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七)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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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和那个美丽的姑娘初次见面后,那姑娘就留在了他的心里。从此,他就留意她的行踪,暗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倾听她的歌声和说话声,窃听同学们谈论与她有关的事情。他不敢公开向别人打听她的情况,唯恐别人窥破他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利用旁敲侧击、声东击西、抛砖引玉等方法向其他同学一点一滴的了解、搜集关于她的情况。她终于知道:她叫李红梅,18岁,工人家庭成份,家在黎县城关铁路职工家属院,父亲是铁路工人。她在初中就是班里的高材生,数学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名。她多才多艺,唱歌、跳舞、演剧、绘画、弹琴、打腰鼓样样都好,是学校的舞蹈队员、腰鼓队员。她担任班文娱委员和团宣传委员,导演、指挥全班大合唱参加全校歌咏比赛,曾获得学校第一名,成为同学瞩目的“明星”。她正直善良、活泼开朗、热情大方,热心于学校的各种活动,是学校知名的“活跃分子”。老师夸奖,同学钦佩。
在黎县第一中学高一(3)班,李红梅当了文娱委员。陈杰在和红梅同班学习、集体活动中逐渐加深了对红梅的了解,她确实是个正直善良、天真无邪、聪明伶俐、坦率爽快、活泼开朗、热情大方、品学兼优、多才多艺的好姑娘。她爱说爱笑,每说必笑,一笑就露出晶莹雪白的牙齿。有时竟拍着手笑弯了腰,活像个天真烂漫的大孩子。她单纯无邪、憨态可掬,热情大方,无论和那个男同学交往,她都大方自然,从不腼腆忸怩,都是笑盈盈地每说必先笑。她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说笑、跳舞、唱歌或研究功课。
她心直口快、天真坦率、有话直说,不会拐弯抹角,不会察言观色,也不管别人是否下得了台。常听见她对同学喊着,有时甚至是嚷着说话:“你这个动作怎么这么做!”这是她在指导同学练习舞蹈;“跑调啦!再唱一遍!”这是她在教新歌;“错啦!辅助线哪能这么画!”这是她在帮助同学作几何题;“这话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在指责谁说错了话;“这件事你做得就是不对!”她在评论某件事的是与非。说完就咯咯地笑起来,露出晶莹洁白的牙齿。
她学习成绩好,特别是数学成绩尤为突出。她能歌善舞、能弹善画,是学校舞蹈队员、歌咏队员。高一(3)班女同学中有几个聪明漂亮、成绩优良的姑娘,在这几颗灿烂的明星之中,她是最为明亮耀眼的一颗。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空间想象能力非常强。几个同学在一起研究数学难题,总是她最先找到解题的正确途径;拿到一个新歌篇,她能立刻视谱唱出来;她弹琴弹得也好,唱歌非常富于感情,能把歌曲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善于画小动物,画出的小狗、小猫、小鹿、小兔栩栩如生、非常可爱。
陈杰最爱听她唱《在那遥远的地方》、《花儿与少年》、《九九艳阳天》、《天涯歌女》、《敖包相会》、《红莓花儿开》等抒情歌曲。唱时她那双笑盈盈的大眼睛会流露出无限的柔情蜜意,令陈杰怦然心动;那优美婉转的旋律拨动着陈杰的心弦,仿佛把他带到那天真美丽的姑娘身旁。陈杰最爱看她跳舞,在学校文娱晚会上她跳的《打盅盘》舞蹈,舞姿婆娑曼妙,如春风轻拂着细柳,如绿波荡漾着芙蓉。随着舞曲的旋律,她柔软的细腰慢慢向后弯曲,头部几乎挨地,然后又缓缓直起腰来。轻盈、舒缓、柔韧、优美,令人叹为观止。她满面春风、眼波横流、朱唇轻启、拈带欲笑,令陈杰意迷神摇。
