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海底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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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她命令我把幻觉拿出来,我解开长发,幻觉的光辉立刻照亮了整个山顶,我这才发现,山顶的广场竟然是一幅巨大的画面,圆形的轮廓中镶嵌着一颗海星形的图案。
这图案有些熟悉,我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它。我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幻觉在慢慢地下降,仿佛那个巨大的图案有着无穷的吸引力,逐渐把它吸近。
幻觉的光芒猛地一闪,就沉入了海星的中间不见了。
我的心一紧,为幻觉的消失感到心痛。
可是,突然它又从中挑出来,比先前更加绚丽了,我欣喜地想要拿回它,透明却阻止了我。
幻觉旋转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愈来愈快……它的光芒在山顶旋转闪耀,突然,它一边旋转,一边下落,眨眼间就投进了海星图案中间的园洞里,光线霎那消失,海水却沸腾起来。
透明不顾一切地向幻觉消失的地方冲去,我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紧紧跟随着她,眼前的山越来越近了,山顶的圆洞已经清晰可见,海水不停地倒灌进去,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看不见里面更来不及细想,随着透明,一头向着漩涡的中心扎了下去。
身后的洞口轰然关闭。
我的身体迅速地下坠,这里竟然没有海水,因为我和透明的身体无法再漂浮起来。只有下坠,无休无止的下坠,陪伴着我们的是我发出来的惊叫声,凄厉而恐惧。
“扑通”我们终于停止了下坠,跌落在一片海水里,溅起的浪花跳跃起来,又迅速平静下去。原来这山腹竟然是空的,只有在山腹的底部有一些海水,我站起来,海水刚好淹没了我。
想必一定是刚才从洞口灌进来的海水。
幻觉重新回到我的头顶,它的光芒再次照亮了这里,我极目望去,惊得瞪大了眼睛。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宏大的城市,它看起来要比奥菲城大好多倍,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见城市的边缘,无数各式各样的房子井然有序地排列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两旁,但大部分的房屋已经倒塌,破败的迹象非常明显了。远处有一个恢弘的宫殿巍然屹立,透明带头向着那里游去,
我好奇地跟在她的后面,一边游,一边欣赏着街道两旁的建筑,它们静静地屹立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人鱼,也没有人类,甚至连一条向透明那样的小鱼都没有,一切都是死一般寂静,这是一座被废弃的城市,死了的城市。

我们终于游到宫殿的前面,宫殿四周巨大的石柱上雕刻着一些美丽的花纹,看起来象海藻和海葵的结合体。
白色的石墙在海水的波光中闪耀着幽暗的光辉。宫殿的大门已经破败了,倾倒在石墙两旁,大殿里黑黝黝的,阴冷深邃,我不由得停止了前进,回头等待透明。
透明不见了,那团粉色的浓雾慢慢升起,我的母亲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目光凝重地审视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的表情愈来愈悲戚。
“恋,这就是我们的家,从前它是那样的辉煌。”她慢慢地飘进宫殿,用手慢慢摸索着每一处触手可及的物件,留恋的情绪一览无余。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壮着胆子游进去。
幻觉把宫殿里面照得模模糊糊,但我还是能看个大概,这里好凌乱,破碎的坍塌的器具凌乱地堆放着,黑色的墙壁布满霉斑,被火烧过的痕迹历历在目,分明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到处都残留着损毁的迹象,但依然掩饰不了它的宽广,从前,这里应该都是非常宏伟的吧。
我听到一阵令人心碎的哭声,是母亲,她的虚幻的背影微微颤抖,眼前的景象一定让她非常悲伤。
我游到她的身边,竟找不出可以安慰她的话。眼泪也不挣气地的流出来。我回过头想要离开,却突然看见昏黄中的光线中一张表情怪异的脸正在不远处窥视着我们,我惊叫起来,语无论次得指着那个人,母亲转过身去,丝毫没有害怕,她缓缓地飘到哪里,竟然喃喃地说起话来。
我壮着胆子游过去,才看明白那是一个石人,他的样子很可怕,怒目圆睁,整个身体半蹲半立,好像就要倾倒了,似乎在站起来的一霎间突然被定住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件奇怪的兵器,上面已经是锈迹斑斑了。
“南柯,你还在这里,十五年了,我又回来了。”
母亲摸索着石人的肩膀,好像在对一个老朋友倾诉相思之情,“你还好吗?男柯,当初是我错了,如果听你的,就不会……”母亲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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