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海滩，严成肃跟何洋并肩而站。
“严叔。我爸他……”
“你爸爸是个好警察！”严成肃打断何洋的话。
何洋低头沉默片刻，当他抬起头，欲再跟严成肃说话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公路上下来，朝他们走过来。
“梁彤！”何洋惊恐地瞪大眼睛，拔出枪，对准了来人。严成肃一愣，扭头看向来人。
季洁没有停下的意思，面带浅笑，盈盈而来。
“何洋，枪放下！”严成肃命令道。
何洋缓缓放下枪，看着季洁恬淡的笑容，恍然大悟，“你真的是……”
“梁彤。”季洁朝何洋伸出手。“希望今后合作愉快。”
何洋笑了，紧紧握住季洁的手，进入桑家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觉得不再孤单、无助。
“我看寒暄就算了，说正题。”严成肃插话进来。“这三吨冰毒到底哪儿去了？你们说说看！”
季洁敛了笑，正色道：“藏毒的地方，警方跟桑慕麟几乎是同时知道的。桑克田至少是在十分钟后，由桑克己电话告知的。我们没拿到，何洋那边……也没结果，似乎就只剩下桑克田了。”
“你怎么看？”严成肃问何洋。
“我们到的时候，仓库里就空了，出来时才遇到桑克田的人。”
“我们是比你们早到，但刚布控好，你们就到了，根本就没来得及查看。”严成肃皱着眉。“桑克己会不会说谎？”
季洁摇摇头，“桑慕麟许了他最想要的，况且……我觉得问题还是在桑克田身上。”
“怎么说？”
“桑克己已经向我默认了，桑克田是出主意的主谋。凭我跟桑克田仅有的一次接触，我对他的印象是……这个人不简单，他是他们三兄弟中，唯一继承了桑慕麟心机跟狠毒的。”
“我觉得，这中间还有什么岔头。”何洋插话道，“不会这么简单。”
“桑克田、桑慕麟、桑克己，还是没出桑家！”严成肃叹息道，“只要它还在桑家，我们就必须把它找出来，一克也不能外流，这是命令！”
“是！”季洁跟何洋齐声道。
“你说桑慕麟要杀子？怎么回事？”严成肃问季洁。
“昨天的事儿。大白天的进来了个杀手，也不清楚是谁雇的，更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进了别墅里，正遇到桑克己跟桑小楠在客厅里。那人开枪打伤了桑小楠。桑克己乘卢成孝杀了那杀手的时机，捡了枪朝外跑。桑慕麟在阳台上拿了来复枪，要杀他。”季洁顿了顿，平静的语气，却好似心绪仍不能平静，“我在这边劝，何洋又开车截住了桑克己，好在是劝住了。”
“依你看，桑慕麟真的会动手？”严成肃问。
“怎么问我？”季洁笑了，“好象你说的，你更了解他！”
严成肃瞪了她一眼，然后道：“说是虎毒不食子，但桑慕麟……”
“我觉得他不会，”何洋略想了想，“他……他其实只是个寂寞的父亲……”
严成肃和季洁惊讶地看着他。
“难说，”季洁说，“我拦他的时候，在他的眼里满是杀气。哪里还是个父亲……”
严成肃点头，“我同意梁彤的看法。你们要注意观察情况，要确保不要出现他们父子相残的局面。”
见季洁跟何洋点头，严成肃继续说道：“毒品现在下落不明，桑克己毕竟是最后一个知情人，他这条线不能断。梁彤，无论如何，第一，确保他的安全，就算是十恶不赦的罪犯，有审判权的是法院；第二，通过桑克己、桑慕麟，弄清楚毒品的下落。桑克田……我们昨天的围捕失败，现在他恐怕是惊了。”
“围捕失败？”季洁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十几个人抓一个人会围捕失败？”
严成肃明白季洁所指，“你们那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至少六组从来没有过！”季洁自豪地。
“几次行动均有漏洞，所以我怀疑……有内奸！”
“怀疑？”季洁问，“就是没有证据。打击士气的事儿，你可别轻易做！”
严成肃点头，“所以，梁彤，你要从江雨行那里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季洁应道。
“今天是中秋，可是你们……”严成肃报歉地。
“得，别来这套！”季洁爽朗地笑着，“甭说中秋啊，春节有几个是在家过全的啊！干这行儿的，没办法！”
“好，废话也不多说了，重复下一步重点。”
“一是保证桑克己人身安全，二是在江雨行那里探听消息，三是继续找寻失踪的毒品。”季洁看看何洋，“第一条归你，第二条归我，第三条一起，怎么样？”
何洋看看严成肃，“我没意见。”
“还是那句老话，要注意安全！祝你们成功，早日归队！”严成肃伸出右手。
三人相视而笑，季洁跟何洋也伸出右手，他们的手紧握在一起，一如他们坚定的信念。
首都国际机场停车场，杨震将季然的行李放到车后座。“对不起啊，今儿又迟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季然笑道，“算了，跟你们生这种气，早就气死千八百回了！”
杨震看她并未真的生气了，心安地上了车。“咱先去看你姐，然后再给你爸买东西去。唉，说好了，你可得帮我挑，我可是第一次去见你爸！”
季然吃吃地笑着，瞟了杨震一眼，“杨哥，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杨震一愣，脸微微红，干笑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专心地开车。
住院处病房内，杨震笑着跟护士打着招呼，随即望向病床上的人。“季洁，季然回来了。”
季然看着病床上削瘦的人，心疼地，“姐，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她走过去，轻轻抚了抚梁彤的脸，“今儿是中秋，咱一家人都回来了，团圆了。我跟杨哥一会儿回家看咱爸，晚上我回来陪你！你可得好好的。”
眼见季然的眼圈越来越红，杨震推了推她，“嘿，干嘛呢！这大过节的！你姐这不好好的？大家不都好好的！”
季然笑着点头，“大夫上回不是说……”
杨震示意她禁声，领她出了病房。“你姐现在还醒不了。”
“怎么？”
“她在ICU里呆了一周，就又转回普通病房了。苏大夫说她的脑电图没有明显转变，但现在已经有神经活动和意识了。所以啊，在她跟前说话得小心了，她能听见！”杨震笑着说。
“能醒吗？”季然仍是担心。
“一定会醒的，她那么坚强，一定能挺过去的，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杨震安慰地拍了拍季然的肩。
季然笑，看了看杨震，叹道：“活着真好！”
杨震奇怪地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季然挑眉一笑，“走吧，去给你的未来岳父卖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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