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疲于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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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是这样,不过墨大夫没承认过,以往也有人曾问起,他总是以一笑带过,时间久了便无人再问了。
墨大夫在咱们宜阳很受民众爱戴,一方面是因为医术高明,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宅心仁厚。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墨大夫诊病从来不看病患的身份,除非急症,否则不论谁人都得排队。
除了急症,其他病症他也概不出诊。”
幕比歌听到这儿笑道:“这倒像小墨大夫的风格。”
安亦池含笑不语。只指着条凳示意小二坐下说。
小二在方桌的另一面坐下,接着说:“墨大夫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看眼色。不过这是咱们宜阳人调侃时说的。”
“哦?”幕比歌坐直身子,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推给小二,道:“有意思有意思,小爷给你倒杯水,你润润嗓子接着说。”
小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两位客官刚才点的是二两银子一壶的‘紫云春雾’,这可是大陈朝排前三的上好毛尖啊!
喝完茶,他接着说:“这话还得从八九年前说起。那年城西张善人家的二公子回宜阳看望父母,却一眼看上了闵庄路‘绣云房’的张绣掌。
这个张二公子常年待在富平,仗着家中姑姑嫁给了户部侍郎家的庶子,在富平很有些张狂。
他若好好的出聘礼纳了张绣掌倒也罢了,可他其实只想玩玩,就借口‘绣云房’的绣品以次充好,愣是要张绣掌给赔礼道歉。
估摸他当时认为张绣掌一个独自撑家业的和离女子,找找事儿吓唬吓唬也得手了。
不想张绣掌是个性子烈的,半天就是不说一句软话。”
“捡重点说,这跟墨大夫有什么关系。”幕比歌不耐烦了,便打断了小二。
“您别着急,这件事儿就是跟墨大夫有关。
当时‘绣云房’铺子门口被看热闹的人围得严严实实。
‘绣云房’的对面就是‘本草医诊’,那会儿正是上午病人最多的时候,
外间太吵,墨大夫那儿都是身子不适的病人,外头一闹病人的身子就更不舒服了。
于是墨大夫出马了。
不成想那位公子一见到墨大夫眼睛立刻就绿了。”
“啊,那后来怎样了?这个张二公子还是个男女通吃的货?”幕比歌一拍折扇,身子往前凑了凑。有些紧张的看着小二。
安亦池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可不是吗?那张公子还真是一个男女通吃的货。墨大夫本就是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当时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说,墨大夫这次清白难保啊!
后来的情景具体是怎样大家各说各话,但都肯定的是墨大夫当时好像完全看不懂张绣掌的眼色。
尽管这眼色使的旁边一圈看热闹的人全都看懂了。
他很顺从的跟着张二公子去了张善人家,半个时辰后又安然无恙施施然的回了家。
再一个时辰后张公子被张大善人送回了渭南,而后几年都不曾回过宜阳。
从此宜阳就有了墨若璧墨大夫其实是来自长安的大家族之子,只是做了错事被驱逐出家门的传言。

跟着这个传言流传的就是墨大夫不会看眼色的调侃,不管是张二公子‘带着色的眼’还是张绣掌‘眼珠子快要转掉的眼色’他都没看懂。”
小二长长的呼了一句口气,结束了他的故事。
幕比歌意犹未尽,还想再问几句。
安亦池却抢在他前面问道;“你可知墨大夫家有几口人?”
小二道:“知道,墨大夫家人口特别简单,只有墨大夫和墨夫人,还有一双儿女。”
幕比歌给了安亦池一个鄙视的眼神,昨日问她是不是对墨家小娘子有兴趣,他还不承认。
今日还不是拐弯抹角的打听人家的事情。
安亦池没理幕比歌。
他又问道:“墨大夫的儿女都是大夫吗?”
小儿回答:“不是啊,墨大夫的女儿今年十二三岁吧,这两年她总在墨大夫的医诊帮忙记录医案。
倒是有传言说墨大夫想让她继承衣钵,以后可能指望她支撑门庭,大家都估计墨家以后多半会招婿的。”
幕比哥听到这儿就‘呵呵呵呵’的笑起来。
安亦池冷眼看他一眼,他顿时安静了。
安亦池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墨大夫家要招婿?”
小二道;“墨大夫家的儿子听说比较顽皮,年纪也小,在学堂里功课念的很不好。反而这个女儿性子沉静,长得又美。
所以大家都说,以后若是墨大夫家招婿,只怕门槛都会被踏破了。”
看看从店小二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这会儿饭菜也上来了,安亦池便让小二退了出去。
二人拿起竹筷,刚吃了没几口菜,只听门‘哐当’一声被重重的推开了。
只见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娘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推门后看见二人也是满脸惊讶。
来的却是元瑶,她午膳时因心中别扭只浅尝了几口。
后来因为母亲和四哥对墨池态度亲善,她又装了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
想想应该化悲愤为食量,决定约个姐妹到‘嘘巷里’海吃一顿。
便让丫鬟去曹雨梅家递了话,让她到‘嘘巷里’二楼平日他们常去的雅间候着自己。
于是便有了她怒气冲冲推门而入的这一幕。
待看清是两位相貌俊美、气度卓然的公子,她本来想转身走的腿再也迈不动了。
元瑶一向清高,认为宜阳的男子除了她的几个哥哥,再没有能够看上眼的。
此时见了安亦池,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元瑶只怔了半息便反应过来,她俯身行了礼,压低声线说道:“小女无状,冒犯了二位公子,还望二位公子不要怪罪。”
幕比歌‘嗤嗤’笑了两声,这样的女子他们在长安见的太多,变脸比翻书还快。
装柔弱的本事更是一绝。
安亦池手扶额头,他实在疲于应付这样的女子。
见幕比歌一副做壁上观的模样,他只好道:“不必多礼,小姐推门而入也并未让我们损失什么,便请自便吧!”
元瑶一愣,她没想到这位看上去的温文尔雅的公子,说话竟如此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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