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三魔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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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看着抚弄酒杯低头不语的阿尔蒙,突然有一种想把对方抱在怀里的冲动。“很快,他也会结婚,”君王对自己说。今天早上在主教宫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布雷肯帝国的安德烈二世刚娶了大贵族之女卡塔琳娜小姐为妻。
新娘由女伴们陪侍在新房里,但是那个女人不是安德烈想要的。借口公务繁忙躲进办公室,等到太阳下了山,安德烈所期盼的人才姗姗来迟。征尘未卸的阿尔蒙•里斯伯爵先向君主问好,然后抱歉说因为刚到帝都所以没有赶上婚礼云云。
这位里斯伯爵今年二十二岁,从儿时起就与皇太子安德烈、主教之子塞迪恩形影不离。成年后,三个人却由于各有发展变得越来越疏远。年纪稍小的塞迪恩供职于帝都倒也还好,无非就是说话客套多了点,敬语也多了点;疏离得最明显的是继承伯爵家的阿尔蒙•里斯,他本来就个性强硬,几次随军追讨后那要命的冷漠跟他的勇力一起直线上升。这不但体现这位伯爵对边境事务过度的热爱上,而且就算不得不回到帝都汇报军务,安德烈也只能在极其正式的场合见到他。
但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人都知道君王和伯爵关系非凡,从刚刚会走路开始他们就厮混在一块。甚至有谣言说,本来陛下不用这么早结婚,是皇太妃怕两个人闹出什么乱子来才早早操纵了婚礼——不过看看里斯伯爵那张扑克脸,所谓谣言也仅止于谣言而已。
“阿尔蒙啊。”
“恩?”伯爵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也快结婚了吧?”话一出口,安德烈就觉得自己蠢极了,阿尔蒙曾用玩笑的口吻说过:如果安德烈第一个结婚,那么他会马上满足那位蛮族公主的求婚。身为国内屈指可数的显贵,里斯伯爵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阿尔蒙和蛮族公主贝尔加的婚约是维系国家关系的重要纽带之一。
阿尔蒙不用抬头就知道安德烈心中的沮丧,这种默契不仅仅来源于他们二十多年的友谊。他想了想,闷闷地应道:“暂时我还不想……贝尔加很磨人呢。”从边境匆匆赶回帝都却刻意逃避了那场盛大的婚礼的自己,并不如塞迪恩那么有勇气面对这盛大的典礼。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安德烈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酒杯,冰蓝色的眼睛盯着那熟识的俊秀容颜。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边境的艰苦生活使得伯爵消瘦了不少,那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这么漂亮的家伙,想不爱恋都不行。帝国皇帝深知阿尔蒙在适龄贵族小姐中的人气,只要阿尔蒙愿意,投怀送抱的淑女会像扑食的鸽子般冲上里斯家那寂寞的大床吧。
你本来是风流少年中的翘楚啊!阿尔蒙。如此感慨着的君王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除了贝尔加之外,安德烈打从心里仇视那些觊觎好友的女人们。阿尔蒙是我的!阿尔蒙是我的!太阳**附近的血管突突乱跳,被美酒提升的**加深了对那躯体的**。
现在婚礼也举行了,新娘也娶进门了,而那个的人却坐在对面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安德烈犹豫了片刻,取过身边的精美锡壶给伯爵倒了小半杯酒,硬挤出一个笑容:“喝了这个,走之前恭喜我结婚吧。”
看着红色液体慢慢爬上杯壁,阿尔蒙心内的烦躁也逐渐开始升腾。他想,不能再呆下去了,那种隐藏在身体深处的狂潮可能会让他做出不智的举动来。长大以后,他就学会用冷硬的姿态来保护自己的心——显然境界还不够高,否则就不会故意迟到来逃避那“我愿意”的誓词了。
安德烈的婚姻是统治的需要,身为好友的自己除了真心祝愿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喝下杯子里的红酒,阿尔蒙用余光看见安德烈满怀歉意的表情,和那冰蓝眸子里无法抑制的狂热。突然一阵困顿袭上心头,还有些清醒的伯爵准备告辞——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心情不好,总之一杯浅浅的酒就让他感觉到了醉意。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安德烈,我得走了。”
“阿尔蒙,别走!你留下!”说话的人是安德烈,但那个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双强壮的手臂揽住伯爵的后腰,耳边是君王近乎于发誓的言辞:“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间黑屋子里,别走,我需要你,阿尔蒙。”
