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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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这个烟花女子当上了作家,不仅拿到了作家协会的会员证,而且还在全国获了奖。也许你认为这有点滑稽,抑或有辱神圣的文学殿堂;也许你还有更恶毒的词汇向我抛洒,而我不在乎。因为我原本不是一个坏女孩,本质是好的,灵魂是纯洁的。
从北京领奖回来时,山鹰开着我的奥迪豪华轿车来白山机场接我。我还在自动电梯上站着就看见他向我招手。他站在检票口外的人群中,高高的个子比身边的人整整冒出一头,那张英俊的笑脸向我绽放。我一出检票口他就把我手中的皮箱夺了过去,说,小絮,你终于回来了!怎么?鹰哥等不及了?我盯着他问。当然。他回答我时也一样盯着我。两人的目光相撞,撞出了灼人的火花。做人要有个原则,我的原则是不拉好男人下水。山鹰就是其中一个,还有我时刻准备为母亲报仇的作家野草,以及那位令人尊敬的副市长黄雄亮,还有的印象不深且不去谈他。山鹰是位好男人,象他这样的男人不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曾无数次在想,和山鹰上床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明天会不会我说不准。他是我心中仅留的一块圣地,我不想草率地玷污他。当然,山鹰并不知道我的底细,他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是黑心楼大酒店的女老板了。他不知道我是怎么发家的,倘若知道了他也许就不会象这样疯狂地追我了。我不想失去他,所以也就不能让他知道,酒店上下了解我的人我都做了嘱咐,没人敢违背我的意愿。再说如今黑心楼里完全了解我的人只有晓玲一个人了。
行装放车里后我主动要过车钥匙自己驾驶,几天不开车手痒。我的车技很棒,黑道上朋友黑熊就这么夸过我。小车驶上回城的高速公路时,我偏头问,鹰哥,酒店生意还好?当然。他的回答很简要。他看我的眼神却很复杂,那双大而黑的眼睛深邃、多情而忧怨。有时我难以读懂他的眼神,就象现在。我清楚山鹰不会知道酒店经营情况,因为他是我的私人秘书和陪侍,或说是我的招牌。只要有他在我面前我就舒服,心情也特别好,所以他更多的时间是陪我。不过当我要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就不得不把他支走,理由很多,他也就不会怀疑,这是我的高明之处。山鹰不是他的真名,真名叫什么他没说,我也没问。
认识山鹰那天,闷雷在天空轰隆隆地滚动,象拉磨一样,狂风暴雨如噬虐的野兽铺天盖而来,整座城市昏暗一片。我站在黑心楼808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前俯瞰大街,大雨象无数条鞭子有力而无情地抽打着马路,溅起水雾笼罩了街面。行人大都躲进两旁的店面,几辆出租车象甲虫乱窜,冲开两行水道前进。其中一辆停下,对面射出一个人影扑向出租车快速钻进车内,车开走了。一个高个子男人出现在大雨中,他乍着两条胳膊鸡似的踉踉跄跄地向黑心楼这边走,几次险些摔倒。一辆公交车开过,男人躲避时终于摔倒在街头,试着爬了两下都没有爬起来。恶雨凶狠地抽打在他全身,他如横尸躺在街头。我的心哆嗦了一下,想起我的母亲曾经多少次倒在街头,倒在雪地或雨水之中,有好些好心人曾经帮助她.我忘不了那些好心人。我匆忙拨打一楼总台主管晓玲的电话,要她派人把人抬进酒店来。打完电话我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着很无聊就想床上之事,也许是刚才雨中那个男人勾起了我的**。我承认我的**很强,黑熊常常朝我吼,你有够没够?**!骂归骂,他还得满足我的**。黑熊很棒,他是我无数男人中最棒的一个。我给黑熊打电话,不巧,他又去了外地。我叹息着仰在椅背,手机响,号码是总台。晓玲说,絮姐,刚才那男人是醉鬼,高烧厉害,怎么办?我说,晓玲你也是的,这点小事还要请示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四个小时后一个师哥站到我面前,他的魁梧英俊震慑了我。他说他叫山鹰,那只隆起的鼻梁极为端庄,鼻尖微微下勾,是人称的鹰勾鼻子,很好玩,和他的名字相吻合。他不想讲自己的经历,只说他想做一番事业却屡屡失败。他的举止言谈令我动情,从他站到我面前那一刻起,我就感觉他是个好男人。事实也证明我判断正确,我让晓玲派小姐到他房间,却被他愤怒地赶走。于是我决定用他,直至今天。时间越久我对他的感情越深,一次两人外出办事回来天已很晚,我有点累,躺在床上不想动。山鹰说:小絮,我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吧。一般人都叫我杨絮或杨总,我的姐妹们都叫我絮姐,只有山鹰叫我小絮,很亲切。山鹰为我准备好洗澡水之后就要离开。