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难以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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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俊南接到关二爷的信,却一定要见见关二爷再说,那人回去报了,善耆无奈,只得把关二爷重新押回监狱,让他跟钟俊南见面。善耆已知道关二爷肯妥协协作,也就没必要再看押过甚,关二爷从来没有要逃走的意思,逃走对他毫无益处。
那钟俊南要见关二爷也只是表表姿态,不想让人觉得让步其实早是自己所愿,他和关二爷在狱中说话的时候,京城里不知何处忽然起了两声巨大的爆炸声,那声听得挺远,却震得这里的门窗一阵抖动,仿佛要地震了一般。
爆炸声一起,钟俊南豁然起身吃惊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辞关二爷就走了出来。
那爆炸声却不是来自陶然亭的爆炸,它炸在载洵贝勒府的附近,一颗在它前门的一处空阔处,一颗在它后门的空阔处。炸弹爆炸时,载沣正在载洵家听着载洵慷慨激昂地演讲,因为离得近,那爆炸声尤其震耳,爆炸声波和气流所形成的巨大冲击力,在瞬间将载洵府中镶嵌洋玻璃的窗户变成了一个个空洞。
载洵的声音戛然而止,等他和载沣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时,两个人都已面如土色。
善耆指挥大队警察赶到现场,见钟俊南也在,厉声喝道:“钟俊南,你要造反吗?”
钟俊南愕然道:“我怎么会造反?我也是听到动静刚赶到这里!”他心里很佩服善耆,其他的高官贵族都在这时吓成了一团,不敢出门,善耆倒有胆量亲自过来。
这本不必他亲临险境的。
善耆狐疑地看着钟俊南,钟俊南正在大喝道:“这里有无三义帮的弟子?我们都是大清的子民,每个人都有维护大清尊严,保卫京城安全的责任,传我的命令,三义帮的弟子马上协助肃王爷全城搜寻暴徒,若有线索马上报告!”
四下里轰然一阵大叫,几不知有多少人,那些声音居然有很多是从警察部队里发出来的。
善耆变了脸色。
那些粗豪雄壮的叫声显示出很大的力量,比起善耆那些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警察来不知道胜出了多少倍,善耆知道钟俊南是在故意示威,但也无可奈何。
黑手党在墨索里尼到西西里岛的时候也给墨索里尼上了这样一课,以墨索里尼的保护者自居,让代表执政的墨索里尼大为恼火,善耆不知道墨索里尼,但他其时的心境是一样的。
善耆此时与墨索里尼一样,也下定了决心要在后来灭了这个民间的政府,但墨索里尼在当时给了黑手党重创,而善耆却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大清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没有了大清的善耆靠日本人虽然挣扎了一时,但他那时再也无心跟三义帮计较。
大清的疲惫无力软弱无能在这时实已到了顶端。
叶北因此可以相信,三义帮制造了他的胜利,他以后一定可以制造三义帮的胜利,进而去左右历史的发展。
历史真的是可以改变的。
至于改变的程度,那要靠机遇和人的能力来决定。
载沣没有成功地说服载洵,但那两颗炸弹却让载洵闭了嘴,把他的雄心壮志和满腔仇恨都化作了乌有。
大清现在需要的是战士,但是这里只有胆小鬼懦夫惜命保富贵的短视者。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但他们人人都希望保这张皮的是别人。
叶北听完了这些事,对三义帮又一次惊讶,他们连载沣善耆的谈话都可以知道,是不是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这太可怕了,简直胜过戴笠的军统跟前苏联的克格勃差不多。
叶北问文影:“你在陶然亭再没有见到别的吗?”
影说:“一个大坑,半截马腿,再没有别的。”
叶北就把他在香冢边看到的那个前后一个模样的女人说了一遍,众人都吃惊道:“难道真有鬼怪?这个东西载洵倒是弄不出来,他也没必要整这些虚事!”

这一点看来暂时是弄不明白了。
叶北又问:“那个车夫呢?”
周大宝答道:“他被载洵威逼利诱欺骗了你,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被那四个小日本杀了。”
叶北却没有问那四个日本人从哪里来的,他知道善耆是一个亲日派,跟日本浪人川岛浪速非常亲密,他不仅跟川岛浪速结拜为兄弟,在后来还把自己的女儿金壁辉送给了川岛做干女儿,这个金壁辉就是后来罪恶昭彰的日本间谍,鼎鼎大名的川岛芳子。
因为周大宝已经告诉叶北韩湘已被救出,叶北深信他们有这个能力,所以叶北此时才问到韩湘,这也是怕弟兄们笑话他重色轻友的缘故。
叶北说:“韩湘现在在哪?我要见见她。”
这句话问出,众人却一下子沉默下来,叶北见众人面色有异,急问道:“难道你们骗我?”
钟俊南看了看周大宝说:“这事让季红跟你说吧。”说完,他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叶北追到门口,季红已走了进来,叶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季红了,但他张口就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你告诉我?”
季红掩上门,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叶北说:“韩湘真对你这么终于吗?”
叶北无语。
季红又说:“我认识你在她之先,你为什么不能对我这样?”
叶北说:“如果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的,我想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他转身就要出去。
季红说:“如果我告诉你韩湘其实已经死了,你会怎么样?”
叶北一听大吼道:“是真的吗?你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季红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跌下来,抚了抚胸口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叶北说:“季红,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不能欺骗你,你能不能赶快告诉我韩湘到底在哪,她到底怎样了,我真的很着急!”
季红红了眼睛说:“你又何必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什么的。我刚才只是在试探你,想知道韩湘在你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现在看到你这种态度,我明白了。韩湘是被被表哥安排人就出来了,但是她。。。。。。。”
叶北更急,说:“你能不能快说!”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季红说:“她,她被载洵毁了容。”
“什么?”叶北在一霎那如遭雷击,他过去一把揪住季红喝道:“她现在在哪?”
季红看着叶北心里一阵刺痛,她痛的不是叶北对韩湘的关切,而是他可能遭受的打击,她说:“叶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是接受把。”
叶北抓住季红一阵摇晃,喊:“你他妈的告诉我她在哪啊!”
季红说:“我本来向她发过誓,只告诉你她死了,不跟你说这些的,但我想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应该不会因此而嫌弃她,所以我还决定告诉你。她在被救出以后,就决心削发为尼了,当时你不在,任何人都劝不住她。”
叶北愣怔了片刻,忽然傻乎乎地笑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以死相胁,弄得你们不敢强劝,——你刚才就是送她去尼姑庵的吧?她现在已经落了发吗?”
季红看着叶北感到害怕,她说:“是的。。。。。。”
叶北止住笑,说:“是哪一家?”
季红说:“你要去找她吗?”
叶北固执地说:“哪一家?”
季红说:“在东直门通教寺,她的法名叫圆和。”
叶北回身便走,来到院子里高声叫道:“文影在哪?牵马过来!”
影就在院中,听了叶北的话也不相问,立刻就牵了两匹马过来。
叶北看也不看院中诸人,翻身上马,就从大门处驰了出去。文影随后紧随,周大宝在后面叹息道:“让他去吧,不然他无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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