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雨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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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原本就灰蒙蒙的,等到了晚上则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滂沱大雨里有几个头戴雨帽的神秘人物(1),正躲藏在别墅大门外的树林里商议着什么。
“阿切尔,你确定他们进了这所房子?”夹杂着雨声,传出了一位女性纤细的声音。
“错不了,我从政府大厦后门一直跟踪到这里。”答话者是一位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男青年。
身旁另有一人突然道:“似乎这里的警戒没有那么严密。之前运送伤员的几辆滑行舟,直接驶进了城边的警卫大队营地。”(2)
那女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双眼,透过林叶间的缝隙观察着别墅正门,随后分析说:“正门这里只有两个警卫,我想其他地方也不会多。罗南,你拿好摄像机,咱们转到侧面,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口中所讲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盒子,只有一本字典大小。估计那个叫罗南的人,应该是名摄像师。只见他敏捷的把盒子往手上一扣,随后便紧跟在另外两人身后,快步在树林间穿行。又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三人在别墅另一侧的围墙外停了下来。
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那个叫阿切尔的首先摸到墙根底下,道:“只可惜围墙离树林还有一段距离,要不然直接爬树就进去了”。他边说边往墙头上望了望,也就是两米多高,随即转回身对另外两人道:“来,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那美女立即用俏皮的嗓音说道:“太狡猾了,你不进去吗?”
阿切尔微微一笑,“你这个主播肯定是要进去的,那总不能让摄像师留在外面吧?”
“出来时怎么办?”罗南问。
“来时早预备了绳子,出来我拉你们。”
“那好,先进去再说吧。”
“千万小心。”
说着阿切尔便紧靠墙壁蹲好。罗南则身手利落地踩住他的膝盖,随后又蹬上肩膀,几下便来到墙檐边。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微微探出墙头,朝院子里观望,跟前似乎是一片花园,却又黑漆漆看不大明晰,院子深处熙熙攘攘的倒有些灯光。
罗南随即低下头,对下面人说:“附近没人,我上去了。”
这位摄像师大约有三十几岁,看身形颇具运动天赋。他用双手紧紧抠住墙边,一只脚蹬住阿切尔的肩头,稍用力一迈腿便上了墙头。可那位女主播要上去就有些费事了,她依葫芦画瓢拽住墙边,单脚踩着阿切尔的肩膀,伸右腿在墙上晃悠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还是由罗南从墙头上使劲一拉,才总算搞定。
随后,她喘着粗气对墙下的阿切尔吩咐道:“把绳子扔过来,我们拉你上来。”
“其实不用绳子也没关系,平时这点高度我自己轻轻松松就上去了。”阿切尔一边吹牛,却一边又把绳子抛给了罗南。
简短截说,由阿切尔一人留在墙上接应,另外两人则跳进院里,沿林木间的缝隙往深处摸索。他们朝院子中央有光亮的地方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主建筑侧面。再透过花草往入口处查看,表面上同样站有两名警卫,但其他方向就要肃静得多。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二人便开始沿建筑右侧一直转到屋后,最后终于发现这里有几扇窗户内还亮着灯。
“应该在这里了。……你看!”
罗南抬手一指左边那扇敞开的玻璃窗,见屋内查尔斯正侧着脸与什么人发生争执。“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答复!把我们几个扔在这里就不管了!?下一步的安排究竟是什么……”
两位记者又一对眼神,罗南便马上心领神会地举起“盒子”拍摄起来。
“要是没下雨就好了,不知道声音能否记录清晰。”
“雨已经比刚才小很多了,声音能听个大概就可以,这可是独家报道。”
“好了,别说话……”,二人开始静下心偷听屋里的对话。
“看来今天只能住在这里了,我想知道的是,明天能不能离开?信已经送到,我们的使命也就算结束了。从现在起,贵国愿不愿意出兵都和我没关系!我并不苛求什么,可至少也应当确保我们的人身自由啊!”
“贵使,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上头安排各位先在这住上几天,之后再做打算。各位使臣大人并非未名国公民,自然不能够随意走动,这一点也请您理解。”
“如果我们要求获得公民身份呢?……我这话是认真的。”
“这个……,按照我国法律,那需要本地居留时间达到三年以上才可以申请。不过各位使者来自于包子山,完全属于是特殊情况,我想这一点上面也可能会考虑吧,您的话我都会带到的。”
查尔斯冷静思考了片刻,随后说:“那好,我看你也做不了主,就先向上汇报吧。希望等明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的,阁下。饮食供应的问题是我疏忽,马上就给各位准备晚餐。至于其他的要求,我一定转告上级,先告退了。”

等管事的退出去之后,张明山突然笑起来,说:“船长,你装的还真像回事。”
“不发发火,对方还以为我好欺负。把咱们监禁在这里也就算了,竟然连饭都不管,太不像话了!”
