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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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完全没有考虑到来自城主府内部的攻击,霍纳尔骑士早已将手头上真正的战力布置在军营和城门等重要位置,事出突然,他只能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卫兵赶往城主府。
尽管诸多的线索一致指向教会,但两个疑团一直在他心中徘徊,无法做出一个成熟的判断。首先,他不确定教会袭击城主府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在这个动荡的时期,骑士王国不愿意跟教会公然决裂,教会应该也有同样的顾忌,究竟是什么驱使他们做出如此大的行动?
另外一个疑惑,则是来自凶杀现场的情况。城主府内部的场面看上去非常诡异,那些尸体摆放的样子就好像是经历过一场屠杀盛宴,而不是一次隐秘的暗杀。而当晚看护庭院众多士兵在第二天凌晨变得双眼迷茫,无法言语,就好像失去了魂魄一样。霍纳尔根据自己的判断,觉得这种事情不像是刺客所为,倒跟传闻中的黑魔法仪式有些相似,于是他在向帝都求援的信件中特地要求加派了魔法师。
当听说有怪物出现时,霍纳尔心中似乎有些明悟了。是啊,有怪物就可以解释这场奇怪的屠杀了,怪物嘛,做出任何奇怪的事都是有可能的。事实上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魔法师和怪物都是不可捉摸的,很多时候人们无法理解也不想去探究这两者的各种超常行为,只是简单地把他们归类为认知之外的存在。
走进城主府的偏厅后,霍纳尔看到了所谓的怪物,那是数条破开地板,疯狂扭动着的棕红色肉柱。几个盗贼正躲在四面的角落里,用匕首拼命抵挡着这些怪手。
霍纳尔抽出佩剑向前一指:“进攻!杀掉这些怪物!”
一队轻甲战士蜂拥而上,朝这些触手攻去。刚一交手,每个人都发现这些怪物比看上去更脆弱,他们的剑刃轻松地划破了肉柱的外皮,丝毫不比切开香肠困难多少,红褐色的粘稠汁液从肉柱的伤口中喷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水气味。
“混蛋,这是巨型蚯蚓吗?”霍纳尔微微感到有点失望,他本以为会面对一个制造了屠杀惨案的嗜血恶魔,可是这些外形丑陋,却软弱无比的肉柱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大屠杀联系起来,在亲手砍断一根触手之后,他发现这东西除了肉厚之外,没有半点魔力和毒性,于是戒备之心尽去,喝令所有的手下投入战斗,同时指着躲在角落的几个盗贼说:“你们几个,也一起给我上!”
“不要太靠近,它的嘴就藏在地下。”一个站在远处的盗贼焦急地大喊。
“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平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纹,中央部分快速地塌陷了下去,变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圆形深坑,周围几名士兵躲闪不及,沿着倾斜的地面惊叫着跌了进去。那个大坑的边缘好像生物的器官一样蠕动着,露出内侧鲜红的粘膜。
霍纳尔吓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敢再上前查看。那个大坑几米见宽,内壁看上去十分光滑,若是失足跌入,身手再好也爬不上来。他与其他人一样缩进了房间的角落,紧张地注视着地面上散发出腐臭气息的巨大**。
“大人,它的身体看起来很大,我们怎么办?”一个盗贼颤声问道。
霍纳尔脸色铁青,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士兵大喊:“给我找些火油来,用火烧死这怪物!”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了,卡鲁斯发现这个包含着自己的生物也开始变得平静下来。尽管无法用语言交流,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在向自己传达着什么思维波动。眼前的一面肉壁缓缓张开,形成一条狭长的通道,在通道的尽头,十二颗两米多高的紫色茧状物体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个巨大的生物腔体中。
“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这是什么?”
