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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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叶北忽然挨了一棍
那棍打在他的头上,打得他眼前一黑几乎一头栽倒,血立刻顺着他额头的长发渗了下来。
“北哥!”小滔回头看见大叫一声,又折了回来。
“陈小滔,”叶北用棍头指向他,用低沉的声音说:“我还是不是你大哥!”
陈小滔第一次看见叶北用这么冷的眼神看他,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冷的声音跟他说话,十几年了第一次听见他不叫自己“小滔”而叫他“陈小滔”,吃了一惊,他停下脚步,又叫了一声:“北哥!”
他一向是很害怕叶北的。
对手又渐渐围拢上来。
叶北说:“你走不走?”
陈小滔还是叫道:“北哥!”
叶北又一次大吼:“你走不走!”
陈小滔慢慢往后退去,说:“我走,我走。。。。。。”到后来象发了疯似的大叫:“老子走还不成吗?”
又一个人忽然窜上来在叶北背上打了一棍,又疾速退了下去,叶北素有“拼命三郎”的称号,弱势之下的叶北仍然让人不敢过于逼近。
叶北咬着牙把这一棍硬扛下来,继续拿眼睛瞪着陈小滔,说:“那你还磨蹭什么?你他妈快跑啊!”
声音先还压抑着,到最后又是一声大吼。
陈小滔震了一下,一转身没命地跑去了,跑了没有几步他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爬起来又跑,却再也没有回头。
叶北霍然转身向正欲追向陈小滔的一个人迅疾地打出一棍。
那一棍去势如风,打得非常凶狠,所有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一声很响的骨折声,接着那个人仆倒在地,抱着腿在地上翻滚起来,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这叫声使所有的人心里一紧,围攻的人和追逐的人都不由得停下脚步,一阵畏缩。
叶北趁机舞动木棍攻击上来,口中大叫:“今天老子拼死几个算几个,不要命的只管上来!”那情形混似真得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红着眼睛象疯魔一样的叶北登时在那些人中造成极大的恐惧,不断后退的人中先是一个人转身逃走,紧接着十几个人就一哄而散。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叶北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人,急转身向反方向窜去。
实际上也不可能顾及他人,对方另外几十个人不可能都被他吓跑,何况他们的大哥雷老虎还在
“这小子使诈,别让他跑了!”叶北听见有人喊道。
叶北听出是雷老虎的声音,心里骂道:“妈的,总有一天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他的脚下更是不敢稍有怠慢。
十几个人舞刀弄棒地喊着,骂着,追着,叶北没命地逃着,他顺着河滩往东窜上了越河大桥,向桥南的市场跑去。一路上他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东西,撞倒了多少人,制造了多少刹车声,他就这样一直跑向了郊外。
警笛声在城里尖锐地响起来,在叶北心里更造成巨大的压力,可是追他的人还在后面遥遥地跟着,仿佛不散的冤魂。
城里的警笛还在炸响,身前身后又有警笛响起,叶北急忙跳下大路,一头钻进了一块人多高的玉米地里。
他身后的人也四散着跑开了。
有几个人跟随着叶北跳进了玉米地里,人在玉米地里飞跑着发出风似的的刷拉声,叶北不知道跟进来多少人,那恐惧感越发膨胀起来。
已经几近虚脱,被汗水湿透的叶北在恐惧支配之下,现在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字:跑,跑,跑!做老大的威风和风光在他心里已经已经荡然无存,他心里甚至在想:“老子这回如果能逃过一劫,一定好好听老爸老妈的话,回去老老实实地打理家业!”
