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 命奄奄惊艳抛泪离 情深深绝姝赋闲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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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水仙忙为梁昌杰诊了一回脉。少时,只见她一颦眉说道:“梁大哥脉象混乱,此乃心火所发,外加情绪低落,连日忧思愤愁,现又有惊恐之疾,若不是梁大哥练功有所为,只怕又是和梁大公子一样的后果。”
曾倩儿忙问:“妹妹可医的好吗?”
杜水仙道:“我们百花堂毒用大半,诊疾略逊,只怕我也无能为力,但稳此疾,倩姐姐要知,夏仁高那厮想当诸葛孔明,将梁大哥当成周公谨。”
众人一听,都为此言一怔神。何娇洁道:“若是这样,倩儿姐姐和水仙妹妹,何弟弟、姚妹妹、梅妹妹、牡丹妹妹、彩荷玖媚先保护梁师兄。刘阑华师弟先领几名弟子下山去购棺。我则去帮我师父的忙。”众人一一应下,何娇洁便携剑出了剑南宫。
且说慧真散人飘身出了剑南宫,尾随来追夏仁高;一路上,散人心火怒放,少时便隐隐见前峰正飘一星红影。此一见,不疑正是夏仁高,散人如此一想,便截绝顶悬崖之路来追。
眨眼间,夏仁高只觉背后一阵衣袂飘带之声划空而来。
夏仁高骇然之际,同时横刀间,寒锋早卷一种无形有力的利风,直袭来者慧真散人。
散人见此一举,身形展”俏燕翻飞势”仍举掌来袭夏仁高。
夏仁高正避身时,散人单掌早重落夏仁高肩头。随后“蓬”的一声沉响;夏仁高身随声动,人也几乎跌倒。
慧真散人一掌得势,第二掌又打夏仁高胸口。
待她身子落地,夏仁高早口吐鲜血,胸口锁骨,肩头肩骨也为此震断。
蓦的,但听半空中一声叱咤传来,慧真散人一怔,只见一团灰影在夏仁高身前一晃,两团杂影倏的消失无踪。
慧真散人不禁暗道:“好绝的轻功。”
这时何娇洁正好赶来,散人见她香汗淋漓,娇喘嘘嘘,便问:“你大师兄现在身体刚复原,你怎么不去照顾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向你师伯师叔交待?”
何娇洁道:“有倩儿姐姐、水仙妹妹照顾大师兄;到是刚才大师兄因心里有气,又吐出血来,徒儿一来为师父帮忙,二来告诉师父大师兄的病况。”
散人一脸茫然,良久才说:“年少吐血,中年险疾必夭,且回去看看再说。”于是师徒两人便回了剑南宫。众派弟子此时早忙着为梁昌杰端药煎汤。
散人见了便命:“先将芍药姊妹合葬,余者各守本派路口,若有夏仁高行踪,且不可打草惊蛇,先禀为师。”
众弟子一一遵命。散人便来到梁昌杰房中。这时杜水仙和曾倩儿正用真气帮梁昌杰推动心脉。散人看了一番,见三人早被热流所罩,自不便惊扰,便坐在一旁静观其变。少时;杜水仙和曾倩儿罢手舒气,散人便看了梁昌杰的脉象,见人也慢慢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慧真散人见梁昌杰一幅痛苦的脸色,只好安慰一番梁昌杰。
曾倩儿问:“前辈方才为梁大哥诊脉,不知梁大哥病况如何?”
散人长叹一口气,然后才说:“杰儿伤心过度,心存惊恐,精神上怕是受打击太大,若要静养一个月,那时才有把握对症下药。”
曾倩儿听的此言,心如火燎,一脸愁态,一时无可奈何的眼巴巴看着梁昌杰受活罪。
两人只顾说话,这时忽有弟子来报:“梁还梦将军和胡剑林胡少侠因闻梁大小姐和梁四小姐夭折,一个伤心病逝,一个自寻短见。”
梁昌杰闻言,顿时心如刀割,一时心气相逆,不禁大叫一声,便又吐血昏死过去,散人见状,大骂报信者:“糊涂东西,怎没看见这里有病人,还不退了去。”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一声大笑;“大师不必动怒火,梁大侠气血攻心,可调一幅清火安神补血的药,为之煎服,便可挽回局面。”那说话之人待入门时,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慧真散人起身向来者胡海全合什手掌作礼;“胡道兄驾鹤来此,贫道有失远迎,还请原谅。”
胡海全忙还一礼;“贫道不请自来,又当何罪?”
