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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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明明彼此想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因为命运的摆布,因为各自的固执,无畏的坚持。
黑崎裕二看着远方的雪山,不禁感叹,权利与**,到了生命的尽头又算得了什么。刀头舔血,在黑道打滚多年,最终是为什么?黑崎井临走一句“人声短暂”让他醒悟,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紧闭的房门轻轻打开,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只有他可以毫无阻碍地进入自己房间,川原悠,想起这个名字,黑崎裕二的心不由发痛。
“裕二,不要伤害妖小姐好吗?”川原悠拉住他手臂,每次有事请求他,已经成一个习惯。
黑崎裕二心猛然一沉,那一年,他也是这么求他,而结果……他差点永远失去他,下意识地,冷冷的话语从喉间发出。
“你拿什么交换?”
“交换?”
川原悠一愣,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原以为,就算他不愿意,自己厚着脸皮磨一磨,也总会答应。记忆中他总是顺着他,对他的请求从没拒绝过,对,从没。
感觉到川原悠情绪起伏,黑崎裕二伸出手,摸了摸他洁白却消瘦的脸,倔强的眼神,清明透澈,直直地望入人心底,一点也不退让。
“用我交换。”
直觉地说出这句话,川原悠淡淡一笑,握住自己脸上的手,果然,如他想的一样宽厚温暖,却没看到黑崎裕二眼中转瞬即逝的震惊、愤怒与——杀意。
[用我交换,十年时间,之后,我就是你的。]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信誓旦旦,许下承诺,结果却食言,这一次,又是一样吗?
黑崎裕二抽回手,拿起桌上的太刀。冰冷坚硬的触感自掌心传来,只有它是可以相信。
黑道的大拼斗已经持续一个星期,说实话,黑崎裕二从心底佩服玖炎妖,能联合天盟与无名帮,顺带煽动道上近一半大小帮派对他发起攻击,并在最短时间将暗盟骨干人物逐一暗杀,确实有胆识,有魄力。还有就是对暗盟军火来源的截断,各大产业的打压,若不是他在政界有点关系,恐怕真要载在这个女人手上。
这样的人才,杀了真是可惜。
黑崎裕二惋惜地坐入宾士,如果没有川原悠,他或许会促进南司和玖炎妖,乐于接受这样一个好儿媳。但现在,他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占据川原悠心一丝一毫的女人存活这个世界,即使她是自己儿子爱的人。
宾士急速地开往新宿,后面跟着一大票人马,也是暗盟能调动的最后的人马。
新宿,黑崎南司与玖炎妖正面交锋,双方人马不段增援,都是倾巢而动,俨然已成最后的火拼。
黑崎裕二赶到新宿,混战已要结束,风光一时的红姬舞厅破烂不堪,四处是密集的弹孔,脏污的血迹,炸飞的桌椅,碎裂的玻璃,尸体横七竖八地倒满一地,分不清自己人还是对方。
几个手下得到命令向楼上断续传出枪声的房间小心靠近,差一步的距离,四周紧闭安静的房门突然大开,数声枪响,几具尸体睁着惊惧的死眼从护栏翻下。
黑崎裕二不愧是经验老道的黑帮老大,在枪响的一刻便已闪身到一旁的音箱。
上面的枪声还在继续,听在耳里却是沉重无比,本以为,双方都是强弩之末,只要暗盟这方新的势力加入,便可稳定胜局,却没想到,对方还能分出一股力量,坐等他来。
胜负,早已决定,黑崎裕二后悔没有派小队人先行进入确定里面的情况,而是自己带头直接钻进圈套。但是,外面的人全部进来又如何,不过是增加几个活动人靶,暗盟新进的枪有问题,所以刚才那几个手下才毫无反抗地被干掉。
黑崎裕二恨恨地咬牙,终于知道玖炎妖揭短暗盟军火来源的真正目的,挑起大规模火拼,迅速耗尽暗盟的库存火药,迫使他们使用新购进的军火。只是黑崎裕二怎么也想不明白,通过关系从军部直接买进的枪支会被人动手脚。
枪声停止,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舞厅,格外清晰。
“黑崎裕二,躲起来也没用,你的手下已经全部被解决了。”
玖炎妖从开始响枪的房间出来,身后倒了一地的,全部是暗盟的精英,居然以一敌众,难怪可以分出人力对付黑崎裕二。
黑崎裕二开始的预算没错,双方打到最后,剩下的战力一样,残兵败将,只是漏算了玖炎妖。从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实力可以强悍到这种程度,人数的多少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明明可以提早结束的战斗,她却拖到现在,原因,恐怕是为了等他这个老人家。
黑崎裕二笑,从音箱后走出,数十柄枪齐齐指向他,想不到他也有这么一天,败在一个小自己一辈的丫头手上。
数根银亮的长针飞来,黑崎裕二提起太刀在身前一格,清脆的声音响起,竟生生将玖炎妖的针全部挡下。
玖炎妖眼中闪过讶异,当初银针没入黑起南司腹部没有伤到他是因为他事先有穿防弹衣(她怎么知道?猜的。),而且银针是射中他了。现在,像这样清清楚楚被拦下,可以说是第一次。
“妖,住手!”
