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起航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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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后,李元开拎着包袱跟在大家身后沿通道一直走。说是通道,其实才不过四五米深,尽头是一个可以向上爬的扶梯。长话短说,前面几人陆续走上梯子,李元开也排着队往前蹭,忽然发觉右手边还有一条通路。这里的照明设备并没有开启,微微把头探进去,隐约能判断出左右都是些小房间。之前我们说过,控制室位于飞船的中前部,这后面大概就是生活区了。
“你的行李太重了,先放在这吧,一会儿再直接背进房里。”是子爵的声音。
回头再看,罗伯特已经把背后背的大箱子撂在一旁,自己顺梯子爬进了控制室。
子爵见李元开一直朝后面通道张望,于是解说道:“给你们几个安排的房间就在那里,一会儿我叫人带你们去看。”
小开最后一个爬上梯子,随后从房间的地板上探出头来回打量,眼前出现了一个宽大船舱,差不多在四十平方米左右。等双脚也踏进舱中再瞧,他这才发现四周墙壁全都由大屏幕覆盖。控制室中央有一圈半圆形操作台,这里就是整个飞船的核心区域。
此时,众人正给子爵让出一条通路,于是尚克便走着四方步缓缓来到操作台前。李元开见众人左右分开,便顺空当往台上观瞧,左侧(从李元开的角度看)站着格伦兄弟,右手则是花匠罗尔与仆人王献辉。在控制台中央最显眼的地方还有个坐席(估计就是指挥席),一位身材娇小的金发美女正坐在上面,在她身后还站着女仆卡琳娜。
“看来她就是尚克子爵的妹妹了,真是位小美女啊……”李元开心中暗自激动,不由得浮想联翩。
眼见那美女飘飘起身,稳步迈下台阶,举手投足都体现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子爵也紧走两步来到她的身前,并半开玩笑道:“艾琳,你总是爱抢我的位子坐。”
他随后便转回身,给大家介绍:“这位是我的妹妹艾琳,以前没见过的朋友们都过来认识一下。”
李元开直感到心跳加速、腿脚不听使唤。在他还愣神的功夫,吴天却已经率先冲了过去。
“我是吴天!初次相见,还请您以后多多关照!”他显然比小开更加激动。
“您好,我是罗伯特,非常荣幸见到您。”罗伯特也上前行礼。
李元开只好第三个才过去,腼腆地说:“你好,我叫李元开。”
“原来是我哥哥经常提到的那几位朋友呀,欢迎大家。我叫艾琳,是子爵的妹妹。”金发美女回应道。
子爵回手一指队伍后面站立的两名军人,“那是刘荫祖中队长和他的部下孙伯涛,刚刚就是这二位冒着生命危险协助我们逃脱了卫队的追捕,可以说是大家的救命恩人。”
“您好。”艾琳郑重其事道,“谢谢二位救了我的哥哥和家人。”
刘荫祖微微一笑,表示友好。孙伯涛则客气地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奉命行事。”
“下一步就等王国的运输船队回来了。待闸门一打开,我们就立即启动飞船冲出去。”子爵插话说。
一阵寒暄之后,子爵又说要带大家去参观这一层的房间。就在进出控制室的那个扶梯口后面还有一扇密封舱门,等他走上前按动按钮,舱门便轻轻松松打开了。粗略看上去,这里面和楼下似乎是同样的布局。
“左边第一间是厨房,再往里走是我和我家人们的房间。”子爵介绍道。
“大人,您来啦。”一个纤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不一会儿,便走出一位年轻女士。她看上去大约有二十四五岁,黑发黑瞳,腰里还系着围裙,长相十分秀气。
“老婆,才出来呀,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周勃招呼道。
原来她就是周勃的夫人,本名叫陈怀敏,之前一直在后厨准备食物。简短截说,周夫人上前与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并嘱咐大伙等一下去尝尝她所做的甜点,随后便转身回厨房去了。
这时候,子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对罗纳德.格伦嘱咐说:“罗纳德,烦劳你带他们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吧,我就不去了。大家等港口的疏散警报一响就马上回来集合。”
按照子爵吩咐,罗纳德带领李元开等三人再加上张明山与刘荫祖、孙伯涛一起,从刚才的梯子爬回下层。此时下层的灯光已经被打开,原本昏暗的通道一览无余。李元开仔细观瞧,发现下层一共就六个房间,通道尽头也是一扇密闭闸门,上面赫然写着“主发动机室”几个大字。
罗纳德.格伦带路来到第一间房门前,介绍道:“按照子爵的安排,左手第一间是吴天与罗伯特的寝室,李元开和张明山则住在对面。”
他随手掏出钥匙卡打开房门,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有两张床和几个放东西的柜子,都是与墙壁固定在一起的。等罗伯特、吴天拎着行李进了屋,罗纳德又打开对面的房间让小开与张明山看。其实,这些船舱内的布局都差不多,总共才不到十平方米的地方,挤一挤勉强能住下两个人。
“二位长官,随我来,你们的房间在里面。”罗纳德又领两位军人继续往里走,顺手便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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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张明山是吧,我是李元开。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请相互多关照吧。”

“那是没得说,我也像他们一样管你叫‘小开’吧。你就叫我‘明山’或者‘小张’都可以,人家都这么叫我。”
“你年龄比我大,我看就叫你‘明山兄’吧。……对了,你习惯睡哪边?”
