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前盟》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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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军!快!快去把银针取来!元军的爸爸心急火燎地喊叫着。
元军急匆匆地把银针取来递给他。他爸爸上齿咬着下唇眉头紧蹙着,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流,他全然没有感觉,一声不响全神惯注在元军妈妈不同的**位上扎了一针又一针。
“嗯~~”元军妈妈再次悠悠地清醒过来。
她望着元军的爸爸深情地微微一笑,内涵深厚意味绵长。
真的不用再忙了,我确实快不行了。她虚弱不堪的柔声说着,两行清泪流出眼眶。
元军的爸爸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按在她嘴唇上央求着:不许你这么说!你是知道的,人的潜能是很神奇的,只要你意志坚强不放弃,怎么会不行呢?求你了!为我挺过来吧。
小白羊!你一定要挺过来!两个孩子的婚礼还要你来主持呢!一个陌生人的话语刚落,人就来到了元军妈妈的床前。只见他身着军装,音如洪钟,身材魁梧高大,面如重枣两鬓斑白。他快步走到元军妈妈床沿,粗糙有力的大手握着她苍白瘦弱的小手,弯曲着腰把这双小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虎目含泪声调温柔地说:小白羊,我总算找到你了,你可不能就这样又走了。坚强些!快快好起来,我们一起给孩子主持婚礼,好吗?
婚礼?她凄凉地苦笑了一下看着元军:元军,这是晓亚的爸爸,也是你的父亲,叫他爸爸。
元军看了看陈爱军,表情极其复杂,嘴角抽了抽,嘴皮动了动没有喊出声。
陈爱军细细地看了一眼元军,感慨万千地对元军的妈妈说:小白羊啊,他和我想象中的儿子真是一模一样的好。他和晓亚不是亲兄妹,是可以结婚的。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元军的妈妈像是注射了一针强心剂,音调响亮清晰。

我是说晓亚和元军不是亲兄妹,他们是可以结婚的。
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的?元军妈妈浑身汗津津的问。
那年我被父亲送到部队来到广西,整天想着你不知怎么样了,也无法和你联系。神情恍惚,对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后来边界发生冲突,我申请参加了保卫祖国的自卫反击战,上了战场。
胜利回国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请探亲假回去找你,在火车站碰到了一个大嫂要我帮忙抱一下婴儿,她要去上厕所。我抱着婴儿左等她不来右等她还是不来,婴儿哭得我没办法,我打开婴儿的小包袱看见里面有字条,原来这是要丢弃的女婴。我看看那个小女婴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我买来牛奶喂饱她,她咧着小嘴对我笑,这个女婴就是晓亚。
我带着晓亚去你家找你,你的父母亲告诉我:你在我参军走的那年带着还没出世的孩子寻了短见。
那天夜里,我抱着晓亚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地方坐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就带着晓亚赶早班车回了部队。在这将近二十年里,我们父女相依相伴。
小白羊啊!没想到我们还有相逢的一天,我们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出落得这么好。
元军妈妈说:我和元军的生命及幸福全是他给的,没有他也不会有元军,更不会有元军的今天。现在我把元军交给你了,请你不要忘记了他。她的声音很微弱,却句句干干脆脆利利落落。她说完使劲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好像要去抓什么东西。元军爸爸赶忙握住她的手说: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她两眼紧紧注视着元军爸爸的脸,眼光慢慢的暗淡了……
她在生命中两个重要的男人密切关注下,安详地永久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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