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国际机场，南航候机厅，季洁和严成肃坐在靠窗的咖啡座。十一点一刻，杨震还未出现，季洁有些着急，不时地低头看表。
十一点三刻，杨震狂奔至候机大厅。他站在大厅中央大口地喘着气，四下搜寻，未果。
跑道上，一架飞机起飞。杨震拿起手机，熟练地按下季洁的号码。手机里传出：“你拨的号码已关机，Sorry，the……”他苦笑着合上电话，朝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没精打采地接起电话。“喂，我杨震。”
“你什么情况啊？到哪儿了？”电话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还来不来啊？我这儿眼瞅着就登机了！”
“季洁？”杨震惊呼，“我，我，我就在候机厅里呢！你在哪儿呢？”
季洁“啪”的挂了电话，杨震傻了，急忙回拨。熟悉的电话铃声从他身后响起。他猛的转身，看见季洁拖着行李箱，含笑看着他。
“你怎么才来？！”季洁佯怒。
杨震一把将季洁拉到怀里，口中喃喃地说：“我还以为你飞了……”
季洁的脸腾的红了，她挣扎着。“干嘛呀！那么多人看着呢！”
杨震收了收心神，放开季洁，有些尴尬。“对不起啊……我迟到了，没想到高速上也堵车。”
季洁低着头，掩饰着内心的慌乱。“算你运气好，飞机晚点了。”
“那我回头可得给他们写封表扬信！”
季洁扑哧一乐，抬起头望着杨震，含笑的眼中藏着不舍。
“你……”
“你……”
他们异口同声。
“你先说。”杨震笑笑。
“你那个案子，找被害人的父亲，突破口在那。”
杨震惊讶地看着季洁。
“嫌犯翻供了吧。不然你昨天也不会……”
杨震笑笑，像是自言自语，“没你在身边儿，我可怎么办……”
季洁侧头，忍泪。
杨震从裤兜里掏出个红色的丝绒盒子，边打开边说：“不是为了它，我也不能来这么晚，好悬让你飞喽！”
季洁愣愣地望着杨震。“你这是……”
杨震从盒子里拎出条白金手链，不由分说地抓起季洁的左手，将链子戴到她的手腕上。“两月工资哪！”他拨弄了一下链子上坠着的小苹果，“这上面的钻石可是真的，都能拉玻璃！”
季洁笑，“那你还不如送我把玻璃刀呢！这多贵啊！你这个月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杨震嘿嘿一乐，“甭管我！有老郑呢！他总不能看着我饿死吧！我饿死了，谁给他破案去！”
“得，那你就跟着他见天儿的方便面吧！”
“你可得给我平安的回来！我等着你回来给我包包子！”
“放心，老江湖了！”季洁微笑着说。
机场的广播不适时的响起，季洁看了看表，“我得登机了，你先走吧。”
“我送你进安检吧。”
“不行！”季洁绝决地。“我不想让你看着我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那……注意安全！我走了！”杨震转身，大踏步地离去。
季洁站在原地，痴痴地凝望着杨震的背影渐渐消失。
一周后，六组办公室。郑一民推门进入，田蕊从座位上站起，跟在郑一民身后，问：“头儿，季姐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一个礼拜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
郑一民头也不回，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说完，进了办公室，“砰”地关上了门。
田蕊吐了吐舌头，晃回自己的座位。“这出差多好啊！游山玩水的，这好活儿啊什么时候能轮上我啊！”
“你闲着了吧？”曾克强在一旁发话，“结案报告写完了吗？”
“唉！”田蕊叹气，“出差多好！不用写结案报告，不用……”
田蕊话没说完，郑一民从组长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杨震呢？”
“没来呢。”丁箭答道。“老郑，你这怎么了？”
郑一民冲下楼梯。“没时间解释。田蕊、宝乐看家，大曾、丁箭跟我走！喂，杨震啊，你哪儿呢？别说了，快……”
曾克强、丁箭跟了出去，常宝乐、田蕊莫明其妙地。“这怎么了？”
京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部抢救一室。
梁院长推门进入，“情况怎么样？”
苏虹走过来跟梁院长介绍情况。“枪伤，血刚止住，目前昏迷，怀疑出血性休克。照了腹部CT，子弹入腹腔不深，未伤及任何脏器。”
梁院长走到近前，看着抢救床上的人。冉怀舟继续说：“病人目前心率正常，血压正在回升，生命体征稳定，脱离生命危险，可以进行手术。”
梁院长点点头，“你们两个，还有小楚，这个病人身份很特殊，她的病情必须保密，包括她的家属。我这儿病历写好了，”她递给苏虹。“你看看，一会跟家属去说。”
