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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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子牛就实现了他昨晚对小月说过的话——陪她下江打鱼,给她摇桨划船。小月的脸是云开雾散晴朗得青春活泼,两人随后就划着小船有说有笑的来到江中,江面上雾气还没有散尽,空气潮湿,不一会阮小月把船上的鱼鹰赶到水里,这些鱼鹰训练有素,一只只在水里欢喜扑腾,不时的钻入水中追寻鱼儿,过了一会,有几只鱼鹰已从水里叼出鱼来,游到船边,阮小月抓住它们的脖子一只只把它们丢入船中,从它们嘴里抠出鱼,过后又把它们丢入江中,这一切让子牛看的稀奇新鲜,忍不住对她说道:
“小月,你们这里打鱼原来是用这种水鸟呀,跟我们那里不一样,真是奇了,这水鸟咋就训得这么乖?”
阮小月一边把鱼儿装入鱼篓,一边对他嫣然一笑,说:
“一方一俗,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们这里咋不用网打鱼呢?”子牛又问了一句。
“用网?也有呀,大鲤洲那边就有用网打鱼的,可我不喜欢,我喜欢看鱼鹰在水里叼鱼的样子,这种水鸟有灵性,跟它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你就喜欢它们啦。”
两人正说话时,太阳逐渐的爬高,江面上的雾气散开殆尽,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江面上已见小船数只,各自为阵,在江中打鱼。子牛抬头向鲤江上游远眺,只见远处江水的尽头一条瀑布飞泻直下落入江中,水花纷飞,茫茫一片,这时有一条彩虹横跨其间,看到那瀑布,子牛突然想起从它上面跌下的一幕,至今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他又对阮小月说道:
“小月,你看那瀑布多美,我就是从它上面跌落下来的吧?”
阮小月听他这样一说,也抬头看了那远处的瀑布一眼后才对他说:
“是啊,你就是从它上面跌下来的,从瀑布到我家鲤洲那么远的水路,你还没有被淹死,你命好大呢。”
经她这样一说,子牛也不由得多看了那远处的瀑布几眼,是啊,那瀑布到她家大若有三华里水路,自己跌入江中昏过去后一路被水推着没有被淹死,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相信。
“这瀑布叫什么名字?”子牛突然问了一句。
“龙门瀑布。”
“龙门瀑布!”子牛心里念道,他一下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家乡昆明西山上的龙门,“龙门瀑布,多好听的名字。”停了停他又问:“小月,你知道它的名字如何得来吗?”
“当然有来历喽,每当这里大雨过后,天晴云散,瀑布下面就有好多鲤鱼跃出水面,那场面非常壮观,好看极了,所以就叫“龙门瀑布。”
“嗯,我知道了,鲤鱼跳龙门,我们中国就有这样的词语。”子牛恍然大悟说。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忙着手里的活,突然船边水花四溅,一只鱼鹰嘴里叼着一条大红鲤鱼扑打着翅膀钻出水面,那被叼着的大红鲤鱼拼命用力挣扎,尾巴一摆,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又落入江中,一下子又不见了踪影,引得子牛口中失声:
“唉呀,好大的一条,又让它跑掉啦,太可惜了。”
阮小月却站在船上不急不躁用温柔的声音说:“该来的自然会来,得不到的你别想得到,随它去吧!”她话音刚落,那边一只鱼鹰又叼起一条大鲤鱼,子牛赶快把小船划了过去,阮小月看准机会弯腰伸手把鱼鹰和那条大鲤鱼抱在怀里随后又丢到船上。两人在江面上来来回回,围着水里的鱼鹰划动小船,真正的忙活一阵子,不知不觉船上的两个鱼篓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儿,两人这才歇息下来。阮小月这时把头上的斗笠摘下,坐在船头,轻轻扇动着手里的斗笠,她额头上被风吹起的刘海一起一落,在这阳光明媚,江山如画的衬托下,船上的阮小月更显得迷人可爱,坐在小船另一头的子牛看得心簇摇荡,有些想入非非,子牛正处于青春年华的追梦时期,男欢女爱应该不足为奇,从学校毕业后下乡当知青,他心里从没有喜欢过谁,后来命运捉弄人,让他经历了不少磨难,最后是被逼得不得不跳入河中漂流异国他乡来到这里;自从他被阮小月从水里救起来到他苏醒过来见到阮小月的那一时刻起,他心里已默默的爱上她了,后来在阮小月家养伤的那些日子里,通过相互接触和慢慢的了解子牛发现她是一个善良,温柔,勤劳的女孩,没有城市女孩的那种矫揉造作,她做事落落大方,看着自然得体,过后又才发现无微不至,处处都体现出一个少女的细心和温柔。此时此刻子牛在心里不禁的问自己:难道说是天意?竟要让自己在异国他乡碰到这个美丽可爱的南国佳人和她携手走过人生旅程的风风雨雨吗?