“不光是怠慢饮食,这屋子的警戒也有够差的,连窃听摄像装置都没有。”李元开随口说道。
查尔斯不无得意地说:“多亏我手腕上这个具备监听器探测功能的装置。除非他们又发明出什么高精尖的新玩意,否则所有类似设备都会全部现形。”
张明山跟着又分析说:“我看这里不像是专门拘押重要人物的地方,有可能明后天就会把我们转移。趁今夜,我从后窗户摸出去,看看院子里的地形,如果有机会能逃走也不错。”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敢以‘重要人物’自居。”李元开调侃道。
“还是不要大意为好,都别说了,睡觉吧。”罗伯特说。
此间房里就住着他们几个年轻小伙,包括受伤的吴天在内共有五人。窗外那女记者见保镖从房里退了出去,随即壮着胆子在窗户边探出头来。
“你们好!”
“谁!”
“嘘!……小声点,我不是坏人。”
她把小蛮腰直起来,并眯缝着眼微微一笑,说道:“我叫西丽尔,是晴空电视台的记者兼主播。”
“记者?你是怎么进来的。”
“偷偷溜进来的呗。”
“我说这里的警戒很差吧,果然没错。晚上我们就逃走好了。”张明山半开玩笑道。(3)
此时,罗南也现身出来,摆好姿势靠在窗边继续拍摄。西丽尔小声问:“你们果真是包子山来的使臣吗?”
“这还有假?”
“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传达我们总理大臣的信。书信中大概的意思是说,请求未名国派舰队帮助我们重建已经无法修复的星门。”查尔斯索性和盘托出。
“政府答应了吗?”
“没有,你们的总统一口回绝了。”
“总统回绝的理由是什么?”
“说我们失去联系的时间太久了,不能信任。但是,我也已经强调多次,这三十年里我们一直在与破坏星门的那个团伙较量,到最近才获得控制权。”
“那么,您认为总统拒绝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我找不出理由。总理大臣已经承诺,一旦星门重建,马上回归未名国治下。”
“也就是说……”
正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有人高声叫道:“谁在那!不许动!!!”
原来,是负责巡逻的警卫们刚刚偷完懒回来,与两名记者撞个正着。(4)
说时迟那时快,西丽尔和罗南立刻转身窜入花园里,但几个警卫紧跟着也追了上去。不一会儿,又有警卫牵着狗从窗外经过,加入到追捕中。随后不久,那名管事的也来到窗前。查尔斯什么也没解释,遗憾地关上了窗户。
咱们先来说那两个记者,他们飞快的顺原路逃跑,怎奈警卫也不是吃素的,拉开架势紧追不放,双方距离越拉越近。西丽尔体力不支,大口大口喘起粗气,跑的也越来越慢。下雨天泥泞路滑,再加上鞋不是很配合,结果她一不小心便栽倒在地。(5)
“别管我!快跑!”
罗南看来是个老“游击队员”,果然很听话,连头都没有回,继续顺来路逃去,不一会儿就跑到墙根底下。眼见阿切尔拎着绳子正坐在墙头上,他立即抓住这“救命稻草”,高喊:“快往上拉!”
阿切尔当即使出浑身气力猛拽绳索,罗南也蹬着墙往上紧爬,眼看就能够逃出生天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啾”的一声响,伴随有一道闪光,罗南便大叫一声撒手摔在院子里。这一枪大概没有击中要害,但他也仅能勉强忍住痛爬起身来,并奋力将手中的摄像机扔给了阿切尔。由于力量过大,阿切尔还没有接住,摄像机啪啦一声直接掉到墙外。
“别管我了,快跑!!!”
说话间又一道寒光闪过,正打在阿切尔脚边的房檐上。他吓得魂不附体,腿脚不稳,一个跟头栽到墙外。此时也顾不得疼痛了,阿切尔抓起身旁的摄像机,使出最后吃奶的力气,转回身三晃两晃消失在树林中……
注释】
1)貌似这里人穿的衣服都有防水设计。
2)其实他们的滑行舟,从警卫队大营这边进去,然后又从另一边驶了出去,为的就是甩掉记者。
3)其实,屋外安装了一些老式报警设备,只不过由于下雨的关系,才没有发挥效用。
4)警卫们貌似是找地方Happy去了。看表情,一个个还都意犹未尽……
5)西丽尔穿了一双红色的短跟儿船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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