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灵蛇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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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赫然看见优卡呲着尖利的牙齿,吐着猩红的芯子,身体扭曲在一起,不停地抽触。一股浓黑的液体从它的伤口处慢慢地渗出来,它粗大的尾巴使劲地敲击水晶地面,借此减轻痛苦的感觉。
我束手无策,只能摸着它的身体表示我的安慰。
它三角形的头不停地颤抖着,布满哀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分明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优卡,对不起,我对不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它,它很乖绝地用它三角形的头蹭我的脸一下,突然冲出我的怀抱,圆眼睛悲哀地看了我一下,眼神里竟有许多的留恋。然后它腾跃而起,纵身从窗口投进黑暗中,海水里飘摇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呛得我急忙掩鼻闭息。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用意,它中了鲱鱼婆婆的毒,现在毒发疼痛难忍,它怕我看着它死去会很伤心,就离我而去。
可是我怎能见死不救?我紧随着他,他挣扎着向前扭动了几下身体,就颓然地跌落在礁石和海藻丛中,搅起一团混浊的水幕。我急忙游到它身边,它的身体有些僵硬了,我拼命地挤着它的伤口,浓黑的毒液丝丝缕缕地漂了出来,扩散到海水中,一些在周围漫游的小鱼吸了有毒的海水,立刻肚皮朝上翻倒到沙泥上。
我不停地挤压着,尽力闭上嘴巴,防止吸入毒水。终于,伤口中断断续续挤出了蓝色的血液,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它有救了。
一枚海胆的刺赫然显现在伤口里,我突然明白了,原来鲱鱼婆婆是用海胆的刺袭击优卡,只是这刺不知被她喂了多少毒药,竟然把巨蟒毒倒,我撕一片海藻,垫在毒刺上,用手把它拔下来。顺手插在稍远一些的泥沙里。
重新给优卡上好药,我静静地守候在它的身边,心头思绪万千,却理不出一个头绪,也没注意身后,一个黑影慢慢地向我游来。
当我觉得身后一股巨浪袭来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后背正被一块礁石击中,扑倒在优卡的身上,只听身后唉呦一声,我忍痛回头看去,只见马奥脸部扭曲,身体挺直坐在离我不远的泥沙之中。
原来她偷袭我时用力过猛,一个重心不稳旋即跌倒,不料**正坐在了那根海胆刺上。真是咎由自取。
她痛苦地翻转过尾巴,自己拔下了海胆刺,恶狠狠地把它丢过来,海水旋即把它冲走了。

我哈哈大笑,虽然后背火辣辣的。
马奥在我的笑声里蹒跚地游走了,我看着她紧张扭曲的背影,心念一动,如果我现在追上去,她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漂起来,却突然想到我们曾经共经历的险象,我的心一软,如果她是我的朋友该多好。
我怅然地望着她消失的暗影之中,寂寞又围绕着我。
为了优卡不被偷袭,我艰难地把它移到海藻丛中,用茂密的海藻把它隐蔽起来,如果离得稍远一些,根本看不出这里还藏着一条蛇,我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战果,虽然气喘吁吁,但心里稍稍舒服些。然后悄悄回到海螺宫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藏在海藻丛里,我等待着透明和她将要得到的消息。
过了很久,一声轻微的呼哨在幽暗之中传来,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旋即,透明小小的身影一晃就隐没在黑暗之中。
我没敢靠近,因为她很快就现身了,迅疾地游进海螺宫,我慢慢跟进去,看她焦急的模样,知道她要行动了。她却好像知道我的存在一样,突然转过身来,瞪视着我,“你一直跟踪我?”
我坦然,说了刚才经历的一切。
她游过去看看优卡,见它已经略为好转一些,她放心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回来,慢吞吞的看着我:“你啊,开始学会给我找麻烦了。”她摇摇尾巴向外游去。
“你去哪儿?我追过去,她回过头,“别跟着我,我去替你解决麻烦。”
“你去找鲱鱼婆婆?”我试探着,“带上我吧,我想亲自要回幻觉。”
“不!好好呆着吧!别给我添麻烦!”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小小的透明身体激动地扭曲着,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斥着恼怒。
我急忙闭上嘴,我害怕她发火,从小就怕。其实她那么小,比我的小手指大不了多少,我应该没有理由怕她的,但我做不到,连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摇了摇透明的鱼鳍,示意我回到床上去,我乖乖地照做了。她似乎放心了,转身游出窗口,消失在黑暗之中。
幽暗之中,一对海鳐张开巨大的黒翼,悄无声息地滑过我的窗前,我慢慢地游向窗口,注视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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