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皇上需要安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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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早朝,金銮殿上一直是表面平静、内力暗流涌动的状况。但即使这种表面的平静也在第三日上朝时被打破。
皇上这几日火气大,照规矩说,安家人应该在接到圣旨的第二日便来宫中谢恩,但安又杰告病三日不露面,那两道赐婚的圣旨便如笑话般红果果的打了皇上的脸。
满朝文武看着龙椅上阴沉着脸的皇上,行事都十分小心翼翼,议完各种大事小情,众人暗地里松一口气,今日皇上虽情绪差些,却也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总算能够平平安安下朝回衙门了。
不想众人这口气儿还没有真正放下去,刘御史突然上前一步,手拿着一本厚厚的折子大声道:“臣御史大夫刘贵年有事启奏。
自城北大营立营以来,自上至下,类皆小心谨慎,奉公守法,不扰民,不仗势。
但有上将军王明生、怀化中郎将李怀德、归德中郎将吴远来、怀化郎将杨无成四人,私营结党,滥用手中职权,犯下几项极罪。
其一:中郎将李怀德以惩罚为名,四年来克扣兵士军饷军粮纹银共计五万两,稻米二百石。其所得由上将军王明生等四人瓜分。
其二:两月前归德中郎将吴远来奉圣命剿除太白山土匪王大山,所获金银珠宝类共计四十二箱,上交国库十六箱,剩余二十六箱为四人瓜分。
其三:上将军王明生,纵子行凶,其子王大郎于去年九月初八在观音禅寺偶遇人妇许氏,见许氏美貌,遂令随从掳走至王府别院强行jian污,许氏归家后留书自裁。
其夫翁大郎到王府理论,被王大郎指使恶奴当场乱棍打死。王明生又令人出面威胁翁家不得报官,翁家二老不从,王明生派人将翁家二老掐死在屋内,翁家其他二个儿子当夜便弃家逃离长安。
其四.......”
“够了!”刘御史拿着长长的奏折还欲继续念下去,却被暴躁的陈玄帝一声怒喝打断。
“王明生这个混蛋,朕相信他,让他辅佐李杰逸给朕把城北大营管好,他就是这样管的?
李杰逸,你给朕滚出来!”
陈玄帝一声大喝,众臣立即让自己的身子又低下去三分,太子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虽只是五月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武官行列第一排,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一个武将打扮、四十出头的男子,他出列后从容的跪在地下,低头重重的磕下去:
“皇上息怒,臣神武大将军李杰逸参见吾皇!”
陈玄帝抄起手边一个青瓷麒麟的摆件‘咚’一声仍在李杰逸面前:
“李杰逸,你给我说说看,你的手下是怎么管得,看看,”他指了指刘御史,
“看看刘希岗手里的折子有多长,你的人到底犯了多少事情,让刘希岗把那折子念完得到午时了吧,你的人居然敢克扣军饷,你说说看,说不清楚,朕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李杰逸方正的脸上露出一抹心痛之色:
“皇上息怒,王明生克扣军饷一事,臣确有不查之罪,但其纵子行凶,臣早有耳闻,臣本欲彻查此事,只是.....只是.......”

他语句颇有些犹豫。
“说,你吞吞吐吐的是想死吗?”陈玄帝的声音已经近乎咆哮。
“皇上息怒,臣去年十月隐约听说有此事,当时便欲彻查。只是,太子殿下跟臣打了保票,说王明生此人行事规矩,断无仗势欺人之事。臣断断不敢不信太子殿下的话,因此便......请皇上责罚!”
说到太子,陈玄帝暴躁的情绪稍稍冷静,他眯眼看着下面脸色惨白的太子:
“身为储君,你倒是把权力用的极好。连城北大营也敢进去掺上一脚!”
太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只磕的额头上青红一片:
“父皇恕罪,是孩儿与王大郎有些私交,只是不愿看到朋友受苦,才.....父皇恕罪,孩儿自当认罚!”
太子脸色慌乱,声音颤抖。
所有人都明白,太子这是触到了皇上的逆鳞!
皇子与军营之人交往,是历任皇上的大忌。
太子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昨日徐先生再三叮咛他,一旦出事,一定要撇清与城北大营任何一个人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因此他只说与王大郎交好,想要撇清与王明生的关系!
怎奈陈玄帝天性多疑,却不是他想撇清便能撇清的!
“安卿听旨!”陈玄帝阴着脸,沉沉叫道!
喆喜上前一步,小心翼翼轻声道:“皇上,安老大人今日告假未上朝!”
陈玄帝长出了一口浊气,两眼死死在下面一拨文臣武官中扫来扫去。
李杰逸官居二品,派官职比李杰逸低的人去调查此事自然行不通,可少数比他高的几位又与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唯有尚书令安又杰性子耿直,又一向对太子继位极为不满,只有他绝不会徇私舞弊,最合适调查此事!
“喆喜,你现在就去尚书令府,让那个老头子....让安大人即刻进宫,朕有要事相商!”
满朝文武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上纵是恨的牙痒痒,却还是离不开安老大人,这次圣旨赐婚的事情看起来要尘埃落定了!
当即陈玄帝着人去城北大营先扣了王明生四人,散朝后喆喜公公又马不停地的去了尚书令府,但很快喆喜又独自回了宫。
御书房内,陈玄帝摔了今日第四个玛瑙笔洗。
“那老头子竟敢装病,装了三日也罢了,朕令你去请他来,他还敢拿乔!老头子是不想活了吗?朕,朕一定要赏他个满门抄斩!”
“皇上息怒!”
工部尚书纪林运和喆喜公公同时跪地劝到。
喆喜给傍边服侍的小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小宫女哆哆嗦嗦的收走了地上的残渣。
喆喜站起身,从小宫女手里接过新的笔洗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案上:
“皇上,奴才瞅着,安大人像是真的病了,不像装的。”
跪在地上的纪林运站起身从宫女手中端过来一盏甜汤,弓着身放在皇上手边:
“那也未必,安大人素来身体康健,入朝四十年来从未告过假,怎么皇上的赐婚圣旨刚下他就病了,恐怕太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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