人们说处于谈情说爱年龄的两个青年男女要发展成为恋人和情侣关系,不是由别人说了算,关键是他们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如果双方都能读懂对方眼里的某种语言,那就有戏了。
阮小月也在心底里默默的爱慕着眼前的这个中国青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正要下江打鱼时竟然让她从水里救起落水的他,随后把在水中昏死过去的他背回家,在他昏睡在床上的一天一夜里,她是细心照料,无怨无悔日夜守候在他的床边,盼望他早一点醒过来,她当时所做的这一切都出自于一种自然而然的人道主义精神,当时心里也没有想到其它的方面,更没有想到跟这异国他乡的青年会发生什么事,会跟他产生感情。但后来他清醒过来后,在两人注目对视,相互说话的那一刻,她心里便有了这个异国青年的身影,她做梦也想到在她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竟然是一个异国他乡的青年闯进她的生活,让她喜欢上了他,这种爱恋刚刚在心里萌芽,她又觉得不大可能,自己又忧愁满怀痛苦不堪,这又是为什么呢?他要回去的嘛,他有自己的祖国,有他生活的地方,也许在他的家乡,他已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想到这些,她又把对他的那种爱恋埋藏在心底,不让它表露出来。她真正是忧郁苦闷了好些天,昨晚两人在江边月色下他给她讲了他在中国所遭受经历的事,这让她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后来告诉她说自己已回不去了,要留下来陪她打鱼,这就是她巴之不得的事,就是昨天她在菩萨面前许下的心愿,没想到这个心愿这么快就实现了,真是天随人愿啊,昨晚她跑回来后就给堂屋的神龛上供着的菩萨烧了三柱香,并虔诚的磕了三个大响头,她太高兴啦,昨晚她美美的睡了一觉。
子牛就这样坐在小船的一头傻傻的看着对面的小月发呆,他的目光热烈,火辣,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在这江上没有旁人,他的神情就没有了掩饰,阮小月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突然的一阵慌乱,脸儿红朴朴的,她不敢正视他**辣的目光,为掩饰自己心中无以言表的慌乱,只好弯腰伸出手来划动着江水,许久,嘴里才轻轻冒出一句:
“你……你在想什么?”
“啊……我……”子牛这才收住自己热烈逼人的目光,低下头来,“我看你后面的江水好蓝好美,好清凉哟,我……我要跳下去畅游一下,对啦,好些天都没有洗澡了,身上有股怪味,今天出来,就在江中畅游一下。”他说完脱下衣服跳入江中挥动着手臂游了起来。
阮小月坐在船上望着水里的他关切的说:“看你,伤刚好,就闲不住啦,小心我们这里的水鬼拉你下去给她做伴。”
“不会的,这里的水鬼嫌弃我这个中国人,不要我跟她做伴的。”子牛这时已游到小船边,他扶着小船对阮小月说,两人就这样一个在船上一个在水里的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已到了中午的时候。
小月抬头看看天空中当顶的太阳,知道已是中午时分,便对在水里的他说:“起来吧!我们该回家了。”
子牛这才从水里爬上小船,两人有说有笑的划着小船回到鲤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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