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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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快马加鞭而来,每当这个时候都是豆高儒叫苦连天的时候,也是街头小吃销量大减,影院票房回落的曰子。任颖慧还紧急加开了一次班会告诫学生们作弊万万不可。豆高儒早忘了他搂着冯婷婷浪漫灯下走的快活,第一门《国际商法》,他就开始把辞海里的不祥之语搜肠刮肚说一个遍,考完回来就音箱放至最高音量,听他的左小祖咒,他也开始咒诅监考老师个个不得好死,或后半辈子全做阿紫。豆高儒回来的第一件事往往是把小抄撕个粉碎,再一指纸屑说那是他破碎的心,林夕差一点想告诉他,两者都是一样的,至少都是自己撕碎,而且都是苍白中有黑。
林夕与慕容雪已约好了考完去北京玩。慕容雪说:“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玩吧?”
林夕笑道:“你别我把贩卖掉,再让我替你开支票就行。”慕容雪笑道:“你至多值几角几分的,还用开支票?直接抛进捐款箱算了。”
最后一科是考《统计学》。这科是难中难,当然这是对豆高儒这种所说,里面有许多计算题,打小抄也没用。豆高儒转用向林夕:“老大,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否则我真的死定了,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留级,你们去上大二吧。林夕点头道:“放心,我会把答案写给你。”豆高儒表情夸张,差点要抱林夕大哭一场。“老大,够哥们儿,我下学期一定刻苦攻读。“
林夕笑道:“也许只有寒号鸟才会相信你。”
考试进行到四五十分钟,林夕已答完试题,他回头看一下豆高儒,豆高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恐怕早就期待林夕回头了。豆高儒向林夕伸屈着指头,监考老师干咳了一声,林夕忙转回头来,他已明了豆高儒除了两道填空题,别的都没有把握,林夕真猜不透平时他都学些什么,恐怕全部精力都花在哄冯婷婷开心的努力上了。林夕几乎相当于把全部答案重新再抄一遍,他走笔如飞,抄到一半时,他见监考老师仿佛一直在盯着自己,林夕忙佯作翻动试卷,眼角余光见监考已转向别处,又开始不停地耕笔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把写满答案的草稿纸轻轻揉成团,背在身后,他起身时,手一扬,纸团流落在豆高儒脚下,后者假作笔帽掉下地,顺手把纸团捞在手中,林夕走上讲台交卷,他把试卷平放在讲台桌上,刚要转身出考场,忽听监考道:“这位同学,等一下”。林夕心一惊,回身,见监考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监考淡淡道:“请你把草稿纸一起交上来,草稿纸是考前统一发的。”林夕一怔,心思急转,恭声道:“对不起,我写完,觉得没用,抛到窗外了。”
监考目光一下凌厉:“是么?——去他那要回来!”他一指豆高儒,林夕头一蒙,林夕知道一切他都看到了,这时已陆续有人交卷。监考把林夕的试卷抽出来。林夕无奈走下来,面对豆高儒,豆高儒默默起身:“老师,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只记我一个人吧。”监考一声冷笑,没收了豆高儒的卷子:“学校有过这种规定吗?——你们两个人可以出考场了。别影响别的同学答题。”豆高儒好话说尽:“老师,您饶过我们这回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监考冷笑道:“你们别和我说这些,这是大学,你们以为 还是高中,作弊一律严惩,谁让你们平时不努力,怨谁呢?”豆高儒轻声道:“老师那您只记我一个人吧,不关他的事是我逼他给我答案的,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我说出来,他不好意思拒绝的。” 监考不耐烦了:“别说下去了,请你们马上出考场。”豆高儒满脸歉意地看一眼林夕,两人走出了考场,在石栏处等考试完毕。“老大,对不起,是我害你的。”
林夕知道事到如今,抱怨也无抵于事,这时一个考生出来,轻声对他们:“唉,你们知道这个人是教务处的号称四大名捕之一,严厉得很,你们怎么碰上他了?”林夕轻声问:“你说今天怎样处分我们?”豆高儒说道:“年我就查过纪律守则,好像是本科成绩0分,推迟一年不许补考。”林夕心一痛,这不是把自己在这里奋斗的都毁掉了吗?自己想着竞选学生会主席,一个违纪者怎么有可能入选?
