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来后,你叫朱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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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
我躲在狭窄巷子的一角,眼睛看着前面微弱路灯下腥红的敞篷跑车。
车里此时坐着两个人,男的是我的丈夫高志新,女的是一位身着红衣的曼妙女子。
他们互相搂抱在一起,身贴着身,嘴对着嘴,互相啃咬,不断厮磨,“嗯嗯啊啊”的声音穿过夜空,像一把尖利的锥子,直剜我的心脏。
牙齿咬破嘴唇,血丝混着眼泪一起咽了下去。
我与高志新从小相识,一起长大,三年前我们顺利成章结婚,两年前一起来到宁城。
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红过脸,生活平淡的像一杯白水,虽没有激情,也没有波澜,正是我想要的岁月静好。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我发现高志新跟以前不同了,他的工作做了调整,开始偶尔加班。
大概是我的生活过于平淡,所以这小小的改变立刻引起我的注意。
一周前我爬在窗口等他回来时,看到了这辆跑车,也看到了车子上的女人,他们在路灯下抱的很紧,做着各种限制级动作,震的车子前后晃动。
这一周,我都躲在巷子里,我想近距离看看那个女人的脸,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一向保守的高志新变的如此疯狂。
可是距离太远,我一直没能看清。
车子又开始晃动了,一下一下,震颤着夜色。
女人的裙摆撩起,两腿叉开坐在高志新身上。
她的头部后仰,包裹在紧身裙里的胸脯抵到男人的脸上,嘴里发出诱惑又极尽满足的声音。
高志新的头发凌乱,身体不断抖动,嗓子里是低沉的闷哼。
我的头脑一阵发懵,全身跟着了火似的,拼命隐忍的痛在这一刻达到临界点,两脚不听使唤地从墙角挪出来,直直往车边走去。
在离车还有几米的距离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黑影,快速从我身边经过,直冲车子而去。
我都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女人一声尖叫,紧接着一团火“忽”地从敞篷车坐上燃起来。
车里的两个人叫着跳出,慌张的往前跑。
他们身上已经沾了火苗,迎风火起,烧的更旺,像两个巨大的火球往前滚动。
高志新的脸上满是惊骇和恐惧,在经过我身边时,他的眼睛瞪的很大,几乎把眼珠瞪出来,里面的恨意瞬间攫住我的心脏,几乎让我忘了呼吸。
站在原地,我完全傻了,眼睛还跟随着两个火团往前看,却听到身后“”的一声巨响。
只觉得天旋地转,耳内嗡嗡,眼睛一下子黑了下来,最后的感觉是身体焦灼的撕裂感,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听到很多人说话,有尖声厉气的,也有阴沉成熟的。
再后来就是一个特别磁性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重复:“醒来后,你的名字叫朱谨音。”
这句话像富有魔力,被深深刻进我的脑子里,一至于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朱谨音是谁,我为什么要是她?
“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身边说。
刚想转头看,全身就是一阵巨疼,好像被人生生剥下一层皮似的。

“别动,我去叫医生。”
那人从我身边经过,高大伟岸的背影往门口走去。
少顷,医护人员进来,他们快速检查了我身体的情况,然后对那个男人说:“再做个脑电图确认一下,如果没问题,那就只剩外伤了。”
男人礼貌地向医生点头道谢,全程木板脸,没有一丝笑意。
“你是谁?”我张嘴问他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而且刚一动嘴唇,整个脸都跟着痛的要命。
他把身子俯下来,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上,一股清淡特别的气味就这样送进了鼻子里。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我似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突然不想知道他是谁了,就算是个陌生人,此时对我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因为在宁城,我没有朋友,唯一的家人就是高志新,而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个恨意足足的眼神让我望而却步,既是对他还不死心,亦不敢轻易再有希望。
“水”,我说。
他快速起身,从床头柜的桌子上拿起杯子倒了半杯热水,晃到微凉才送到我嘴边。
脑电图是他带我去做的,结果很快出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所以他脸上看上去好似多了一点喜意,但话不多,除了问我需要什么,就是一个人拿着手机看。
这是一间高档病房,整个房间里除病床外,还有一张陪护专用床,亦有沙发和桌椅,设备完善,且里面没有很重的药水味。
我躺着,脑子快速过滤着之前发生的事。
高志新出轨了,他们在车里偷、情。
有人往车里扔了火种。
他们逃跑,而我伤了。
那最后一声“”响太过巨大,应该是车子爆炸的声音,我当时还在看高志新,我看着他带火一路奔跑,自己却忘了跑掉。
我现在在医院里,是谁送我来的?
眼前的男人又是谁?
去做脑电图的时候,我听到医生念患者名字。
朱谨音。
然后男人就把我推了进去,回来时也瞄了眼病历卡,上面也是同样的名字。
那个魔咒一样的声音还存在脑子里,他告诉我醒来后,我的名字就叫朱谨音,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朱谨音又是谁?
难道我狗血的穿越了?
不可能,穿越不都要去古代,或者换个时空吗?可是医院里到处都有时间提醒,我从汽车爆炸到现在只过了一个星期,并且人在宁城人民医院。
眼不自觉地去看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刚好他也正在看我,眸如深潭,一眼看不到底,薄唇抿着,带出与生俱来的狠厉。
他放下手机,起身过来,仍然俯身问我:“怎么了?”
声音轻柔的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我忍不住又去看他。
他突然目光一敛,唇角轻轻往上拉起,一抹笑意沿着面颊往上扩散,直到眼底,声音也轻快不少:“是不是想方便,又不好意思说?你等着,我去叫护士。”
我怔了下神,随即脸上就一阵发烫,却烧的伤口更痛,叫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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