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章 云易散,月频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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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晃了地上,她静静地捻着珠子,像捻着她的
点着烛火,烧得也太静。()。
回忆于她,总是来不及沉淀又被打捞了起。
是还活着吗,这四周太空旷,没有响彻云霄的爱,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喊了只有回声告诉她有人在听。
而那个人,就是自己。
夜太深,人又太静。没有人来人往人前人后地穿梭,告诫她这是现实,就容易神游了开来,渺茫了眼前,飞了天涯。
想起快乐,悲伤,勾人而鲜明,耀眼地像阳光下沾了露水的花儿般招摇。
一时入了神,手捻得重,线就断了。
脆至极的思绪便也断了,串了一起的零碎片断也随着落下的颗颗珠粒,四溅开来。弹落在青石地砖上,每下都震耳欲聋。
她慌了神,赶紧伸手去抓,隔空拼命地去抓。
抓不到,是悲哀。
抓到了,也只抓到了珠子,抓不到更多。年启了门,伸个懒腰,对经过的伙计吩咐:“这晚可累得够呛,我带来的人呢?”说着打了个哈欠。里头传来阵铃铛轻摇丁玲,少年冲守夜的人得意地笑了笑:“小娘子又在想我了不是。好,好,现在时辰还早,咱们再温存上一会儿。哈哈。”转身进去合了门,留下门口阿贵又羡又妒。
一会儿仆人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头喊了声。就推了门。
一刻后,少年领了仆人出门。少年扬手一个耳光打得噼啪,骂道:“我可是付了银子的。你这下等贱人也配看那几眼!”说着手又揪了把捂着脸低头讨饶的仆人的耳朵,斥道:“回去我可要好好管教管教。出来没几日。倒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说完一扬手,仆人跌地跪了地上,一声不敢吭。少年提脚蹬了一下,洋洋地对旁人:“下贱人就是下贱。欠了教训。”说着提了步子便走了门外。仆人跌爬了两步也只得起来,捂着肚子在后头一瘸一拐地蹒跚跟着。周围一早起来看热闹的客人们倒也轰了散,谁家没个教训家奴呢,有什么稀奇。
一路上少年浑身蒸着怒气,没人敢惹。后面地些人看的眼里投了点正视:这人小,脾气可不小,莫要招惹的好。
金枝来了薛镜房门口。阿贵赶紧:“妈妈,人可在里头好好待着呢。我一步都没离开过。”巴着能哄得金枝高兴,卖他个便宜。
“客人怎么说?”金枝关心。银两早进了腰包,以后就是多了棵树来摇钱。
阿贵殷勤地开了门:“好,满意得很。前面还为着舍不得被人看多了两眼打了奴才。”
“我早说那丫头肯定要服软。头一回能碰着那样地小阔佬也算得她好运气……”金枝得意。扭着腰踏了房里。一进去,帷幔掩映中有个人影缩了被窝里头。金枝软语:“姑娘啊。你说这还是得听我的不是。早些点不就好了嘛。咱也不用强地了。都一夜了,药效也该退了。你呀就洗漱……”一边说着,一边掀被子。
这一掀还得了,“啊----”三声刺耳尖叫传了震天响。
小红楼三条街外的小巷里。
“送到这里就好,我自己会回去。”嗓音还有些暗哑,薛镜抬了头,笑了一笑,十分感谢。
少年眼底灼了热切,不加掩饰:“以后还能再见吗?”“这……”她犯了难:这种情形下的认识,为了名节,还是莫要再有什么瓜葛好。想了想道:“有缘自会相见。”这句推脱算得不露痕迹。少年脸色听得脸色暗淡,看得她于心不忍,补了句:“欠公子的银两,三日后还是这里,自会有人送来。”这声“公子”叫得拗口,明明比她还要矮上半个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急,竟然有些口吃。
她莞尔一笑:“我知道。”
琉璃光转,秋水如波,竟看得他傻了。
待回神过来,人已没了踪影。少年一人立了原地,喃喃:“忘了问她的名字了。”
薛镜身上地是男装,还是底下人的低劣质地,也幸好丝毫不引人注意。一路奔着,看到“薛府”的匾额,这才方能松上一口气。她扣开了门。
“小姐回来了!”