慧真散人一听此话,当下悦颜顿展;笑道:“同罪同罪。”然后请胡海全入座。
曾倩儿眸含泪水为两人递茶;胡海全安慰道:“丫头也不要太过伤心,你林弟弟为情舍命,是有点儿可惜,我生为父亲,也只能叹息听天由命,万事需放开点儿才好。”

慧真散人道:“道兄言之而理,如娘应慎听此言。”
曾倩儿泪眼汪汪道:“徒儿记住师叔和前辈的话了。”
散人笑道:“好,好,好。”便为曾倩儿擦干泪珠。
胡海全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梁昌,乃起身道:“梁大侠病重如此,贫道想一探病况,不知大师可会多意?”
散人道:“若蒙仙法,那可是他命里造化大了,贫道否是论焉!那现在就请仙法妙手,贫道先谢了。”
胡海全言说“不敢”;便提袖舒手至梁昌杰腕部为其诊脉,不过一杯茶下肚功夫,胡海全诊脉毕说:“梁大侠之疾,已病入膏肓,生命之危其甚险,贫道不如提议;开一些补气养神之药物让他服下,然后每日当午在以参汁为他服下,再以真气为他扫静灵台杂练,在设一僻静处静养方可。”
慧真散人道:“此言正合我意,那明日贫道便亲送他去我师弟闭关练功之涧。”
胡海全道:“此法儿甚好!”
慧真散人道:“道兄相助,贫道以礼言谢,请剑南宫一坐,贫道命弟子烹食为道兄洗尘。”
胡海全忙道“大师不必忙乎,贫道今来,是专门接小侄倩儿而来,因后日是她爹爹寿辰,毕竞他们父女一场。”
散人道:“既如此,贫道也不便强留了,只是姑娘在此,派中连连出事,未敬到地主之谊,请见谅了。”
曾倩儿急急拜礼:“前辈如此一说,当真折煞晚辈。”
胡海全道:“那贫道和小侄告辞了。”便向散人一笑。曾倩儿恋恋不舍抛泪看了梁昌杰一眼,又和众妹们道了别,这才同胡海全回了终南山。时下曾倩儿来见曾永新,曾永新先责怪她抛信离家之罪,又训斥做女孩不可轻狂之言;之后又提及曾倩儿之孤,父女俩人便眼泪纵横。
曾倩儿投在曾永新怀中,誓言坦坦一些从此一后不在作这等事儿,在也不弃爹爹与九宵云外的话,两人这才而了笑意。
曾永新凄凉一笑:“你一个女孩儿家,莫学大男人,动不动就发誓,爹爹有你这句真心话,也没白养你一场。现在你既回来,那小子为何不一起来?可见他是个喜名厌贫之人。”
曾倩儿道:“梁大哥并非是这样的人,只是近日崆峒派中连日出了事故,他时下病卧于榻,师叔还为他诊脉过呢。他不是不来,而是女儿走的时候,他还浑迷不醒,现在也不知是好是歹。”语毕;泪欲夺眶。
曾永新见女儿这般光景,叹气拍拍曾倩儿香肩说:“爹并不怪你们呀!其实崆峒派之锁事爹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你也就消忧解愁吧。明日是爹爹生辰,武林中人知道的必会来热闹一番。你可不能在这个样子了,你现在回房休息去吧。”
曾倩儿点点头,应了一声,便出了曾永新的静室。
**六月火热天,蒸蒸万物欲焦残。
一时乌云压髻来,珠滴河山焕新然。
曾倩儿刚回到闺房,窗外便嗒嗒落下雨声;一时开窗,见大雨瓢泼,草折花残,峦峰远山早长浓雾。风过处,胡剑林的房间已是人去楼空,岂能再见胡林的身影?在想梁昌杰因丧亲失故,忧郁成疾,现在也不知病情如何,心里好不是滋味。
这时,一声焦雷轰天袭地而来,曾倩儿叹了一口气,又想如今已是人事物非,自己却独居空闺,好不寂寞,想着想着,不禁来到书桌前,一时心有所想,提笔便挥毫一篇《寄雨词》云:
天昏堆云四天起,
山河惊心欲压毁。
蓦然一声雷音吟,
风兼骤雨恣意垂。
剔透清明何等洁?
疑是蕭湘双妃泪!
催泪始奔别离后,
别易聚难时时悲。
曾倩儿仍觉心中忧郁还未解开,不禁叹一口气,提笔又作《雨霖铃》一词云:
夕下残风,
晚霞絮散,
云浸覆天。
推窗猖狂入来,
萧萧去,
时逝情趣。
万里青山依旧,
旧事独不见。
惊蓦然,
独自怀念;
树忧草愁向对叹。
云怒雷吼何欺人?
风雨哭泣更兼惨淡。
匆匆离情怎忍?
觑纱窗,
泪浸纸穿。
毋看花落,
同不由己遭折受磨。
纵然睛见鲜艳霁,
何以身复原?
正是:雨伴芳心满惆怅,愁肠欲乱苦烦脑。待得收心至今夕,已是凄凉檐泪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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