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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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射在叶轩的脸上,叶轩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迷糊中叶轩陡然想起自己仍然身处险境,立刻浑身肌肉紧绷,一下跳了起来。眼睛渐渐适应了光芒,叶轩见自己还在昨晚的房间中,舒了口气。而小公主艾美则挤在自己对面的座椅上,蜷缩着身子。叶轩走上前去,发现小公主的脸颊红彤彤的,眉头紧皱,一副很难受的表情。
叶轩大吃一惊,伸手在小艾美的额头上一试,只觉掌中温度烫得惊人。原来,昨晚皇宫混乱,所有人员都各自归位,小艾美的侍女也回到了寝宫。小艾美让侍女取来了些食物。回到自己的房间,小艾美见叶轩竟然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小艾美又羞又怒,跑上前去想把叶轩摇醒,可是叶轩一天之中身体和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现在一旦放松下来,立刻睡的像头死猪。小艾美的劲又小,摇了半天,叶轩只是晃了晃,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嘟囔了两句。小艾美可是听得清楚:“李淑萍,你个胸大无脑的八婆……”
小艾美的脸‘刷’地红了,生怕叶轩再讲出什么更羞人的话来,只好不甘地蹲坐到座椅上,迷糊地想着心事,不一会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本就是寒冷的冬天,夜间温度很低,小艾美又在一天之内情绪多次起伏,因此竟然染上了风寒。
叶轩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占了小女孩的床铺。原来是想随便躺一会,没想到小女孩竟然没叫醒自己,而是睡在了椅子上。想到这,叶轩心中有些感动。叶轩轻轻抱起柔若无骨的小艾美,感觉自己像是抱了块火炭。叶轩将小艾美平放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必须尽快让宫里的人发现小艾美,”叶轩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将无处可去,极有暴露的危险,可是小女孩是因为自己而生病,叶轩无法坐视不理。
叶轩搬起木桌上的瓷器,走到门口,用力一惯。“啪”,瓷器破碎发出的刺耳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叶轩也迅速离开了小艾美的房间,闪身进入了小公主寝室不远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叶轩打量了下四周,这是一间存放杂物的储物室。看见那些四处乱堆的杂物上已经积满了灰尘,叶轩放下心来,暂时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了。过了一会,艾美的房间方向响起脚步声,接着传来一声惊呼。叶轩知道,必定是侍女发现了生病的小艾美。叶轩定下了心——小女孩只是受了风寒,只要医治及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现在,该考虑下自己的处境了。
……
胖子帝君焦急地注视着宫廷的药剂大师兼首席医师伊部努.渡,颤声问道:“伊部努大师,我女儿怎么样了?”
伊部努.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枯树枝般的手臂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可是,没有人会轻视这位弱不经风的老者。在沉沦大陆上,大多数人只有姓名。而少数有着高贵身份的贵族可以有自己的封号。除了这些贵族,另有一些有着超然地位或杰出贡献的平民同样可以获得自己的封号。这些封号可以是皇家赐予的,也可以是起始流传于民间并被广为接受的。这种封号更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不过不同于王族与大贵族的可以通过直系血缘继承的家族封号,这种封号是不可以继承的。这样更可以看出这种封号的珍贵。拥有这种身份的人,就连国君也不敢轻易得罪。而伊部努——落日帝国的伟大医者,大半生时间都在游离大陆,救死扶伤。为了感谢他的仁慈,沐浴过他的恩典的人民称呼他为伊部努.渡。六十岁那年,伊部努.渡自觉身体已经难以再受颠簸,遂接受落日帝国皇室的邀请,定居在落日皇宫潜心进行医术上的研究,并成为了宫廷名誉上的首席医师。
“陛下放心,并无大恙。只要稍加调理,注意下饮食,小公主很快就可以康复。过会我会让侍从将药剂送来。每天两次,早晚各一次,直接服用一银勺。对了,药剂送来后,先服用一次。”伊部努.渡已经开始整理随身携带的器材,准备离开。伊部努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这种级别的病症,随便一个宫廷医师都可以轻易医治,却还要特意召来自己。自己虽然是名誉上的宫廷首席医师,却很少为王公大臣们治疗,一般都是呆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进行药剂改良方面的研究。当初答应落日皇族的邀请,一方面固然是身体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有一个不被打扰的良好的研究环境。