陈杰尽管深知远远配不上她,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从心中驱逐出去。他每天都思念着她,情不自禁的偷偷地看她。只要远远地看见她的倩影,或者听到她的脚步声、说话声或咯咯的笑声,就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光辉灿烂,生活变得有趣、甜蜜,充满了快乐和阳光。只要一天看不见她,听不见她说话声、脚步声或笑声,心里就仿佛失落了什么,生活变得索然无味、暗淡无光,心灰意懒、无限惆怅。她,就是他的全部世界;她,就是他心中的太阳;她,就是陶醉他的明媚的春天。
和红梅同桌的是一个叫王宏斌的男同学,他总唠唠叨叨地和她说个没完,陈杰是多么羡慕和妒嫉啊!可是,当她笑盈盈地走来和陈杰说话时,陈杰却非常腼腆、忸怩不安,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或者扭转脸望着别的什么地方。有时,陈杰的目光偷偷扫向她的时候,恰遇她回眸的视线。两道目光相碰,陈杰就面红耳赤、意迷神驰、心慌意乱。陈杰深深地坠入了情网,爱她爱得发狂。但是不敢公开向她表白爱恋之情。一是怕同学们讥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二是怕姑娘厌恶他,一旦被姑娘拒绝,怎么再有脸见人。

“单相思”像一团烈火在陈杰的胸中燃烧,煎熬得他坐卧不宁,吃不好饭、睡不着觉。他只好偷偷地在日记里写诗来宣泄他烈火般的**。他模仿《在那遥远的地方》的歌词写了一首题名《在那花果之乡》的抒情诗,经常在心里歌唱。
《在那花果之乡》
(1)在那花果之乡,有一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身旁,都要留恋地回头张望。
(2)她那鲜嫩的笑脸,像桃花开放。她那活泼明亮的眼睛,就像秋夜明媚的月亮。
(3)她那婆娑的舞姿,在舞台荡漾。她那婉转悠扬的歌声,在那美丽的校园里飘荡。
(4)她那聪明的头脑,闪烁着智慧之光,在那灿烂的群星之中,属她最为耀眼明亮。
(5)你是我崇拜的女神,在我心里装。一会儿看不见你的倩影,我的心里就无限的惆怅。
(6)我在月光下彷徨,痛苦地把你想。我那满腹的心腹话儿,却是一句也不敢对你讲。
(7)我愿变作衣裳,穿在你身上。让我时时刻刻沐浴着,你那醉人的青春芬芳。
(8)我愿抛弃一切,跟在你身旁。只要和你在一起呀,我不怕任何惊涛骇浪。
陈杰还模仿着俄国诗人普希金的抒情诗,写了一首爱情诗,赞美他深深爱着的红梅姑娘,倾诉自己炽烈的爱情。
《姑娘,你可知道?》
你才华横溢 聪慧超群,
就像那秋夜灿烂的明星;
你迎着朝霞 冉冉而来,
那春风摇拽的细柳,
就是你美丽的倩影;
你那灵巧的纤指,
在琴键上欢快地跳跃,
校园里荡漾着你悠扬的琴声;
啊,姑娘,你可知道?
我是多么佩服你灿烂的才华,
我是多么迷恋你美丽的倩影,
我又是多么爱听你悠扬的琴声!
啊,姑娘,你可知道?
我早就萌生了对你的爱情,
如今,这熊熊的爱情之火,
已使我满腔的热血沸腾。
啊,姑娘,你可知道?
我是多么热切地希望
你美丽的倩影和悠扬的琴声,
永远永远地陪伴着
我漫长的人生。
陈杰是富农家庭出身。每想及此,他就痛苦万分,觉得低人一等。她想到红梅是工人家庭出身,是根红苗正的“红人”,自己这个“黑人”怎能配得上她?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他想到了历史书和外国小说叙述描写的白人歧视黑奴的时代,他垂头丧气,痛不欲生。他写了首诗抒发自己的灰心丧气的绝望心情。
《我是个黑人》
啊,朋友,请不要再理我,
我是一个黑人。
我天生的黑色皮肤,
白人硬说我是“牛鬼”投生。
我只能给白人当牛作马,
怎敢奢望鱼跃龙门!
啊,姑娘,请不要再理我,
我是一个黑人。
我天生的黑色皮肤,
白人硬说我是“牛鬼”投生。
宽敞的大门只为白人开放,
我只配钻爬阴暗的狗洞!
亲爱的朋友啊,
千万别再理我。
心爱的姑娘啊,
千万别再理我。
我只能给你们带来厄运,
因为我是个黑人!
陈杰发现没有人给红梅寄信,也没见有小伙子找她,据此判断她可能还没有男朋友。她总是笑盈盈的对待所有的男同学,大大方方地和男同学们在一起说笑、唱歌、跳舞,看不出她属意于谁。他想到她可能还没有男朋友,在班内也不像是有了意中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就又想入非非了。他深知无论是论家庭还是论人品都配不上她,可是他不自量力,仍抱着一线希望。
陈杰闹了“单相思”,好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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