对于黑起南司的出现,黑崎裕二没有惊讶,他本来就不相信玖炎妖会杀了他。
黑起南司挣扎着从一具尸体下面爬起,的确,他是因为妖刻意保护才活下,不过,也是因为妖用银针封了他右手**位让他无法拿刀才弄得他这样狼狈。
“我不会住手。”玖炎妖微微地笑着,抓起地上的枪,针已经用完,“他是你重要的人吗?”
“是。”黑起南司举起手中的枪,这样的对峙,好熟悉啊。
“那就好。”玖炎妖点头,垂下手。
看到喘着气出现在舞厅门口的人,投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手臂再次举起,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玖炎妖感到肩膀剧烈的痛,低头看,却不是枪伤,黑崎裕二的太刀惯入肩窝,另一端从后背穿出。
朦胧中看到一个倒下去的身影,看到黑起南司手中是暗盟不能发出子弹的新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在他心中,她始终不是第一位,甚至,第二位也不是,她在奢望什么呢?
眼前的景象摇晃不定,真的好想睡,也许,闭上眼睡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曾发生,或者,不再醒来。
黑起南司也感到地面晃动,意识到是地震,身体本能地向玖炎妖奔去,不是黑崎裕二,不是为黑崎裕二挡枪倒在血泊中的悠叔,没有思考的行动,是由心支配的行动,他的真心,可惜玖炎妖看不到。
无数石块夹杂着灰尘落下,视野一片混乱,黑起南司随着记忆的方向,全力奔跑,地面晃动,石块砸在身上,感觉不到痛,血液自额头流下,模糊了眼睛。
“妖?”黑起南司到达妖倒下的地方,摸到一块柔软的布料,唤了声,没有回应。
手指颤动了下,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过来,不是因为死亡,只是害怕,害怕失去妖。清楚地知道,悠叔已经不是他的,现在,他只有妖。
沿着布料的方向摸去,触到微温的手臂,黑起南司舒了口气,扶起昏睡的妖,忽然,头顶一块石板落下,然后是两块,三块……
黑起南司停止避让,已经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周围是掉落的石板,断砖,记得慌乱中退到了身后的房间,然后左避右让到了墙角,然后靠窗的一整面墙塌落,然后,一片黑暗,他们被困在这里。
长宽不过几步的空间,幸而没有隔绝空气,不至把他们闷死,黑崎南司抬抬手,先前被石块砸中的疼痛袭来,让他咬牙切齿冒出冷汗。
就算不饿死,也会流血流到死,黑崎南司感觉身体的伤口不断流出血液,把衣服都浸湿,有些随意地想,这样死了也无所谓,抱着喜欢的人,到地狱也不孤单。
轻生是不是也可以传染?
“如过我死了,你会跟我一起吗?”将吻印在怀中人冰凉的唇瓣,黑起南司自语地低喃。
“会。”玖炎妖睁开眼,肯定非常地回答他的问题,水泽流转的精灵眼,即使在黑暗的地方也依旧明亮,像暗夜星辰。
黑崎南司受惊不小,半天反应不过来,手臂自觉地收紧,最后还是呐呐地追问,“不后悔?”
“不后悔。”玖炎妖勾住黑崎南司脖颈,将他脑袋拉下,送上一吻,缠绵如要汲取对方灵魂。
这样死了——也好。
玖炎妖在南司怀里挪了挪,找个舒服的位置,把头埋进他胸口,湿湿黏黏的液体顺着接触的地方滑落,温暖的怀抱,南司的味道,还有死亡的气息。
**,**,抓紧抱住自己的手臂,玖炎妖决心不放手,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妖。”
“恩?”
“我觉得时间停止了,好象没有尽头,又好象下一瞬就会消失。”
“恩,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们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是说一起吗?又丢下我?”
抱住玖炎妖的手僵了一下,随即释然。
“我会陪着你,到死。”
那就是说,他接下来的一生都是她的?那可是,一辈子的承诺。
“我不相信你。”玖炎妖的指尖扣入皮肤,冰冷,曾经被骗的感觉清晰地记起,但是心还是不争气地动摇。
“因为上次说过同样的话却把你抛下?”
