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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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端过,这只玉碗,十分的温润,雕刻着莲花的图中的酒却十分浓烈。,这是极烈的酒,几日前刘曜还说不喝烈酒了,只要我在他身边;而现在我终是要离开他了。
“又要说酒是穿肠毒药了?”刘曜斜挑眉看着我,“如果是,那也是你送我的,而我甘之如饴。”
一切从开始就已经注定,当初的司马衷,还不曾对我动心,却对我爱护有加,他知道我最后的结局是和刘曜在一起,所以提前替我讨好刘曜,希望在他逝世之后能够有刘曜护我周全。
司马衷是个君子,他是真心为我打算,只是没想到后来我们会相爱;刘曜也是个君子,他始终不曾为难我,正如他所说,他始终见不得我的眼泪,可是我不会想到,当日洛阳街头的无心相遇,那一套随手送出的礼物,会这样深刻的存在于我们的生命力,将我们联系的如此紧密,而我会伤害他,虽然并非我的本意。
端起碗,将脸埋在碗中,一口气喝光,泪水滚滚落下。
刘曜伸手接过碗,重新给自己倒满,仰头灌下,大笑道:“你我曾经同饮一碗酒,也算是做过真正的夫妻了。”
凄厉的笑声中,他摔碎了那只玉碗,翠绿的碎片在洁白的地上,再也拼不回当日的美丽。
“还会回来吗?”我转过身,刘曜又在背后问道。
我摇摇头,此去千万里,我也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容容……”刘曜突然抱住我,“别走!”
他的酒气喷在我的后颈,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颈中,很快又变得一片冰凉,我的泪珠也止不住的落下,落在他环在我腰间的手上。
刘曜低声说道,“你继续拖延,敷衍,戏弄我都行,你爱怎样就怎样,我绝不会勉强你,只要你留下。”
我拼命的摇头,眼泪也忍不住落下。
“容容留下吧,好不好?”刘曜低声道:“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哀求着,徒然的挽留,我的眼泪流的更凶,却不敢有任何的心软,而我一旦心软,我将永远也见不到司马衷。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的话语。
“你可以对不起我,你接着对不起我吧,我不在乎。”刘曜双臂紧紧的箍着我,“留下来,容容留下来吧。”
“刘曜!”我提高声音,这就像一场战斗,而我不能耗,因为我想走,而拖延下去,也许我会因为愧疚而改变主意。“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我没有那么好。”
刘曜的手臂松开,站在我的跟前,眼神茫然,“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却觉得你好呢?为什么所有人都比不上你呢?”

我扭转头避开刘曜的目光,这样坦诚真挚的目光下,我就像一只小老鼠,自觉罪孽深重,无处遁形,然而我明知道自己对刘曜有亏,却还得继续亏负于他,因为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只能做一件事。
刘曜仍是执着的看着我,“你说我为什么喜欢你,我总说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的。”刘曜的目光变得悠远深长,迷离的看着远方,“洛阳街头和你的相遇,我始终不曾忘记,那是我最美的记忆。”
“我喜欢你,我知道,我知道……”刘曜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双眼执着的看着我,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容月从他身后出现,伸手扶住了他。
“他喝醉了。”容月揽着刘曜,毫不在意的说道,“刘曜的后宫里还是会有一位晋朝的皇后,只不过宫里只称呼为容皇后。”
我镇定一下情绪,低声道:“我知道了。”容月这样的话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从此以后,世上只有赵国后宫的羊献容,宫外没有这一个人。祝你得偿所愿。”
容月并不在意顶着我的名号,因为刘曜已经立了一位汉人羊献容做皇后,如果羊献容死后,接着又立一位汉女皇后,那么朝廷又得动荡一阵子了。
而且,羊献容的天生凤命的传说,还是有一定安抚作用的,最起码那些晋朝遗民,如果接受起来会更容易一些,当然羊献容在皇宫,对于宫外的我也是保护。
容月虽是出身皇家,却对司马姓看的不重,在她看来事实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对我们俩来说,怎样看都是双赢,只是,我看看刘曜,昏迷中的他显得那样无助,毫无知觉的靠着容月,容月的一双纤弱素手揽着他。
就这样的素手,我的和容月的,将一个帝王推开又揽住,两双女人的手就替他决定了以后吗?
酸菜已经等我很久,见我下来赶紧驾车就走。
本来陵宵台就建在城外,不用出城了,我们二人连夜赶路,向着南方前进。
一路上行来还算顺利,官府盘查很严,主要针对的是针对于高鼻深目的羯人,对于我们这些匈奴装扮的或者汉人反而很放松。
我心里松了口气,这样看来,刘曜仍是追捕石勒,并没有搜寻我的命令,不知容月是如何说服刘曜的,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
一路行来到了黄河附近,黄河,过了黄河,就是东晋司马睿的势力范围,黄河以北属于石勒,以南属于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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