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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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飞速的驰过,道路两旁的树木,如直线般到退,夏日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身上,火热热的烫,周志文恍若未觉,手撑着下巴,眼望着窗外。视野里绿意盎然的美景,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他的心思早已经飞到远方,飞到那深爱的人儿身旁。
心有所思,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而过。
“终点站到了”
售票员的一声叫喊将周志文从思绪中惊醒,原来车已经进站,正在减速停车,不少乘客已经起身收拾行李了。
周志文也带什么行李,就一个提袋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倒也不慌。车站里熙熙攘攘,比较混乱,下车的乘客和迎接亲友的人交织在一起。不少男女见面拥抱在一起,脸带甜蜜。
周志文心下微笑,想起女友说起每次见面自己都不抱她的事情。其实每次的重逢,周志文内心也是多么的想紧紧拥抱,不过他性格比较腼腆、内向,在大庭广众下,总觉不好意思,所以每每见面,面对女友的投怀送抱,周志文总是有些木然,为此没少得女友的抱怨。
“滋”地一声,汽车一震,便稳稳的停下了。车门打开,早准备好下车的乘客们急急的朝车门拥去。周志文坐的比较靠后,尽管已是急不可奈,也只能随着前面的人缓缓移动。
汽车停下,迎接亲友的人群中,立刻分出一批向这边涌来。周志文精神一震,心中重逢的期盼更甚。这次他是瞒着女友来的,为的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脑海中想像着女友惊讶的看到自己的眼神,周志文就觉得心中燃起一团火,当下加快脚步向站外走去。
拦了一辆车,很快便来到了女友的学校。时间已近中午,校园里人流涌动,有拿着书本回寝室的学生,有相伴去吃饭的男女...
知道上午她有课,周志文暗暗站立在树阴下,眼睛眨都不眨的瞅着教学楼出口,搜寻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一个俏丽的缓缓走出了教学楼,手中抱着几本书。看着说说笑笑的人群中,那个孤单的身影,周志文陡然的一股心酸。
女孩站立楼前,正四处张望,脸上带着焦急,好似在等人。
“难道她从我昨天的电话中,推断出我今天要来?”周志文心中疑惑,却是难掩重逢的喜悦,提着袋子便急步过去。
女孩脸上突然的泛起笑容,提步向台阶下而来,周志文心中一喜,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紧紧抱住那魂牵梦绕的身影,不由的张开了怀抱。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等了好一会了!”
“呵呵,我们老师拖堂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恩”
女孩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满脸微笑的向旁边的食堂走去。
如同一辆疾驰的汽车撞上大山,周志文前行的脚步一刹那间停了下来,向后退了两步。脸色瞬时变的苍白,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胸膛急剧起伏,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感觉一颗心突然被扎进一根针般,跳动间泛起疼痛。
眼神追随着远去的那一对身影,正午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眼睛镜片,眼睛好似都被灼伤般。周志文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恶梦,梦醒之后,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可是他也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脑海中回思往昔,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她给自己电话打的少了、语气也冷淡了,一切的缘由,都在看到眼前一幕时,有了最终的答案。
性格内向的人自尊更是强,呆立半晌,周志文的心慢慢冷了下来,眼睛里的光芒也慢慢熄灭,脸色变的冷漠。
周志文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管到了哪里。
江水滔滔,两岸是陡峭的山崖,漫山遍野的绿色,时不时的出现一群群结伴而行的游人,这里是著名的风景区。
微风徐徐,绿浪阵阵,美丽的景色丝毫不能带给周志文一点的安慰,整个人靠在一棵树上,没有任何声音,几片树叶飘飘而下,落在肩头,显得是那么无助与哀默。