张明山随手一指自己身后(门的左侧),“就这边好了,小开。”
看来对方比自己想像的更容易亲近。李元开放下手里的包袱,又解开身上挎着的背包,继续问道:“明山兄,你没带行李来吗?”
“我唯一的财产就是这身衣服了。”他指了指身上那套保安的行头。
“不是吧?你没干保安之前都不穿衣服吗?”
“那些衣服都穿小了,还留着干什么,早处理掉了。”
“你赚的工资呢?全花光了?”
“没有,在这里。”张明山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笨蛋……银行卡又不能当饭吃……”李元开觉得很不可思议,“离开了包子山,你卡里的钱就等于是废纸,为什么不提前花了……”
“舍不得啊,存了这么久。另外,我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好。”
见张明山节俭得有些过分,李元开没好气道:“好歹买两身衣服,再买些日常生活用品呀。”
“生活用品子爵说帮所有人都准备了一套,不用自己去买,而且衣服也有现成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事……早知道我也不带这些破烂儿来了!”李元开气得一坐在床上,却发现床铺十分柔软。“呀……这床还不错,可以当蹦床使,我一直以为太空船里只能睡硬板床呢……。那旁边的带子是干什么用的?”
“可能是睡觉时用来固定身体的吧,样子有点像安全带。”张明山伸手挠了挠头,思考着说:“飞船在宇宙里航行的时候,应该会处于失重状态吧?”
“也对,这么小的飞船也许还没有重力装置。按学校图书馆那些老掉牙的科普读物上面说法,这种船只有在达到一定飞行速度的情况下,船舱里才不会感觉失重。”(PS:实际上,这些安全带原本的设计用途并不是为了解决失重问题,这些我们后面还会介绍。)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反而越谈越投机,时间很快便这样过去了……
“呜——!”刺耳的警报声终于响了起来。
“大家都到控制室集合!!”似乎是格伦兄弟中的某一位在通道里高喊着。
“好了,到关键时刻了。”说着,李元开便与张明山一起走出船舱。
通道里几个人再次照面,并一起排着队回到中央控制室。此刻,控制室四壁的大屏幕已经开启,并各自显示出飞船四周围情况。子爵早已端坐在控制台中央,见众人到齐才宣布说:“各位!离码头疏散完毕还需要十几分钟,咱们必须抓住矿队回港的时机从这里冲出去!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正说到激动时刻,不料他却突然将话锋一转,接着道:“正因为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决定找一位更有经验的人来指挥这次行动。”他又转过身对着周黎说,“黎叔,我知道您以前就是当舰长的,这次无论如何还请您亲自出马!”
周黎似乎有些为难,想了想才回答:“我在三十年前的确当过舰长,但毕竟过了这么久,难免也有些生疏了。这么办吧少爷,最好还是由您亲自指挥,而我这把老骨头坐在一旁协助就好。”
“那好吧。姑且还是由我来发号施令,但关键时刻黎叔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呀。”子爵紧锁眉头又琢磨了一阵,随后道,“还有个事情,我必须事先说清楚。虽然我现在是贵族身份,还有个子爵的头衔,可一旦咱们逃出去之后就什么也不是了。如果有谁觉得我不配领导大家的,现在就可以说出来。”
“行啦!别废话了!我们都是冲着你来的,你不当头谁当?”吴天马上回应。
“我也是这意思,以后您就是我们的舰长了。”张明山也跟着附和道。
随后,大家都一一表了态,全部拥护由子爵来当舰长。
“既然如此,那这个舰长我就当仁不让了!不过称谓要改一改!”看来子爵早已有了周密的打算,“出了包子山,大家都是一样的普通人,别再管我叫什么‘子爵’了。请直接喊我的名字,叫‘查尔斯’或者‘尚克’都可以!”
周勃突然插话说:“叫‘舰长’不好听,我看就叫‘船长’好了。”
“嗯……‘查尔斯船长’,好帅气的名字。”李元开接过话茬道。
大家也一致认为“查尔斯船长”这个名字好,所以最后就决定统一这么叫了。
码头的疏散工作接近尾声,管理人员也开始通过扩音器大声喊话。“还没有撤离码头的人员、车辆,请你们迅速离开!迅速离开!十分钟之后内部闸门即将准时关闭!”
扩音器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让众人忽然都产生了一种紧迫感。
“好了,操作人员各就各位!都系好安全带!”查尔斯又转过头对那些没有任务的人说,“其余人员愿意回房间的马上回去,不愿意回的也可以坐在角落座位上观战!也要系好安全带!”
就这样,此次行动中最关键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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