这声平常,隔了些日子听到,却亲切得很。
守门的一喊,里头呼啦一下出来了好些人。冲在最前面的是薛融,跟着的是花清,花媛……
薛镜还来不及看清所有,就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愣了一下,她立刻伸手环上了他的腰,耳语:“我回来了。”本想平静一点,尾音却拖了哭腔。接着便是几日的辛苦害怕迟来地涌出,她地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薛融伸了手,一下一下地擦着,小心翼翼。轻轻地拂过她眼角的点泪痣,那颗痣一直都擦不掉。他搂了她的肩膀在怀,安慰:“回来就好,回来就没事了。有我在,没事地。”
她看着他眼底布满血丝,满是疲惫,以前备课上书房也没见他这么辛苦而狼狈过。感动得只是呜咽,说不清话来。曾经想了很多,但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
只要他在,他在乎她,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花清扯了花媛和阿弘,三人便进了屋里候着,其余人等也都识趣地散了开。只一人从头刚看到薛镜投了怀,未等有人先行,就第一个提了步子落寞地离了开。
薛镜在安抚中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薛融已经费了两块帕子去盛眼泪。他道:“你不见了整整三日。我托了颜渊出动了京都府衙搜寻无果,幸好你回来了,不然可就真要上禀了来讨救兵。这几日里过得好不好?都在哪里……”他拉着她的手一路进了正厅:“都告诉我。”
薛镜一抬眼,颜渊坐了桌子一角正等着他们。平常绝代地人儿,现在却浅浅地落了层灰,少了光芒。她看了看薛融握她地手,也不动作,大方地挨了薛融旁边坐下。
“颜渊这几日也是紧张,一直待在府里等消息。”薛融似意识到了什么,解释了,将两人的手隐了桌子底下。
他贪恋,而她现在正脆弱,所以就原谅他只是在范围之内地,对她好一点。
颜渊下了眼,只当没看到,打趣:“也还好。融他白天里一直不停地站了我面前走来走去地绕圈子,你若是再不回来可把我绕晕了。”
薛镜喝了口茶,润润喉,接着便把几天里的遭遇全讲了遍,当然略了期间打扮巡客那段----她看得两人俱紧绷着没敢说。薛融面上没动,手上不由地紧窒,握得她好疼,心里越发喜滋滋的。颜渊听得笑意失了去,眼神锋利。然后遇到的那个小小少年嫖客也不多描述,只称赞好心,善良。
“善良他也敢逛窑子!”薛融一拍桌子,义正言辞,倒叫人忘了当年是谁和沈一棠一起去下璧月馆,喝的花酒。
颜渊不以为意,口气却是不弱:“没损失就好,不然那人定要叫刀剐。”想了想又问:“融,你说会是谁做的?”
薛融眼睛垂了下,薛镜感觉又是一阵力度传来,以为有头绪,静静地等着薛融发话,他却吐了:“不知道。”
“不管是谁,还是快些找出来的比较好。另外,”薛镜加了句,“那枚水晶印鉴也丢了。”好像这也该让他们知道。
“什么?!”薛融和颜渊难得同时喊得这么大声。
少年自分手后悠悠踱回了府邸,昨夜至今日恍如场梦境。他大摇大摆地走了正门,只有守门的老头哈腰:“少爷回来啦。”
他期待有个人能站了门口,守着,逮到他能破口大骂教训上一通。结果却是,始终的,这样。
他问:“老爷呢?回来了吗?”
“昨天一夜没回来。到今儿早上急急回来换了身衣裳早朝去了。”
“那他……”他脱口而出想问,有没有问起过我,有没有在意过我。却停了口。
从来都没有过,这次又怎么会例外?到处都是一样地亲身父母养的人儿,怎么他的,倒与众不同起来。
他抬头,重又看了看上面高悬的“管府”两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字熠熠生辉,好是气派,大手笔!
这般阔气,而疏离,不由地让他笑将起来。
忽地又想起被扔了小红楼的仆人,几分内疚完,老伯又多了件差事。哈,终于结束期末考了,早更早更5日中午t style="display:n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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