“不……”被抱住的人本能地试图推开束缚着身体的手臂,但一阵困意牢牢地锁住了反抗的力量,阿尔蒙突然意识到那杯酒里被做了手脚,他又惊又怒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对不起,否则你不会听话的。”他听到安德烈说:“如果你心疼我一点点,就放弃抵抗吧。”阿尔蒙•里斯果然不再挣扎,他软在安德烈怀里,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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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岁的安德烈半夜从睡梦中醒来,过度的身体运动让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嗯……”轻声的呓语提醒这位纵欲者仔细打量着躺在身边的人。阿尔蒙皱着眉头伏在大床的另一边,一部分身体因为房间里过于温暖而褪出充作被子的巨大狼皮,唇边几缕乌黑的头发随着从呼出的气流而翕动不已,线条流畅的脊背好像有生命的山川,因为旺盛的生命力而放射出难以抵制的诱惑。
犹豫再三的安德烈终于把内侍献上的媚药溶进色泽浓烈的陈年葡萄酒,把这位伯爵推入了**之海。阿尔蒙在半昏迷中靠在他怀里,让安德烈肆意地宠爱着,那近乎梦呓般的呻吟让他又兴奋又伤情。平日冷得象冰一样的阿尔蒙被**挑拨得气喘吁吁、难以自恃,布雷肯帝国的君王终于得以揭开那冷硬面具获得最真实的**反应。而当阿尔蒙金色的眼睛因为痛苦而泪光荧荧时,羞耻与哭泣更是激起了安德烈的征服欲念。仗着对方无法反抗,他深情地用嘴唇抚遍了那每一寸肌肤,并且圈占地皮似的在敏感地方留下点点红斑。当两人合二为一之时,微微颤动的身体更是让君王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陷阵……
“阿尔蒙啊……”安德烈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正在深情脉脉地看着那人,而不安分的欲念似乎想要引导自己再次爬到对方身上去。“糟了!闯祸了!”被半夜的冷空气弄得清醒过来的君王突然意识到如此手段一定会招致恶劣的后果,以阿尔蒙的个性……他懊悔地一把抓过睡衣,胡乱系紧了带子,匆匆离开了充满淫糜香气的卧室。现在必须冒着暴风雨出去找一个人,否则等到明天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阿尔蒙大概比拉上一只老虎来个霸王强上弓麻烦多了。
大约过了不到半小时,被留在床上的那个也醒了过来。
阿尔蒙下意识地拉过狼皮褥子,胡乱掩在身上抵御寒冷,金色的眼睛在“轰”的一声巨响后微微睁开条缝,随即又疲惫地阖上了。闪电在厚重的窗帘外面肆虐地切割着天空,雷鸣也毫不客气地敲击着耳膜,如此天气使得伯爵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从最初的懵懂睡意中醒了过来。

起初被侵犯的时,阿尔蒙心里羞愤交加,他既痛恨紧紧箍住身体的君主,又为那一**由疼痛而引发的快感而羞耻不已,一时间他满子都是混乱的念头,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推开那个混蛋,但是心底的一个声音却让他沉溺于身无寸力的状态任安德烈为所欲为。童年好友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夜魔的利爪般撕扯他的理智,让这位惯于操纵骏马如分身的骑士沉溺在被人骑在身下抚爱的快感中。“我要杀了你……”那时心中愤怒的叫喊一出口却变成了**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
雷鸣声再次惊醒了陷入短暂回忆的某人,夜晚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肆虐地击打着装帧华丽的窗户,秋夜的风带着北方的寒意在屋子里掀起紫罗兰帷幕的巨澜,奢靡的装饰和猥亵的冷香刺激着尊严被损的神经。脊柱传来的一阵阵隐痛明确地提醒自己曾被人骑在身下的事实。
虽然在军旅中上位的军士为了满足自己的**往往用男子充数,但是只要双方乐意,做长官也可以当作看不见。可是一旦落到自己身上,就没有什么睁眼闭眼那么简单了。“我阿尔蒙•里斯指着地狱起誓。安德烈•德•弗列德里克,我会让你把从我这里取走的东西成倍还回来!”愤怒地发完誓,心里却空落无比,阿尔蒙知道这个誓言永远无法实现,而且很快他就后悔了。
在如此糟糕的情势之下,想想怎么收场才是最重要的。也许他希望那些东西被取走,但不是以如此令人羞愧的方式。
咬牙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靠得舒服些,阿尔蒙忍着身下难耐的痛楚,思维机器高速的运转起来,目前最要紧的是怎么面对天亮后的局面。可是当第一缕曙光从窗外射进来的时候,这位聪明的老爷还是没有想出来该如何从禁宫里体面地离开而不会因为别扭的姿势引起别人的猜测。
正在此时,寝室侧门被悄悄打开。身着修士短衣的塞迪恩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温润的笑容正是一付标准的和事佬表情。
“怎么又是你?”