江风夹杂着水汽迎面,丝丝的湿润感,想起往日种种,周志文无力地跌坐地面,眼泪终缓缓流出,眼镜片瞬间便是一片模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他的心更是被人从高空狠狠的抛落,并瞬间撕成了碎片。

与舒宁的一番交往原来是他最大的幸运和欣喜,更是令不少人艳羡,却没有想到一切在转瞬间都成了梦幻泡影。
那是在周志文高考落榜后,带着父母的殷切希望,他来到了一所陌生的学校复读。以他的性格和家庭情况,他从没想过在高中时候谈恋爱,何况还是要面对高考的关口。尽管那时候学生恋爱很多,性格内向的他,甚至主动同班上的女生接触都很少。其实处与那个年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对爱情都是有着一丝憧憬的。周志文也不例外,只是他心思单纯,而且性格腼腆,从没刻意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按他的设想是将谈恋爱放在一、两年后,那时候他在大学的校园里,或许会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然后在校园里两人手牵着手在绿荫下漫步。
一次偶然的调座位却改变了这一切,高中学校为了防止学生早恋,安排座位都是男生一排,女生一排,严格的分开。却没有想到一个特权学生(校长的亲戚)的要求,老师改动了下座位表。就这样周志文成了班上不少男生眼中的幸运儿,全班唯一同女生坐在一起的男生,而他的的同桌正是他后来的女友舒宁。
同女生坐同桌,周志文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每次进出座位不方便了。高中一个教室可是挤满80多人的,空间很窄,进出都是挤着别人身上过去的。虽然每晚同寝室的伙伴都会教他些“揩油”的办法,但是都被周志文一笑置之。本性老实的他从此呆在教室里的时间就多了,课间休息时几个女生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聊天,他只能在旁边干坐着,想出去同男生一起侃侃也不行,他实在不好意思从几个女生身后一路挤出去,尽管他有一次尝试过那种感觉,是那么的动人心魄,可惜在同桌几个女生的一通抱怨和讨厌的眼神中,他再也不好意思了,只好等女生们出去后,他才有机会出去同哥们们吹牛胡侃。
这一切都被同桌的舒宁看在眼里,对这个老实而且沉默的男生不由的产生了一丝好奇。通常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产生了好奇,那么接下来的桥段都很容易发生了。周志文是个同女生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人,但是这个同桌却渐渐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同她聊天很轻松,没有同别的女孩说话的那种紧张感。
两人渐渐熟悉,变的无话不谈,周志文每次课间休息也不再想出去同哥们吹牛了,而是很享受这种下课后同舒宁的闲聊。
两人越来越亲近,吃饭时一起去食堂,下自习后一起走,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在周志文无数次的给自己鼓劲后,终于在一次晚自习后,他牵起了舒宁的手。
....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在校园后面的小山上,在寂静的夏夜,周志文颤抖着将她抱入怀中。沉浸在爱的海洋之中,蚊子的尖嘴也阻挡不了两颗火热的心灵,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周志文相信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高考的前夜,一对青涩的男女在四片温软的嘴唇接触的瞬间,心底相约在同一个城市。
现实永远是那么的残酷,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的两人,不可避免的落榜,家庭本就穷困的周志文无奈的上了一所三流学校,这还是父亲求爷爷告奶奶拐了几道弯找关系把他弄进去的。周志文家庭条件还不错,通过亲戚的帮忙进了一所大学,可惜是在本省另外的一座城市。
拿到通知书的那个夜晚,初涉爱河的一对男女,在河岸的杨柳下抱头痛哭,誓言一生来守护这份爱。
那年炎热的9月,两人乘车分往不同的城市,开始了分隔两地的思念。
大学两年下来,周志文精心呵护着这段缘分,从不多的生活费中积攒下来的钱都变成了电话费和车费,而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流露出笑容。大学的空闲时间多,他没有同同学一样周末出外参加交友活动,他越来越沉默,因为他心中一直紧守着那份青涩的爱,那个相守的誓言。
..........
周志文默默的回想这两年来的种种情形,两地的思念,虽然苦涩,但是他从没有后悔过,可惜这一切都在今天被打的粉碎。
眼眶的泪水已经干涸,但是心却还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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