监考走出来,他手中拿着试卷袋,林夕和豆高儒拦住他,苦声哀求,监考理也不理径直走下楼去。
任颖慧在电话里很生气:“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为什么总不听,今年学校已决意要抓,你说我怎么帮你?”
慕容雪听了林夕诉说,怒声道:“这个死豆高儒,他死就死吧,为什么还要拖上你?”
她打电话给父亲:“爸,你再帮我一次。”“——”“爸!——”“——”慕容雪扣上手机:“我爸说他会给教务处打电话,”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豆高儒撞门进来:“老大,我们的处分已贴在公告厅上了。”林夕一呆,知道一切都晚了,慕容雪的父亲再有本事,能再把公告收回去吗?
慕容雪脸一沉,怒气冲冲道:“豆高儒,你做的好事!”豆高儒用力打自己的头:“我也不想这样啊,那死王八蛋监考,我要找人把他痛扁一顿。”
慕容雪怒指道:“林夕都被你害惨了。”豆高儒无奈道:“唉,都怪我。”林夕拿住慕容雪的手:“雪,别闹了,已经成这样了。”豆高儒向林夕投来感激内疚的目光。慕容雪握住林夕的手:“我陪你下去走走。”林夕无力地点点头。他突然感觉这个校园的荣誉已离他而去,自己混得连下学期补考的都不如,难道自己的大学生涯,自己心中曾萌动的奋斗的念头就这样落幕了。林夕一路无语,慕容雪说尽开心的话让林夕好受一点。慕容雪突然抱住林夕哭:“夕,你别这个样子,一切可以重新再来的。”
林夕轻轻一句:“是么?”林夕心中结了几处死结,知道自己本就是一个失败者,自己的一切梦想总是毁灭在瞬间而起的念头里。
慕容雪轻声道:“夕,真的,你别这样, 我看着难受。”林夕搂紧她,冷灯闪烁着。慕容雪静一会儿,轻声道:“夕,今晚我陪你吧。”林夕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看着她起伏的胸脯,柔柔的目光,艳丽的脸庞,林夕摇摇头,他不想在自己失意时玷污这一份纯情,慕容雪贴上他的脸:“可我真的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知道吗?我感觉眼前不再是那个满腹才情的林夕了,我相信我爸会把这一切挽回来的。”林夕心中一个声音:“挽回来又怎么样?”

慕容雪低声道:“夕,爸说不愿我交一些那样的男朋友。让我早点回家,明天他来接我”林夕心里一痛:“我明白。”慕容雪哭道:“不,夕,你不明白,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爱你。我不会随爸回家的,我要陪你到北京玩,我签应过你的,夕,我希望你别这样折磨自己,这一点挫折算不了什么,重新再来好吗?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你身边支待你,珍惜你。 ”
林夕用手轻轻拭她的泪,自己却忍不住留下泪来,强笑道:“傻孩子,明天和你爸回北京吧。”但他语气中透出失望。
第二天晨,慕容雪敲门,林夕走出来,见她手中拎着一个大包:“林夕我要回家了,爸爸在外面车上等着呢?”慕容雪把包放在地上,把林夕搂紧,深深一吻:“夕,我爱你。”林夕轻声道:“雪,我送你下去。”
慕容雪犹豫一下:“不用了,我自已提得动。”林夕明白她的意思。他心一痛,脸部一紧,慕容雪也马上看了出来,她伸出柔荑在林夕的脸上轻轻一抚:“夕,我会在假期里和爸爸说咱们之间的事,我想爸爸一定不会反对的。”林夕涩声道:“是么?”林夕心中走过去帮她把包提起来,慕容雪不再坚持,她眼中是如水的柔情。可脸上却是一种细微的忧虑。
