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杨震篇
糟糕！要迟到了！我拿着警灯犹豫了半分钟，还是没能把它放到车顶上。难道今儿是传说中的星期日？这东二环上都堵得这么厉害！
好不容易蹭到了地方，停车时匆匆忙忙地，差点剐了别人的车。回去得看看黄历，今儿什么日子啊，是不是诸事不宜啊！
“对不起啊！”我边擦着汗，边坐到季然对面。这餐厅装潢不错，要品味有品味，要格调有格调，就是光线暗了点儿，这季然的脸隐在这阴影里，根本让人看不出面部表情，我这心里就更没底儿了。
“47分零8秒。”她看着表，“迟到可不是一个绅士应有的品质，更何况你赴的是一位女士的约会。”
“哟，我还算绅士呢？”我笑笑，“真对不起！这第一啊，路上堵的厉害！第二啊，我这又刮胡子又找衣服的，也耽误了不少功夫不是！我记得这种地方好像是……衣冠不整谢绝入内吧？你说你好不容易请回客，这客还被人拦外边儿不让进，你多没面子啊！”
季然扑哧一乐，“你还挺能贫的啊！平常就这么跟我姐贫的？”
我嘿嘿一乐，“是啊，所以她总说跟我就没法儿好好说话啊！”
服务生过来将我们桌上的蜡烛台点燃，我们就被这融融的烛光所包围。季然翻开菜单看着，我说道：“想吃什么就点啊！今儿我迟到，我请！”
她头也不抬地，“算了吧你！好歹我挣的是美元。你那点儿人民币还是留着娶媳妇儿用吧！我要一客蔬菜色拉。”
她把菜单递给了我，我看了看，“一份儿牛排，全熟的！”
季然憋着笑，“再来瓶法国干红。”
服务生走开，我问季然，“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她打量起我，“哟，杨哥，没看出来啊！你这一收拾还挺帅的啊！”
“我这不收拾也挺帅的啊！”
“你这身衣服少说也得七、八千吧！还得是打折的时候！挺舍得啊！”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这季洁还真是要疯啊……”
“不会吧！这……我姐给你买的？”季然显然很惊讶。
我点点头，“俩月前，她出事儿前的一个礼拜。”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服务生刚好上菜。
“这么高级的餐厅，你就到这花大价钱吃凉拌菜啊？”我盯着她面前那盘子里花花绿绿的东西，笑问道。
“我可不能再吃了！”季然笑着说，“昨天那顿鸭子就够我消化一个礼拜的了！这再吃，我就甭跳‘天鹅’了，直接就可以上炉做烤鸭了！”
我愣了一下，“你，要回去？”
“嗯，明天走。”她把酒分别倒进两只高脚杯里。“反正是最后一场，也就一周。我姐又进ICU病房了，我中秋节前肯定能回来。”
“也好，”我跟着她举起了酒杯，“凭什么白给美国人民演出啊，我们付出劳动了，也得得到正当的报酬啊。祝你演出成功！”
我们碰了碰杯，喝了口酒。我皱了皱眉，这葡萄酒的味道还真是没有白酒和啤酒好喝。
“你们跳哪场啊？《天鹅湖》？”
“你还真猜对了！”提到舞蹈，季然的眼睛里放着光彩。
“你来哪只啊？”
“哪只？”
“不天鹅吗？哪只啊？”
“人那叫天鹅公主！你当烤鸭呀！还哪只！”她并没生气，笑着说。
我一乐，“是，我也没说她不是公主啊！可天鹅不论只？”见她一翻眼睛，一脸的无奈，我收了玩笑，“不逗你了啊，你来那公主？”
“不，我是那黑的！”她一脸的得意，“黑天鹅。”
“哟，那可是一反角儿啊！你这一脸清纯的，能演好吗？”
“反角儿？呵，”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可以毫无避讳地告诉你，我这完全可以算是本色演出！”
“本色演出？”我有些莫明其妙。
“问句不该我问的话，你，爱我姐吗？”
见她一脸认真地表情，我敛了笑容，“说实话，我非常喜欢季洁。但我不能用‘爱’这个字，因为我个人觉得啊，‘爱’应该是相互的，可季洁她……”我笑笑，摇摇头。
“有多喜欢？”
“嗯，她高兴，我就莫明其妙地也跟着傻乐；她难过，我总得想尽办法帮她解决难过的根源，至少得让她减轻些。”我叹了口气，思绪似乎又飘回到季洁受伤的那个下午……“那天在手术室外，我真恨不得里面躺着的是我，她不该受这个罪……可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实她走的前一天，我就感觉到她表现出的种种不正常地举动。我知道，她自己意识到她所接受的任务是很危险的，很可能是有去无回的。可我不能问，问了她也不会说，这是纪律，没办法。也许你会说，不去不就完了？是，领导都那样，你没接受任务时拼命地强调这个任务有多么多么重要，意义有多么多么重大！等你接受了，又千叮万嘱地要你好好考虑。我们是警察啊！换了我，也一样，明知是条死路也会义无返顾地走上去。”
季然点点头，“我能理解，我们家俩刑警呢！”她长叹口气，“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表示啊？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干的又是这危险的活儿，还真不怕哪天后悔啊？”
我无奈地苦笑，“我现在就挺后悔的！天地良心啊！我表示了啊，我就差强拉着她去登记了！可你姐一提这事儿……我强烈怀疑她是属黄花鱼的！溜边儿！”
季然笑笑，“你既然这么坦诚地承认了对她的感情，我就告诉你她为什么总溜边儿！”她敛了笑，“只有肯真心对她的人，才有权知道。”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