我说,鹰哥,给我搓搓背好吗?他愣在那儿不知所措。我笑了,说,怎么?不想?其实那会儿我特别想和他上床。我清楚没有一个男人在我美丽动人的形象和丰腴白晰而又充满青春气息的**面前能够克制他的**。我要试探一下这个男人的忍耐性,或说纯洁性。他说,好吧,但我必须蒙上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我问。不为什么。好,随便你,我说。我在卧室脱衣服时他转身钻入浴室,我笑笑披一块浴巾走进去,身子实际上完全暴露着。可他早已用毛巾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给我搓背搓得我心里痒,一腔无名的怒火冲上脑门,我突然有种受辱的感觉,伸手揪掉他的毛巾,大声说,你变态?我会吃了你?当小姐十年来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我对他的行为不可理喻,他无视我的存在,违背着我的意愿,我忍受不住。他背对我一句话不说。我马上意识到自己难为他不合适,也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就说,你去吧,回你的房间也洗个热水澡吧。他走后我哭了,哭得有点伤心。山鹰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男人,我对他肃然起敬。

奥迪小轿车眨眼进了城,远远就望见我的黑心楼大酒店,那标志很特别,是我的得意之作。黑心楼大酒店不算高,只有八层,吃住娱乐为一体,豪华的大中小餐厅,豪华的高中档客房,洗浴中心,美容美发部,足疗中心和健身房保龄球馆等。后院还有小花园,花园里有喷泉假山和游泳池以及排球场等,总之应有的尽有,小姐的特殊服务渗透到各个角落。来黑心楼大酒店服务的小姐都是由我亲自挑选,不符合条件一概不要,除了身段和容貌外,重要的是不能有传染病,诸如性病艾滋病。我当小姐时就特别重视卫生,男人不戴套休想近我。我还定期到医院做检查,有病马上治。黑心楼大酒店座落在市中心,非常引人注目。白色的楼面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心,黑心二字是用黑色釉砖拼成的,悬挂在一楼至八楼之间,只要你望见这座楼就发现有一颗硕大的黑心悬挂在那里,给人许多疑惑,许多浮想联翩。楼顶还招摇着黑心楼三个黑色大字。黑心楼以这样独特的面目和姿势耸立在全市人的面前,无疑会引起人们的注视。当初在黑心楼落成时就有无数好奇者驻足观看,一度堵塞交通,引来警察疏通。我为自己的精心设计而感到自豪,望着人们疑惑不解的神色我心里好不快活,我的预期目的达到了,神秘的黑心楼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大作家野草对我的得意之作用‘独出心裁’这个成语来评价,他的评价让我心里热乎,尽管我恨他。
小絮,听说你母亲病了。我把车停在黑心楼院内停车场时,山鹰这么说。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
山鹰说,我怕你着急。
谢谢!你下车吧,我回去看看。
我不能陪你去么?他望着我。
对不起鹰哥,以后再说好不?
山鹰朝我笑笑就下车。我不想让他知道母亲住在什么地方,母亲说一口浓重的河套话,这样会暴露我的身世。除晓玲和母亲的保姆外没人知道母亲的住所。
我开车回家。其实那只是母亲的家,我很少回来陪她。母亲不喜欢酒店里住,我也不想让她了解黑心楼的内幕,就为她专门买了商品楼。妈妈不要年轻保姆,年轻保姆和她说不上话,她自个儿挑选了个叫兰琴的女人和她作伴。兰琴不生育,被丈夫半道抛弃,很可怜。我就把她养起来,只要她愿意就可以陪伴我母亲一辈子。当然她要嫁人我不会反对,她才四十多岁,还年轻。到家后我发现母亲在床上躺着,一位大夫候在一旁。晓玲早就替我做好了我应该做的一切,类似这类小事用不着我操心。
妈,你怎么啦?
妈笑笑说,轻微的感冒。
我放心了,摸着妈妈的脸拉起家常。
领奖回来了?得了几等奖?母亲问了许多。
母亲常说她是个苦命人,这话不假。从我记事起母亲就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她和柳四(我不想用任何词来称呼他,因为他不配)不和,为什么不和我不清楚,母亲不对我讲。就我观察而言,他们俩不象夫妻,倒似一对仇人。我四五岁时就常常为他们吵架和打闹而战战兢兢。打闹往往发生在夜间,我被惊醒时就看到他们在一起厮滚,最终往往是母亲败北,柳四就把母亲骑在身下脱剥她的衣服。到了十来岁我就明白了,原来母亲不愿意和他睡觉,所以他们为此而打仗。无数次我在夜幕抑或月亮的照耀下好奇地窥视着他们,先是厮滚,然后柳四就把母亲衣服剥尽,继而就是起伏和喘息。或许就是这个原因的诱惑导致我的初潮来得比较早,比别的女孩子早,十二岁不到就见了红,而且还有了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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