林夕把她的包放在轿车的后箱,慕容雪为他介绍:“爸,这是我同学林夕 。”她甚至不说林夕是她的朋友。她父亲打量了林夕一眼,点点头。他一抚慕容雪的肩头:“小雪,我们走吧。”慕容雪看林夕一眼,眼中是无穷无尽的话语。林夕却只是心中回味刚才她父亲那种隐蔽的冷漠。慕容雪上了车,在车窗处不停地挥手,奥迪启动时并没发出多大的声响,只是车后扬起一骑轻尘。奥迪越来越远溶入了车流之中,林夕想起初见她时,她刚从车上下来,留给自己一个背影,而此时她又坐同一辆车离开了,留给自己几多回忆,林夕心中第一次想起原来自己和她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念头,有共同认识,共同理想又有何用?现实是一道永恒的冰墙,可以看清对面的好风景,却永远走不过去。一场浓浓的风花雪月的情事,最后唯留一缕细风,一枚花瓣,一片飘雪,一钩冷月。
宋晚词听说了林夕的事,来劝慰,却发现他并不是陷在学校处分的涡旋儿,而是另一场情感的烦恼。她静静地听完林夕的诉说,许久不语,良久,才轻轻叹一口气:“林夕,你果然对自己的情感一踏湖涂,我问你,你爱伊静吗?”林夕轻叹道:“我说不清楚,我觉得那好像不是爱,只是一种关切。”
“关切不是爱吗?你不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去关切她呢?”林夕轻声道:“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
“那为什么你听说她出事了,你要不顾一切地跑到石家庄,你会奋不顾身地为她采摘红豆?”
林夕摇头道:“宋晚词,你不懂的,我已经细细想过了,我对她可能只是一种类似妹妹的关心。”
宋晚词叹息道:“其实你自己才不懂呢,你希望她为你一个人而活,而又怕她不了解你,这本身就是爱,只是你自己不明了而已。”
“就算是,我们在一起时没有共同语言,我爱好的她都不懂。”
“你应该多给她一点时间,毕竟你们刚认识时,她几乎是一个初懂人事的小女孩,她已经习惯在你的呵护中快乐,你不是说没有你她也很开心吗,其实你错了,她快乐,我想只是因为她对你充满自信,她深信你不会离开她,她不是告诉过你,她要学一些东西好配上你,说明她自己在努力了,你什么不等她的变化就匆匆选择了慕容雪?”
林夕呆在当场,伊静纯真的笑容刺痛了她,他轻声问:“那我对慕容雪呢?”
“我说不准,也许是一种爱吧?但我想你是把她当红颜知已了,她的性格弥补了伊静性格的空白,所以吸引了你,但你想与慕容雪会有结果吗?先不说她家庭会反对,你觉得你能落户到北京吗?就算她愿意跟你回县城受苦,她可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就算她肯为你舍弃她的家庭,你能保证她会一辈子不后悔吗——”
“林夕,我想现在最伤心的一个人应该是伊静。她已经知道你和慕容雪在一起了,我告诉你,世上根本没有不吃醋的女生。她肯为你改变就代表她是真心爱你——唉,你太胡涂了——”
林夕忆起最后一次电话中伊静的轻泣,脑海中偏偏是她无瑕地笑容,是不是自己真的一直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和情感?
林夕提着沉甸甸的行李包走出石家庄站,走到天桥石阶时,他放下包,舒动一下酸麻的胳膊,他突然看见街道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升起一个疑问:是不是伊静?那只是一个背影,那秀发,那身段……她被一个男人搂着向前行。林夕心头巨震。他大声喊:“小静!——小静——伊静!”但那个身影并未回过头来。林夕提起包飞快地跑过天桥。在人群中寻找那一对身影。但已消失了。
林夕茫然上了一路公交车。车向棉三驰去,林夕呆呆地坐在自己的车位上。抹不去刚才那一幕往事一幕幕地浮现眼前。林夕心头盈满异样地温柔,想如果那身影不是她,一定好好爱她,呵护她。永永远远也不会再让她哭泣。人生是一个圆圈,情感也是,自己百转千回走过这一年曰子,却又要走回原点,想挽伊静的手,好好珍惜,他发现这一切经历就像自己的名字,只是一个“梦”字。
如果那身影是她,自己又该如何去何从?
这真是:纵有前世心约定,今生仍须又擦肩。
全书完
本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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