走进了这些巨茧之间,卡鲁斯发现每个茧的下部都生出几根粗大的血管,与这个生物的身体连接在一起。当他靠近表面微微起伏的巨茧时,奇特的精神波动从那紫色的外皮下透射出来,直接传进了卡鲁斯的意识中,化作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主人……请释放我……主人……”
这不是任何一个卡鲁斯所熟悉的声音,但他却能从那股思念波动中体会到某种亲切和信任感,毫不犹豫地,卡鲁斯将双手插进巨茧的表皮,撕开了那层厚厚的外膜。
一股绿色的液体从巨茧的破口中流淌了出来,卡鲁斯用力将这个破口扩大,愕然看到一个赤身**的年轻女子正紧闭着双眼,蜷缩这身体地飘浮在充满茧体的绿色粘液中。

“主人……主人……”
那女子的面目暴露在空气中,未有任何反应,可是回荡在卡鲁斯脑海中的呼声却更加地热切。深深吸了一口气,卡鲁斯用手臂上的骨刺向下一滑,已经将巨茧整个剖开。哗啦一声,那女子随着大量的液体一起从巨茧中滑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是一个相貌甜美的女子,身材偏瘦,皮肤白嫩,一头黏糊糊的金色长发分成几缕紧贴在**的后背上。她侧卧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海蓝色的双目却缓缓地睁开,静静地看着卡鲁斯。
“你……你能听懂我说话吗?你是谁?你的名字是什么?”
卡鲁斯试探着向她问话,但话一出口,心里又有一种多余的感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人类的交往方式来说,他跟对方是第一次见面,总应该相互介绍一下。可是眼前这女子看似是一个独立的人,给卡鲁斯的感觉,却像是他自身的一部分,跟她说话,就好像跟自己的手指或脚掌说话一样古怪。
那女子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卡鲁斯,慢慢地站起身来,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站在卡鲁斯面前,打量着他,并且以心灵感应的方式做出了回答。
“我是您的下仆,没有名字……下仆……没有名字……”
卡鲁斯浑身一阵恶寒,被美女称为主人似乎是很多男人的梦想,但是在一个怪物的肚子里,被一个好像自己肢体一样熟悉的美女称为主人,卡鲁斯的感觉只有诡异而已。
“看来我们的沟通习惯有些不同……”他勉强地笑了笑,指着其他巨茧说:“呃,这些茧里是什么?你的同伴?”
“下仆……释放下仆……下仆……”美女的回答依旧不完整。
在接近其他茧的时候,卡鲁斯也感觉到了同样的思念波,数个嗓音不同的女声在他的脑海里传递着相同的信息:释放下仆。
卡鲁斯用骨刺将巨茧一一打开,与第一次破开那茧一样,十一个相貌体态相异的年轻女孩分别从这些紫色皮囊中掉了出来。而她们在睁开眼睛后,都像那个金发女孩一样,赤身**站成一群,眼睛直直地盯着卡鲁斯。
看着眼前的十二个**的美丽**,卡鲁斯脑袋里不禁产生了一阵眩晕,加上他自己浑身也未着寸缕,感到有点不自在起来。他尴尬地说:“女士们,现在我把你们都放出来了,有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下仆……下仆……”
十二个声音立刻充满了他的脑袋,以完全没有波动的声线说着同样的话,卡鲁斯急忙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你们是下仆,我知道了,不必再重复了!”
他郁闷地打量着这些女子,随便走了几步,发现她们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随着自己位置的移动而改变。尽管身体和头发上沾满了绿色的恶心液体,这些女孩却没人愿意稍微整理一下自身,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卡鲁斯。
再这样下去卡鲁斯感觉自己都要疯掉,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既然你们可以自己行动,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好吗?”
这次,他的提问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回答,不是来自这些女子,而是来自那个巨大的生物躯体。头顶的肉壁突然开始隆起,中间张开了一个大洞,扑嗤噗哧地把七八个人“吐”了下来。
这些人有的打扮跟刚才被卡鲁斯杀死的黑衣人差不多,有的则穿着轻铠甲,他们的神志似乎已经不太清醒,在软塌塌的肉垫上摔做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在这些人掉落下来后,美女们终于不再注视卡鲁斯,而是一齐转过身去,热切地盯着这几个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人。
“下仆……准备离开母体……下仆……进食……下仆……进食……”
在一阵令卡鲁斯感到头晕的精神波动中,这些女人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变成了野兽的绿色细瞳,口中的犬齿逐渐伸长,龇出了嘴外。一些银白色的毛发开始从她们的后背和四肢上生出,就好像野兽的鬃毛般既短且亮。她们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以极为矫健的动作扑在那些倒地的人身上,双手将他们死死按住,开始扭动着脖子和腰肢,用一张张生出利齿的樱桃小口凶狠地撕咬着身下的**。
“狼人……”
卡鲁斯的瞳孔猛地缩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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