不顾手臂传来的痛越来越大,黑崎南司拥紧她,用坚定得不容质疑的声音承诺,“这一次不会了。”

“是吗?你终于记起来了,这一次不会把我丢下?”玖炎妖镇定异常地问,突然抓起他手臂,狠狠咬下,满嘴腥甜,混合着干涸的和新鲜的血液。
“是的,记起来了,不会再忘。”黑崎南司伸手摸着她丝柔的发,跟多年前的触感一样,在父亲的到穿过她身体的一刹,沉睡的记忆冲破那道门。
“要是再忘?”玖炎妖不依不饶,跟多年前一样。
“你就再嫁我一次。”黑崎南司闭一闭眼,无奈地叹气。
玖炎妖把头埋得更深,如果这是梦,也是一个不错的梦,摸着他手臂上留下的牙印,沉沉睡着。
可以安心地睡了。
……
好黑,好黑,南司在哪里?
漫无止境的黑暗世界,漫无目的地走着,远远地,听到冰凉的风一,有细小的哭泣声。
呜……呜……
悲伤,难过,孤单,寂寞,还有害怕,玖炎妖不知为什么能把这哭声的感情听得这么透彻,就像发自自己心底。
沿着声音的方向走,走着走着,突然脚底一空,身体直直下落。
糟!心里来不及哀默,**已经着落。
意外地,不是很痛,松软的泥土,摔在上面还不算很惨。站起来,抬头看看,本以为全黑的世界,竟隐隐约勾出夜的轮廓,冰冰凉凉的风吹来,拂过头顶的杂草,发出稀碎的颤音,她是掉进一个洞里了,不高,刚好可以没过头顶。
眼睛下移,果如她想,一个浑身脏泥的女孩蹲在地上,正嘤嘤哭泣。
呜……呜……讨厌,好黑,好怕,还有蚂蚁和小虫子爬来,呜……呜……不会有鬼吧?外面的声音好怪,她不要呆在这里,谁来救她?
谁都好,把她带离这个黑暗的世界。
谁都好。
那是她,那个时候的她,玖炎妖哀伤地想着,坐在洞**一角,回忆当时的心情,那个时候是她最脆弱的一次,脆弱得只消轻轻一碰便会碎裂溃败的程度,所以,才那么容易被侵占了整颗心。
玖炎妖自嘲地笑笑,头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他来了。
一束微弱的光射入洞**,那么轻柔,那么温柔,就像天堂降下的光芒,有一瞬间,让她以为是拯救自己的天使到了。
“结果来的却是恶魔。”玖炎妖不满地嘀咕,我自己当时的年幼无知气愤。
“妖,你在吗?”
稚嫩的童音,善良得像真的天使。
“南司哥哥!”
女孩惊喜地抬头,挂着泪痕的大眼黑曜石般绽放光芒。
气!玖炎妖恨恨地揪自己头发,她怎么用那么嗲的声音叫他,而且,而且还叫——南司哥哥!身上的鸡皮疙瘩排排站,玖炎妖呕得要死。
可恶啊!小时候为什么那么单纯,那么容易被他伪善的外表骗!
“妖,你等一下。”
一道黑影落下,南司从洞口跳了下来。
这个笨蛋,玖炎妖在心里骂,小时候的自己自然也是一脸惊讶。
“南司哥哥,你怎么……”
“不用害怕,有我在,我会陪着你的。”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玖炎妖哀号,还好他们看不见也听不到自己,不然真的会以为撞鬼。不对,本来就看不见她,因为这是她的记忆,已经清楚地知道眼前发生的是怎么回事,她现在正在自己记忆编织的梦里。
“南司哥哥,你要是没有下来,应该可以找人把妖拉上去吧?”虽然他自己的力气不够,洞**周围的泥土又太松,承受不起两个人重量,但找大人总可以。
南司摸着头,尴尬地笑笑,“妖,有南司哥哥陪你,不用急着回去。”
“可是,南司哥哥会一直陪着妖吗?”
“一直?”小男孩显然被问到,困扰地扒扒头皮,一直,这可是个很长远的问题,他还没有想过。
“南司哥哥不愿意陪妖?”
“不是!”
“那就是愿意?”
“是。”
“一直?”
“是。”
小男孩已经放弃思考,她说什么就是吧,被那双黑曜石样的精灵眼满脸期待地看着,实在说不出否定的话,被牵着鼻子走也算了。
玖炎妖开始有点同情这样的南司,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任性得有点可怕啊。
两个孩子的对话还在继续,不过内容已经严重偏轨。
“南司哥哥说要保护妖,一直陪着妖,妖生气时给妖当沙包出气,妖伤心时给妖说笑话逗妖……不许说话不算数!”
“是。”回答的人已经麻木。
“如果骗妖,就要娶妖!”
“是。”随口答应着,片刻,猛然睁大眼睛,“这个,能不能换一个惩罚?”