朗格六世见到伊部努为艾美诊断前后只不过用了半分钟,就想离去,不免有些焦急。朗格六世赶忙握住伊部努的双手,急切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大师您可不可以再看一下。”伊部努察觉到帝君的失态,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朗格六世手中抽出。语气有些不满:“帝君既然不相信老朽的医术,那就另请高明吧。”说罢抬腿就欲离开。朗格六世急得满面通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应答才好,嘴中只是不断嘀咕:“这,这,这……”

伊部努看见帝君这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转念一想,关心则乱,陛下也是护女心切,人之常情,自己又何必那么较真。伊部努叹了口气,转过身,郑重说道:“老朽以多年行医的名誉担保,艾美公主必定不会有事,如果陛下还是不放心,也可以去找几个光明僧侣来,为公主做下光明祈祷。”说完,弹了弹衣袖,就此离开。朗格六世遥遥喊道:“多谢大师相救。”待伊部努走的远了,回身对随身侍卫命令道:“快点,赶紧去教堂把穆尼特大主教请来。”
……
黑暗的储物屋中,叶轩想起了从四皇子记忆中获知的那些绚丽强大的魔法和武技。“如果自己会了那些,岂不是多了些自保的力量?”可是那些魔法和武技都是要经过漫长的修炼,以叶轩现在身处的时间地点明显不可能。叶轩想起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时的情况。那时自己似乎是以思维体的方式存在,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有形的物体。叶轩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遇到危险时,我重新回到纯精神体的状态,再找个身体附身......”
叶轩有点过于想当然了,且不说精神与**是相互依存的,想要脱离有多么困难,就算叶轩让自己的精神脱离了**,在空间之中,叶轩的精神也会迅速消亡。而且最终重要的是,一般来说,任何生命都有强烈的求生**,所以都是身体先于精神死亡。像现在叶轩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位四皇子般精神先于**消散的概率万中无一,哪能总是刚好有一具失去精神的空虚身体等着叶轩附身。所以说,叶轩能活到现在,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
而叶轩此刻并不知道这些。叶轩想起上次自己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不由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叶轩就下了决心,“如果情况不妙,我就立刻回到这具身体。”叶轩的想法很简单,叶轩想找到“移魂”的方法,多练习几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好轻车熟路。叶轩闭上眼睛,半晌,却再也无法感应到自己的精神力。叶轩有些焦急,自己回忆起在虫洞之中体会到的那种感觉,或是说,那种本能。叶轩的心神渐渐沉寂,只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离自己远去,自己仿佛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叶轩并不知道自己接着应该怎么做。叶轩脑中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可是对具体如何实施没有任何头绪。这样过了不知多久,一丝闪光划过心底,叶轩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黑暗之中仿佛有巨大而又沉闷的钟声响起。叶轩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震得颤抖,灵魂似乎要被震离了躯体。下一刻,叶轩感到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早有过类似体验的叶轩明白自己已经又进入了精神体的状态。叶轩“看见”自己的精神体,或者说是灵魂,已经完全与这具**融合在了一起,精神体已经融入到这具躯体的每一条细微的血脉。叶轩可以“看见”身体每一部分的运动,似乎身体对叶轩来说完全成了透明。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叶轩觉得自己完全成为了身体的主宰,叶轩发现自己甚至可以控制身上每一个毛孔的张开和闭合。
意外的成功让叶轩再接再厉。叶轩开始试图将自己的灵魂抽离自己的**。可是,经过数次尝试,叶轩发现这种行为如同用手抓自己的头发,想把自己从地面上提起一样不切实际。叶轩转而想到,虽然自己无法把精神与**脱离,但是以自己的**为基源利用精神为媒对外界进行探测,却应该是可行的。就如同虫洞中那样,叶轩小心地将自己的精神力向四周伸了出去。叶轩感到离开自己**的那部分精神力开始消散,但是消散得极为缓慢,与上次自己顷刻间差点魂飞魄散的感觉相差太远。
叶轩又将精神力往外探了点。精神力消散的速度有些加快。叶轩恍然大悟,原来精神力消散的速度是与精神体离开身体的那部分成比例。掌握了规律的叶轩心神大定——只要把握好范围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叶轩将自己的精神力再次向外延伸,精神力经过的空间产生丝丝波动。只要是精神力控制的空间叶轩都有了一种了如指掌的感觉。叶轩可以“看见”空气中每一个细小的灰尘。叶轩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触碰到了背靠着的墙壁。叶轩轻轻“触摸”着墙壁,慢慢地将精神力侵入墙壁。叶轩察觉一丝不对劲。叶轩惊异地发现,一块墙壁的后方竟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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