警察和追砍他的人都没有跟过来,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可是叶北被他自己弄出的声响一直往前赶着,他跑出了一块庄稼地,又跑进一块庄稼地,又跑出,又跑进,渐渐地离那个县级的小城市越来越远。
他先还跑着,然后就改成了急走,到后来是连滚带爬。
最后,象狗一样伸长了舌头,发出风一样喘息的叶北几乎要哭了,他妈的,这帮警察也太负责任了吧?抓到我能当部长吗?是追我的那帮人吗?老子虽然跟你们打了一架,但你们占的便宜更大啊,老子跟你们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吧?值得这样穷追不舍吗?老子现在累也累死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可是在这时候叶北忽然间又想起小滔,不禁又骂,妈的,老子可是老大级别的人,这个样子要让小滔他们看见以后还怎么做老大!这还不要让他们笑死?这样一想,老大的尊严重新又回到叶北的脸上,不行,老子决不可以丢脸,跑不动就不跑了,没什么大不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一块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不对,是十七年后,十七年后老子。。。。。。

停止不动的十七岁的好汉叶北忽然发现他后面其实并没有任何人跟来,他一停下来这里除了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微风轻拂玉米叶子的轻响声,再无任何其他的动静。
“我说呢,就我这样的速度,就我这样的体力,什么人能追得上我!”叶北仰天躺着,看着上面玉米叶间透进来的刺目的阳光,开始象阿Q老大般的自我崇拜起来。
他忽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叶北是被一声尖锐的叫声惊醒的。
那叫声象一道闪电似的打进叶北的脑中,一下子让他恢复了意识。
“妈的,踩到蛇了吗?”叶北糊糊地想。
他努力地想把眼睛睁开,可是眼皮就象山似的沉重,身子居然也一下也动不了,仿佛它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了。
叶北吃了一惊,想,我这是怎么了?但随即他又释然了,他以为他在做梦,他有过这样的经验,人被梦魇压住的时候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一阵刷拉声急急地向这边传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怎么了,小叶?”
那感觉是那么清晰逼真,叶北想,怎么老子做个梦也这样真实,这梦里的人还知道叫我小叶!
“爷爷,这里躺了个人!”这次响起的声音是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声音里透着很大的惊恐。
等等,不对,叶北猛然想起自己晕倒以前的事情,他恍悟自己不是躺在家中的床上,他不是在做梦,他猜测自己现在还仍在那块玉米地里,现在是被什么人发现了。
脑子一清楚,叶北身体的感觉也随之恢复过来,他立刻就感觉周身如针扎似的疼痛起来,他不由得呻吟出声。
“这人还活着!”又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在尖叫。
叶北气得就想大骂,出那么大声叫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怎么的你了呢!居然拿老子当死人!
可是他不但眼睛无法张开,嘴巴也麻得象块木头。
叶北听见有个人向自己走来,蹲下了,随后说:“这个小伙子从那里来的?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看他的情形大概是遭了土匪。”
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土匪?叶北在心里又是一阵乱骂,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连土匪都搬出来了,这老家伙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小叶,去把水壶拿来。”那个老家伙又说,他的声音倒是很平稳冷静。
“你终于做了件好事,”叶北想,“知道老。。。。。。”叶北骨子里还是一个尊敬老人的大好青年,终于发现自己“老子老子”的不是敬老之道,何况现在那老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那老人决不可能有“读心术”那类的异能,他还是改了口在心里重说道:“知道我现在口渴得难受。。。。。。”
这时候他的头已经被一只手臂扶起来,躺倒在那人怀里,接着,一股凉凉的液体经他的嘴从喉咙里流了下去,那东西简直如琼浆玉液一般甘甜,使叶北的精神顿时大震,他的眼睛随即睁开了。
眼前是一老一少两张满是关切的脸,只听那个女孩轻轻地舒了口气说:“他醒了。。。。。。”
刺目的阳光逼得叶北将眼睛重又闭上,他一边吮着甘泉,一边脑子里又在胡思乱想:“原来这只高音喇叭还能发出这样好听的声音,呵呵,音域实在宽广,不去做超女实在可惜!”
那老人忽然说道:“不要给他喝了,他现在不能喝太多的水!”
原来水壶是在那女孩的手中,她“哦”了一声,随即把水壶撤开了。
叶北正在舒畅之际,忽然断水,不由得双目又开,凶光毕露,那女孩吓得水壶差点失手,失声叫道:“爷爷,他的样子好凶!”
那老人看着眼里,将叶北往地上一放,“哼”了声道:“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奶奶的!”叶北身子一痛,几乎又要破口大骂,忽然又明白过来,苦笑着道:“老爷爷你别生气,我刚才摔得糊涂了,脑子还不清醒,你老别怪!”
那老人的神情甚是冷淡,他看了看叶北说:“我看你的样子也不似个善类,我们爷孙两个跟你素未生平,到此也算尽了人意,你现在去吧!”
叶北见老人对自己有了敌意,也不好再说什么,挣扎着爬起来,道了声“谢”,跄踉着就要离开,猛然觉察到什么不对,忽然就张口大叫了一声。
那声音比刚才那女孩的叫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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