“是我总比是别人好吧。”担当红衣主教秘书的塞迪恩体贴取过丝织睡袍,披在阿尔蒙身上后扶他躺下,接着从怀里取出一罐油膏,“这是最好的药膏,敷上后很快就可以行走如常。我来帮你涂上吧。”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沾满药膏的手向伯爵的后庭探去。
“塞迪,你住手!”身子绵软的阿尔蒙无力推开关切的手,只好尽量厉声阻止:“你……”大概觉得这么对待一位来救急的朋友不是很合适,还算没有完全昏头的伯爵只得换了口气:“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归说,热情的塞迪恩完全不听他那一套。很快那冰凉的药膏随着轻柔老练的动作击溃了阿尔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再一次地让他失去了意识。
“我不帮你的话,你一走出这个房间,那些长耳朵、尖眼睛就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晕厥,红衣主教秘书一边用心的把药膏覆盖在滴血的伤口上,一边叹着气解释道:“这样你还怎么做人啊,我的伯爵大人。再说安德烈也是为了你好才把我叫来的……阿尔蒙,你知不知道,大半夜冒着风雨去我那里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塞迪恩的卧室里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穹顶上精美的金百合花图案,只有门位高大的世袭贵族经过皇室恩许后才有资格把它描绘在屋子里。不但塞迪恩•德•塞缪尔雷斯基家传的宅第里有这样的图案,位于外省的里斯家族城堡里也遍绘了这种金百合和西番莲相互缠结的纹样。“大人您醒了,我这就去叫我家少爷。”耳边清脆的声音也是熟悉得要命,杰里米是塞迪恩的跟班,是个白嫩而又漂亮的小家伙。
意识到屋子里进来了别人,尚未完全清醒的里斯伯爵习惯性地问道:“现在几点了?”身上已经换上了白色的睡袍,天知道是怎么被塞迪恩弄到这里来的。阿尔蒙觉得眼睛上蒙满了翳子,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促使他想要马上去洗个澡。“上午五点。”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主教秘书塞迪恩•德•塞缪尔雷斯基。
“其实你还该问问现在是哪一天了才对吧。”抚上阿尔蒙面颊的手指嫩得无法让人联想到任何跟操劳有关的东西,塞迪恩审视着对方微微有些肿胀的面容,很庆幸那双漂亮的金眼睛没有被媚药的副作用弄瞎。连续睡上三天三夜,塞迪恩很想知道安德烈究竟做了些什么。边境归来的人被这么折腾一番,能受得了的确实没有几个。看着重新倒回枕头堆的阿尔蒙,他决定实施第二步规劝计划:“今天是二十号了,别忘了下午还要接待那些来拜访的野蛮人。陛下说如果你好点了就请准时出席,我的伯爵大人。”
野蛮人的公主贝尔加跟阿尔蒙有娃娃婚约,所以伯爵每次是必须要到座的贵族之一。想到被塞迪恩看到自己赤身**狼狈非凡的样子,阿尔蒙心里越发羞愤,他冷笑了两声作为回应,干脆继续闭上眼睛装睡。
塞迪恩无奈之余只好采取罗嗦战略。“你知道那位公主是冲着你来的……”“作为帝国的贵族有辅佐皇帝的使命,这个从建国开始就……”“如果你不去,你就不怕对方认为我们没有礼貌……”“神是眷顾虔诚的人的……”“虽然安德烈不对在先,可是你也不能因此……”“我最深明大义的伯爵,请你照顾别人的难处……”不知疲倦的塞迪恩看这个没有用,于是便准备采取最厉害的一招:布道。虽然被另外两个人嘲笑成书呆子,但是如果这位博学的先生开始布道了,无论是皇帝还是伯爵保准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么?”冷着脸的伯爵从床上跳下来,轻车熟路地朝配套的淋浴间走去,他宁愿面对某个混蛋,也不想被塞迪恩念叨而死。听见水声传来,一直保持着笑脸的塞迪恩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半夜冒着风雨把体重七十多公斤、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骑士连人带毯子从地道弄出皇宫不算,还要肩负某不讲理的君王安抚某人的重任,真是快要把他累死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确定阿尔蒙会不会真的去参加那个仪式,再次明确一下是必要的。“杰里米,去里斯伯爵的府上取一套礼服来,要去年做的白色军礼服……别忘了配紫色绶带,记住了么?”衣服都拿来了,阿尔蒙就没有什么招可以溜掉了。
这种事情杰里米经历了不下百次,无论是那位君主还是这位伯爵都曾因为赌气而在这里过夜,而塞迪恩的好言相劝往往是缓解矛盾的有效手段。如果布雷肯帝国大名鼎鼎的三大魔王要是没有了圣洁的塞迪恩少爷,估计早就在那时的皇太子和小伯爵两人对掐之下寿终正寝了。虽然这次看起来似乎不像过去那么容易解决,杰里米相信睿智的少爷一定可以再次把两个爱闹别扭的家伙围在那个亲密的圈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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