苏虹皱眉，“院长，这……”
“不要问，我不可能跟你解释，说实话我也不十分清楚，但我们必须无条件配合公安部门。不然她这一枪可就白挨了。”梁院长敬佩地看了看抢救床上的人，“苏虹，你是她的主治医，下病危通知。”
苏虹看看梁院长，又看看冉怀舟，点点头，出了抢救室。
急诊室外，郑一民背着手在门外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的隔着玻璃望向里面。丁箭打着电话，安慰着在那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田蕊。曾克强瘫坐在长椅上魂不守舍。杨震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瞪着三个人，“季洁呢？她怎么了？”
郑一民红着眼睛，“里边儿抢救呢。”
杨震看到郑一民手中攥着的病危通知书，一把抢过来。“骗人……骗人！季洁不会死，季洁不会有事！”他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往抢救室里冲，被丁箭拦住。“杨哥，别！”
“杨震！你冷静点儿！”曾克强瞪着他。
“那是季洁！我冷静不了！”
“丁箭，把他拖外面儿去！”曾克强命令道。
丁箭一个人拽不动，曾克强搭手，把杨震架到外面。
“这里是医院！”曾克强冲着被丁箭按在楼外长椅上的杨震吼道。“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季洁……季洁……”杨震眼神慌乱，眼泪顺着脸颊流。
“杨震，我知道你着急，我们大家伙儿也着急，你心疼季洁，我们也都心疼她！”曾克强缓了语气。“你在那大吼大叫的有用吗？季洁就能活过来？得相信医生，相信季洁的生命力吧！”
“大曾，对不起，我……”
“关心则乱，”曾克强无力地坐到杨震身边，“这换了你，季洁也得疯……”
急诊室外，苏虹走了出来，神情复杂。
“谁是病人家属？”
“我！”郑一民迎了上来，“大夫，人怎么样？”
“你是季洁的……”
“我是她单位的领导。”
“噢……季洁的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心率正常，血压也回复到正常水平。子弹没伤到腹腔内的脏器，下面还要做个手术，把子弹取出来。”
“要签字吧？我来签！”郑一民接过手术同意书，签上自己的名字。
“另外……”苏虹欲言又止。
“大夫，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病人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时间过长，目前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虽然人是救回来了，但……苏醒的希望不大……”
郑一民愣住，手中的夹子掉落。
医生休息室，周支队和严成肃透过百叶窗望着抢救室外。
严成肃检讨道：“比计划的严重了些。我的错，距离掌握得不好，还是有点儿近。”
周支队笑了笑，“大夫都说没事儿了，季洁身体底子好，个把月就好利索。”
“这季洁还真不错！是个好苗子！”严成肃由衷地称赞道。“聪明、心细、反应快、适应力强、分析能力高。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急了点儿，还得磨磨。”
“把季洁交给你，我有点儿不放心。”周支队走到沙发那，坐下。
严成肃也走过去，坐到周支队身旁。“我知道你怪我，这任务还没出，人就先给撂倒了。”
“算了，我理解。你想的周到，这季洁身上要是没有和梁彤差不多的伤口，被发现了，就不是住几天院的事儿了。可为什么不到海南那边……不怕你笑话，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现在是八级地震了！估计这六组这几天是接不了案子了。”
“海南那边情况复杂，万一被犯罪分子发现端倪会危及季洁的生命安全。”
周支队点点头，“你要是凡事都先从卧底侦察员的安全角度考虑，把季洁交给你，我放心！”
严成肃朝抢救室方向一努嘴，“把梁彤交给他们，我也放心！”
周支队笑了笑，“你们什么时候走？”
严成肃打开自己的手包，拿出个纸袋，交给周支队。“这是季洁的配枪、手铐、手机，她的警官证和身份证等梁彤过来时一起给你。”
周支队打开纸袋看了看，收到自己的手包里。严成肃接着说：“等季洁伤口长好些，我们走后一周左右把梁彤送过来。这空城计还得你来唱呀！”
周支队苦笑，“好，你把难题都丢给我，带着我的兵，好好打个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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