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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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散步时忽然远远地看到河边的梧桐枝叶上挂着串串船形桐子,再看那桐叶虽说还是绿色但却少了些油彩,看着掌形的大叶,不觉想起儿时常与伙伴们窜山猴般爬至树的顶端,采下叶与子掷于地上,待下树后再从小船形的黄衣上采下桐子交给年龄大点的伙伴回家炒熟,然后一起分着吃,那个香甜自与别的果实不同。而叶子则被我们用竹签串成帽子戴在头上,然后耀武扬威地村里走来走去。
常有人把法国梧桐说成梧桐,其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树种,梧桐高而瘦,少有枝杈,树杆青青光滑,而法国梧桐则粗而壮,枝杈也多,远看就象一个向上托起的手掌,两树的叶子形状倒是有些相似,但大小却是大有区别,梧桐叶大能盖住一个人的脸,法国梧桐叶则如手掌般大小,风一吹便上下翻飞。上面说过梧桐子可以吃,而法国梧桐果却是个祸害,一到冬天,果子里的絮经风一吹如尘沙般飞飞扬扬迷蒙了行人的眼,据说曾有专家人研究出一种对付果子的药物,只是过了好几年,果絮污染依然。
我国古代写梧桐的诗句很多,梧桐几乎成了秋怨的代名词,李后主“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亡国后是多么凄凉。温庭筠“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李清照“梧桐更兼细雨,怎敌他、晚来风急”、陆甫之“依约相思碎语,夜凉桐叶声声”、张炎“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等,表现的都是愁闷为情所困的境界。每次看到贺铸“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句子,总是无语凝噎,忍不住为此掬泪一把。

读《源氏物语》第一章,名为桐壶,作者却没花一毫笔墨来写这个长着梧桐树的宫院或院中的梧桐,只是写了天皇桐壶帝对单薄体弱的桐壶更衣万般的疼爱导致桐壶更衣不堪周围嫔妃的忌恨而结郁而死。桐壶更衣自然是美丽的,天皇看组图《长恨歌》中甚至觉得杨贵妃不如桐壶更衣的妩媚温柔,桐壶更衣死后,天皇想起他们曾经的盟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化作了水月梦花,终日以泪洗面,值风啸虫鸣,万物伤秋之时,更是叹“宫墙月暗泪昏花,遥怜荒郊有无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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