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意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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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很小心地扶我坐起,喂给我一种很香甜的东西,那种香气扑鼻而来,我竟然不能抗拒。吃到嘴里暖洋洋的真舒服,我觉得自己一下好了许多。人类的食物这么好吃,想起从前吃的海藻蚌肉各种鱼类,真难吃。
我竟然莫名的对醇怀着十分的信任,也许是因为他把我就上了岸的原因吧。而且,他的确对我很好。他是第一个对我这样温柔的人类。
吃过饭,他很小心地服侍我躺下,就匆匆出去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警告桑去了。
不久,婆婆果然带着药来了,虽然我对她还有些戒备,但这种怀疑远远抵不上我对失明的恐惧,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婆婆的药物。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的药上到眼睛里格外的清凉,舒服,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已经没了。
“谢谢你,婆婆。”我发自内心地感谢她,不仅仅是因为药,还有她同意收留我,哪怕仅仅是暂时的收留。
婆婆叹息一声:“姑娘,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无语,我不想欺骗她,但我又不能说出实情。
“婆婆不用你感谢,救人是积善行德的好事,也是做人的本分。我只想求你身体好一些后,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行吗?”
“行,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连累醇的。”我的心里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好姑娘,别怪婆婆。”她用粗糙的手指为我擦去眼角流出的药水,轻柔的动作里充满了怜爱。
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唇边,“你真是我的婆婆该多好,我好羡慕醇。”
“孩子,婆婆的心都被你说酸了。”她紧紧地抱住我,我又想起了母亲,那一团不可触摸的雾霭,我多么渴望她的拥抱,母亲的拥抱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温暖。
就这样,他们收留了我,把我隐藏起来。
婆婆每天给我上药,疼痛虽然消失了,但我的眼睛依然如故,没有眼睛,我还怎么去复仇?我的心每天就像被海胆刺蹂躏般焦灼疼痛。
醇总是不停地安慰我,让我相信婆婆的医术,相信有一天会重见光明。
为了让我开心,他想出了很多方法。有一次,我无意说出很想看一看大海,他就找来一个很大的木桶,每天装上满满的水,我们一起哗啦哗啦地撩着水玩。那一次我开心地笑了,他说他终于看见我的笑容了。

于是他在的时候,我会努力地笑,他出海的时候,我就脱掉铠甲,摸进木桶中把自己藏进水中,在水中,我又回到海螺宫,那一瞬间的宁静让我留恋。
那天,我又进到木桶中,昏昏睡去,做着海里的梦。听到门响的时候我才想到要离开木桶,手忙脚乱地往外爬,结果却把整个桶全碰翻了,连人带桶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凌乱不堪。这是我第一次在醇的面前露出我的本来面目,从来到这里以后,我一直穿着醇拿来的衣服,用它们把自己和铠甲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听见醇停下了脚步,呼吸中带着惊疑,时间仿佛凝固了,我想缓和一下气氛,“我的样子把你吓坏了吧?”我拂了拂额前的乱发,水肆意地顺着我光滑的肌肤向下流去,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天啊,我见过你!”他惊呼着,“在海里!”
“我?!”
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那天我到海里采珍珠,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孩,她有着七彩的长发,美得简直无法形容。竟像是梦幻中才能见到的精灵。但是她的脚踝上竟然拴着一条粗粗的铁链,她向海底沉去,我试图把她救上来,可是她却拒绝了我。”他停了下来,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我想起那天的情景,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类,那个英俊的男子,就在眼前。我该同他相认吗?我突然想起他左胸上的那个红色的符号,它同梭罗城的标志多么的相像啊。难道,他和梭罗城有什么联系吗?
“我一直怀疑那次的经历是不是一场梦,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就是我遇见的那个美丽的精灵,对吗?”醇见我没有反应,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你别忘了,我是个瞎子,怎能在海里游泳?”我决定隐瞒我的身份,复仇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我必须谨慎。
“尽管你不承认,但我知道那就是你。”醇轻轻地把我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好温暖,我听着他慌乱地心跳,竟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如果可以永远这样该多么的幸福。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一个男人威严地呵斥声:“是谁藏匿奸细?快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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