大小两双黑亮的精灵眼同时眯成一线,惩罚?这个说法有创意,娶她居然是一种惩罚,好,那就当惩罚好了,她会让它变成这个世界最重的刑法,折磨他到欲死不能。
“不行!”小小的玖炎妖插腰瞪眼,无情地拒绝。
“那……”男孩闭一闭眼,无奈地叹气,“好吧。”
有这么为难吗?玖炎妖简直想一脚踹死他,臭屁个鬼啊,死小孩!
可恨,小时候的自己却高兴得跳起,乱没骨气地大呼,“耶!南司哥哥答应妖了,骗妖的话就要娶妖!”
用得着这么高兴吗?一阵夜风吹过,凉飕飕地,难以理解小时候单纯的快乐。
……
“南司哥哥,妖要听《我们这里还有鱼》。”
“我以为冬天是最美丽的季节,冷冷的溪边有你还有鱼在水里,一堆堆很自在,一对对很相爱,让人,想到未来——”
“南司哥哥,什么是相爱?”
“……”
“南司哥哥,妖知道了,继续唱吧。”
真的知道了吗?玖炎妖怀疑地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她没有这么早熟吧?
清扬的歌声引来点点萤火,微弱的光亮,在夜的衬托下,分外耀眼,盘绕飞舞,比星辰美丽。
“在这里没有风浪,不会摇晃,当黑夜过去总会有阳光。我陪你找个池塘,盖间平房,忘掉哀伤,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鱼。”
歌声是誓言,萤火是见证,小小的玖炎妖是这样想的,长大了,还是一样。
两个孩子依偎在阴冷的洞**,心情点缀着萤火,忘记时间,忘记所有,知道身体薄的女还冷得不行,咳了一声。
“妖,你先回去,等找到大人,再来帮我。”
“怎么回去?”
男孩抱起女孩,有点吃力,让她坐到肩上,“踩着我肩膀,我托你上去。”
“那你呢?”
“我等你。”
傻瓜,玖炎妖低低地骂着,从她跑回家到找到人来帮他已经是第二天黎明,她不知道躺在洞**冰冷潮湿的泥土,卷缩一团的南司是怎么度过一个人孤独寒冷的六个小时,他也一直没告诉她。
傻瓜,玖炎妖擦了一下脸,喃喃道,梦里也会流泪的吗?
天空亮起一道光,就像天堂的光芒,玖炎妖想。光芒越来越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妖?”
遥远又熟悉的声音飘近,玖炎妖努力睁开眼,一片全白的世界,跟梦里的黑暗鲜明对比。
“这是哪里?”头有些昏,伸手却看见手上的针管。
“医院。”
耳边的声音证实了她的想法,果然,她是不可能去天堂的。
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身前,玖炎妖傻眼,差点从病床上滚下。
“南司!?”惊疑地望着满身绷带,手脚都打石膏,唯一的一只没打石膏的手还拿着一把水果刀,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人,感觉有点恐怖。
“医生说你昏迷两天,醒来不要直接喝水,吃水果比较好。”黑崎南司说着,那只拿苹果的石膏手向前伸。
玖炎妖愣愣地接过苹果,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醒来,削好了苹果等她?眼角瞟到床柜上数十只削好的苹果,不禁释然,释然的同时有点哑然。
体贴又有点笨的南司,他还是没变,只是自己的要求太多,蒙蔽了双眼,玖炎妖鼻子发酸,低头咬下那甜甜留着南司掌温的苹果。
“你……”黑崎南司头大地抬手,帮她拭泪,却因为石膏的缘故笨拙不已,“不要哭啊,
“谢谢。”玖炎妖轻声说,自己动手,快速擦去脸上泪痕。
“不,不客气。”黑崎南司心虚地摆手,想一个苹果不至于这样吧,他只是闲着无聊,削苹果打发时间,不过看看床柜,确实削得挺多的。
“不是苹果。”玖炎妖伸手,挡住他视线。
“那是什么?”黑崎南司奇怪地转过头,对上精灵眼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你把南司还给我。”玖炎妖撑着脸,微笑着看他,不管是姓川原,还是黑崎,他都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南司。
黑崎南司呆半天说不出话,看着她笑得如四月垂樱的脸,脑海只剩一个想法,那就是,终于找到,耗尽一生都要守护的东西。
小时候的事并没有完全记起,记得的,只有妖,所有的,都是她,那个从一开始,便占据他全部视线的身影,如黑曜石般闪着光芒的精灵眼。
玖炎妖小口地咬着苹果,难得地,像个幸福小女生,阳光透过玻璃窗,细碎撒落,璀璨琉璃。
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一个沉浸过去,一个幻想未来,但,结果都是一样,殊途同归。
他们追求的——是一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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