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小叶怎么来的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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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天叶北被闻二掌柜的绑了,罗天成要救叶北却被土匪们用排枪逼到了大柳树之后,那树虽然粗大,足以藏人,但终究不是铁甲,架不住子弹密集的连射,有一发子弹终于在数发子弹之后,从柳树的一侧穿透出去,射中了罗天成,把他打到了
当时枪声震耳,硝烟弥漫,所以没有人听到罗天成的轻哼,也没有人见到他的倒地,正好这时大掌柜罗海山的命令到了,于是土匪们就匆忙撤退了,使罗天成能够不立刻就死。
那一枪打中了罗天成的要害,他所以能够不死,全凭一口真气和满腔心事支持,他不能放心小叶,也不能任凭叶北为了他们送命而不顾,因此罗天成在土匪走后,就竭力往院里爬去。墙他自然是翻不了了,那爬也只是竭力而为,其艰难程度若非亲历是难以想象的。罗天成爬到隐藏小叶的地道口时血已几乎流尽,其时大火渐灭,罗天成好不容易打开地道口只说了一句话:“去找袁大人救叶北。。。。。。”就带着对小叶的无限担忧和眷恋闭上了眼睛。
小叶大哭了一场,猛听到又有马蹄声传来,急忙就下到地道里拿出几样东西,躲到一边隐藏起来。
小叶却也机灵,那马正是罗海山后面安排来的土匪骑来的,那几个土匪下马看罗天成已死,地道里空无一人,也没有深究,立刻就去了。小叶躲了一会见再没有动静,这才出来把罗天成的尸体推到地道里掩埋起来,照她爷爷的话寻路找袁世凯去了。临走又是一阵大哭。
小叶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既不知道袁世凯在哪,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怎么去,只好一路打听她怕有人对她起歹心,就用黑灰将一张脸抹得面目全非,又从从地道里拿出的一个包袱里找出她爷爷的一套衣服换上,把自己扮成了一个男孩,一个乞丐似的男孩。衣服虽然太肥大,但似乎更符合乞丐胡乱穿衣的习惯。看见她的人只是奇怪,这个小乞丐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顾得上用一块破头巾包住脑袋,弄得越发不伦不类。那是小叶为了掩饰她头发上的破绽不得不包上去的,她的心思很细。
小叶身上并没有钱,实际上她一路上也真是乞讨着过来的,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有时候实在讨不到了,饿极了,就在野地里挖点野菜,或者到人家庄稼里偷挖几个红薯什么的。相比之下,这倒还不算什么,小叶最怕的是夜里,她栖身的地方不是破庙乱墟,就是荒山野岭,因为急着赶路,她很少能正好进入村庄市镇当中。小叶很胆小,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黑夜里各种各样的物体在想象力的介入之下其惊人程度是无与伦比的,小叶经常是整夜抱着双膝,煞白着脸,大睁着眼睛。小叶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恐怖,她应该相信她的眼睛足以使世上所有的妖魔鬼怪凶徒恶煞吓得逃之夭夭。一点响声就足以使小叶心跳暂停,而后小声抽泣不止,这种情况每每持续到天亮,那时候小叶就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历尽艰险,小叶衣衫不整,不形终于到了洹上袁府,所幸遇到常青才得以见到袁世凯,她把叶北的那些话对袁世凯重说了一遍,又把叶北的手机给了袁世凯(她替叶北收拾衣服时看到的),袁世凯才对这个小叫花子的话重视起来。

常青很同情这个小姑娘,佩服她的勇气,怜惜她的身世,同时憎恨土匪的凶残,因此他竭力促成此事。于是袁世凯就安排人打听情况,刚好那闻二掌柜跟官府联络反水,袁世凯就痛痛快快地给了常青一百个马队士兵,让他出发了。
有一件事也让袁世凯不痛快,他想:“人们都说我是蛤蟆精转世,这帮土匪竟敢在蛤蟆山上胡作非为,这不是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吗?”因为这个,袁世凯也决不肯放过蛤蟆山的土匪。常青临走时,他向常青面授机宜,说,答应那姓闻的只是权宜之计,到时候务必将他一并除去,官府为了安宁可以跟土匪妥协,但是我袁世凯不能,你回来后,蛤蟆山不能再有一个土匪,必须除恶务尽,真正地造福地方。
常青走后,小叶的心仍然是天天悬着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信送得及不及时,叶北是不是仍还活着,因此袁世凯虽然对她很好,专门安排了人服侍她,把她当作客人一样对待,她仍是郁郁寡欢的。过了几天,常青那边终于来了信,说是一切安排妥当,决不会有任何意外,这小叶才渐渐有了些笑模样。果然,又过数天之后,就在昨天,常青带着叶北回来了,那一刻小叶心中的石头才彻底落了地。她听说了之后立刻急着就要见到叶北,但听人说叶北被袁世凯叫去了,小叶只好等着。她本以为叶北在见过袁世凯以后一定会来找她,但她等了一夜,叶北也没有来,这让小叶很生气,也很幽怨,天快亮时,小叶终于放弃了等待,她想:“我凭什么指望他象我一样那么急于见到我呢?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他舍命救我不过是侠义心肠,他这样的人大概对任何人都会这样,现在我没有事了,他怎么还会在乎我呢?”想到这,小叶决定今天见过叶北一面后,谢过叶北,常青,袁大人,就动身离开这里,她在这里没有亲人,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没有理由待在这里。可是,天下之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呢?想到自己无依无靠,前途渺茫,小叶大哭起来,她怕自己的哭声被人听到,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事实证明小叶是错了,大错特错了,叶大哥没有忘记她,他从来记挂着她,而且许诺从此以后他们两个就象真正的亲兄妹一样,互亲互爱,相依为命,永不分开。小叶相信叶北的话,他为了自己可以舍命不要,而爷爷最后的一口气是为了让她救叶北而存的,这世界上她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小叶说着说着,眼泪就又下来了,一半是悲伤,一半是欣喜。
叶北的眼圈红了,他自己为小叶做的他没觉得什么,但小叶为他所做的一切却足以让他终身难忘刻骨铭心,他心里暗发重誓:“从今以后我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如果有人胆敢动她一丝头发,我必让他舍命以还!”袁世凯常青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可以平常对待,而小叶对他的报答他却必须粉身以报,他把这所有的功劳都记到小叶一个人身上,可见这家伙实在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其实真正的原因在这里,叶北的理论是,其他人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功利性的,只有小叶对他是真正关心,发自内心的。
叶北忽然问道:“你可知罗海山是你的什么人吗?”
小叶吃惊道:“他怎么可能是我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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