右边那人一袭黑衣,红巾绕颈,身姿姣好,面若桃花,顾盼神飞,眉目之间也张狂着一个词儿——色狼!
“美人,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就从了我吧!”黑衣男子的声音慵懒中透着优雅。只见他双手抱胸而立,看似随意轻佻,却隐隐浮现势在必得的霸气。
嗯,果然是狼中极品!我暗赞。
“好啊!你过来啊!”明明咬牙切齿,却极尽妩媚。
我瞪大了双眼,好熟悉的语气!
黑衣男子眼神一闪,唇角微勾,脚下并无丝毫迟疑走向蓝衫少年。有意思!
几乎同时,两道银光闪现,交错,乍分,对峙。
蓝衫少年的脸上漾起可疑的红晕,细细的汗珠布满额头。
咦,欢情!这种媚药可是养颜圣品哪!据说爷爷当年吃得最多的便是这味药,整整六个月才习惯它的药性,所以皮肤才如丝般柔滑。不算歹毒,然**一起,便极难抑制,浮燥难当,倒不会取人性命。一般这味药用于情人之间较多,纯粹助性。可这人用它来狩猎……是自信?还是……
黑衣男子轻叹一声,眼中滑过一丝不忍,淡得几乎看不见,
“何必忍得那么辛苦呢?人生苦短,该行乐时且行乐。”
蓝衫少年持剑的手微微一震,几乎把持不住,但见他神情决然,半点没有转圜的余地。看样子,再逼下去会出人命,那可不好玩。
够了。
我向古天乐挥了挥手,迅速奔向一边。
古天乐果然不负我望,首次显示出它的王者风范,反向跃上离二人不远的小丘,仰天长吼。
二人虽觉有异,却怎么也没料到出现的是一头猛兽,均是一惊。
古天乐吼完,不待那二人反应,扭身窜入草丛,不见踪影。奸诈!
二人刚松一口气,顿觉背后异动,双双回头,等待他们的自然是我早已搭在弦上的箭。他们的表情真可爱!我的唇角居然弯了弯。
嗖——
黑衣男子想也没想,挥剑挡箭。箭应声即爆,一片晶亮幽蓝漫天飞舞,飘落在他身边。他反应倒快,不愧是练家子的,立刻想起身跃开,可惜晚了。
一切如我所料!
蓝衫少年显然也看出了黑衣男子的异状,身子一下软了下来,坐在地上喘息不已。
难不成在他心中,贞操胜过生命?他不会是女扮男装吧?我有些玩味地想着。
那黑衣男子脸色变了变,居然马上恢复如常了。这个人不简单,发现自己突然内力全失,却不惊惶。蓝衫少年暂时不会威胁到他,我那一箭,恐怕也泄了我不会武功的底,论力气,我不如他,是因为这样才如此平静吗?嘿嘿,可惜他没想起来,这里是我的地盘。他也不晓得我的暴雨梨花箭绝不仅仅只是让人丧失内力。

果然,他收起剑,朝我欺进了几步,缓缓开口: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我冷眼看他,并不答话。
他见状眼中一亮,乘机又靠近了我几步。他以为我这种乡野莽夫好骗得很吧?
“在下少及冰,公子……”
话音未落,一抹黑闪电般扑向他。他大惊急退,抬手护胸。几道血痕毫不留情地爬上他的左臂。
古天乐落爪完毕,高傲地低吼一声,横在我和那个少及冰中间,豹目瞪视着他,好像在说,你敢过来试试!那二人满脸讶异地盯着我和古天乐。
这男人恐怕从未这般狼狈过。终于显出一丝无措,不敢乱动了。
“扶起他,跟我来。”我指示色狼。
蓝衫少年的脸愈发红艳,已经难受得无法说出话来,但他眼中的意思依然传达得清楚明白:谁也休想碰我!
“你想在这里自慰?”
我看到他们俩的脸都**了一下。我扫了蓝衫少年一眼,然后撇了一眼色狼。
“你怕他?放心,他现在上不了你,你上他还有可能。”
大柄吞拳头是一绝吧?这二人现在的嘴恐怕连脚都吞得下。
“什么意思?”色狼首次出现那种叫做惊慌的表情。
“从今天开始,”我故意停了停,脸色淡漠,“你不举。”
他的脸青红交错,层次分明,煞有看头。
“你他妈的给我下了什么药?!”暴怒中……
我甩头就走。
“再不扶他跟来,你这辈子别想再当男人!”撂狠话的感觉真不错。
我安排他们到爷爷的屋子落脚。
我扔了一粒药丸到蓝衫少年口中,他的喘息声终于弱了些,摊在床上一动不动。那色狼,嗯,少及冰,乖乖坐在一边,默然不语。我拉过他的左臂,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抬头,正遇上他的目光。
“谢谢。”他微微一笑。
恢复平静了?
“右手没事吧?”
“没事啊。”
“那就好。”我示意他走到床前,“你帮他泄了。”
“什,什,什么??”他的下巴掉了下来。“你,你,你不是给他吃了解药了么?”
“可他耽搁得太久,又动了真气,没那么容易根除药性。”
“可我,我……”
“他现在神智不清,什么都不会记得的。”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以蓝衫少年的性子,日后他若知道是少及冰帮他泄的火,杀不死他恐怕也得跟他同归于尽。而对少及冰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而言,美色当前,只能看不能吃,伤极他的自尊。吼吼,怕是往后他在蓝衫少年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咯!
我溜到碧潭抓了条鱼准备炖汤。等我端着饭菜到屋里时,气氛有些诡异。
蓝衫少年显然已经清醒,脸色苍白,靠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少及冰白皙的脸上印着五根红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紫的指印……表情木然。
我盛了碗鱼汤递给蓝衫少年。他不动。我把汤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下,没有说话,径自走回饭桌前,舀汤,开喝。
“这是什么?”蓝衫少年终于开口。
“鱼汤。”
“我是说这个?!”他瞪向瓷瓶。他在抓狂么?
“春药。”
四道光同时射向我。
“你,给,我,春,药,做,什,么?”他几乎一字一顿地问。
“你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中了这药,绝对比你中的欢情更加热情冶艳,而且,只能被人上,三天三夜也要不够……不做的话便会流鼻血流到死。”
他二人对视一眼。
“就只有这样?”蓝衫少年语带不屑。我明明看到他的手刚才抖了抖,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也是,如果有人敢对我下春药的话,”我的眼睛有意无意瞟了少及冰一眼,“我会还他这个。”我又掏出一个瓶子搁在桌上。“中药的人立马变得狂暴浮燥,见人上人,见兽上兽,可他压根就泄不了……这样只会让他更难以忍受。嘿嘿,就算被人上结果也是一样……吃得进去拉不出来,举得起来射不出来……三天后,前面长疮,后边流浓。慢慢的,全身开始水肿、腐烂,而且非常缓慢,他可以尽情欣赏自己的身体被疽侵蚀的样子……即使那样,他的热情依然高涨,忍不住与人欢好……”说着我端起手中浓白浓白的鱼汤,呲溜一声,美美地喝尽。
少及冰那边,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蓝衫少年发出“呃”的音调——吐了。
吐尽黄疸,连同欢情的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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