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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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学生快速到操场集合!”学院的广播里不间隙的循环播发着同样的信息。即便有月考,但是血祭节还是要如火如荼地举办。因为芸的事件,使得魔法对决战的名额增加,因此在班级七嘴八舌地讨论后,决定由影和安玄这两位在魔法实践课程中有杰出表现的同学参加,此外,艾尔拉和寒也将参加服装祭的比赛。据说,艾尔拉是代替芸参加的,其作品也是属于芸的,但由于校方没有干预,所以,艾尔拉带上芸的作品,参加了这次比赛。
夜间,影和艾尔拉、华特等人来到学院附属的酒吧。
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刻意压低帽檐,独自坐在酒吧的角落。直到一位酒吧小姐不慎将一杯威忌士洒在少年的黑袍后,那个少年低低咒骂了一句,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威忌士。“对不起。”酒吧小姐依然怀着歉意,不停地向少年道歉,“要么……你的酒钱我付吧……。”“说了不管你的事。”少年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死岚晨!”一个极具爆发力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中传出,“想死啊!”
坐在吧台边的少年听到声音后,险些将含在口中的酒喷了出来。这个举动,引得艾尔拉不由的‘赞叹’道,“真是恶心。”华特站在一旁,偷偷地捂住嘴笑了起来。影抱着溪郁坐在吧台边,一个人点了一杯混合响冰柠檬酒,据酒保介绍这种酒属于烈酒。
“惟雏,你想吓死我啊!”黑袍少年脱下身上的黑袍,露出一张极为干净的脸,他对着角落喊道。却换来一阵笑盈盈的笑声,“谁叫你去看芙落姐姐不叫我啊!活该!”
“芙落……”艾尔拉差点打翻吧台上的酒,震惊地看着少年,口中喃喃。“是芸*芙落吗?”华特却冲动地扳过少年的肩膀,“你认识她吗?”“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一丝不信任的眼光从少年金色的眼眸中露出,缓缓推开华特的手,从黑袍的口袋中取出几枚碎的水晶,放在吧台上,转身拉起站在角落中的少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酒吧。
眼睛似乎扫到些什么,华特俯下身体,捡起地上的一张身份识别证。看到证件上的头像,知道是那个少年遗失的东西。“影,你看!”华特将证件递给坐在一旁的影,只看见他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流露出一丝震惊。
“什么?那个少年是魔法使?”艾尔拉扯过证件,仔细看了起来:
“姓名:岚晨*瑞特
年龄:12岁
种族:魔族
属性:隐形系
身份:圣约翰魔法学院魔法使”
“这东西要还给他吧,毕竟是很重要的身份识别呀。”艾尔拉首先提议,拿着证件大声嚷嚷,最后使得众人被赶出了酒吧,临走前还看到酒吧老板怒目圆瞪的样子。
“这东西还有用。”影依旧淡然地抱着溪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至少还能找到芸……对吧,影。”华特接口,看着艾尔拉呆愣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影点头,眼睛在暗夜中闪着光,“所以,我们必须利用它。”
“那个岚晨一定会回来找这东西。”艾尔拉凝视着证件,缓缓吐出这样的话语,“而且那个惟雏看上去和他是一路人。单凭我们的力量绝对不能与之抗衡。”
“因此这东西交给我保管。”华特从艾尔拉手上夺过证件,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后,唤出一个法阵后,便消失了。“你相信他吗?”影将溪郁放下,看着艾尔拉冰蓝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叹气。在听到艾尔拉笑着说相信时,他才放心地点头吩咐,“溪郁,回去了。”
伴随着一阵旋风,原本慵懒地溪郁竟幻化成一只雪白的狼,其背脊上还展开了一双洁色的翅。溪郁安分地托负着其冷漠内敛的主人,缓缓飞向暗色的天际,宛如神洁的天使。
在众人走后,艾尔拉却趁着月色低声吟诵道,“浴火之莲,亦然绽放,终身无法干预,一如当日的神,愿吾身赐予其等同的魔力——风之舞!”
随之,巨大的绿色光晕从艾尔拉身上散出,极大的旋风刮起树下的浮尘,犹如风神。
*****
“东西呢?你拿到了?”坐在校长办公室中的月校长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桌上的文件,娇笑着,“华特,你的效率真是很高啊,不愧是伊诺的大弟子。”
“那你的承诺呢?”坐在月对面的少年啪地一下合上手中的文件,打量般地看了一眼月校长,“你答应么?”
“给你!”猛地,又有个东西扔向华特,却被华特及时接住,“这个是什么东西,你是知道的吧。”月校长接着开口。
“嗯。”华特点头,随后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月校长的面前,左手不经意地抓了一下头发,大笑,“知道啦,月,你放心好了。我自己知道我在干什么……”
“知道就好。”月校长随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精致眼镜,继续打开下一本文件,“好了,你走吧。至于离烁的事情么,以后再说了。”
“那我走啦!”华特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看见倚在门框上的黑发少年缓缓开口,“华特……”少年的声音很低沉,却带有些许魅惑之音,煞是鬼魅,“溪郁,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少年一字一字地说,凝视着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校长办公室并且正躺在窗台上打滚的白色金瞳的幻兽,嘴角忽而扯出了一种残笑。

“影同学,请进。”与华特的傻愣不同,月校长只是微笑着说道,“不必站在门口。”
影缓缓走进办公室内,其苍白如雪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其耳上的金红色结晶石耳坠。轻轻卸下结晶石后,将其捏在手中,眼神冷漠如冰。
——这也预示着他的手上又将增添一丝血色。
“哈,影你怎么来了?”从恍然间缓过神来,华特玩笑般地说了一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艾尔拉呢?”
“喵——”躺在窗台上的溪郁慵懒地唤了一声,金色的猫眼中涌进了淡色的月。它狐疑地看了一眼正在微笑着的月校长,不禁低吼了一声,霍然跳到月校长的办公桌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月。
站在一旁的影一直淡定地看着华特的一举一动,手上微微发力,金红色的结晶石瞬间化为粉末。“这不是抑制器吗?”似乎想起了什么,华特指着影手上滑落的金红色粉末,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叫了一声。“这是可以克制我剩余的水系魔法的抑制器罢了。”影懒得回答,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
但当影滑下最后一粒粉末后,其原本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深沉淡然的漆黑眼眸中杀气腾起,迅速弥漫至整个校长办公室。“以吾残影之名,赐予你天诛。”影低声道,几乎是一个瞬间影已经来到华特的身侧手腕紧紧扣住华特的颈脖。对此,华特倒也显得坦然,他没有挣扎反抗,只是由着这个影子一般的杀手扼杀自己的灵魂。
渐渐地,华特似乎失去了对生的希望,缓缓闭上了双眼。而月只是不悲不喜地看着影的下一个动作。“离烁……”在意识渐渐淡薄之时,这个一向开朗乐观、有着一头淡金色头发的少年喃喃,眼角依稀有泪痕出现。下意识地,影松手,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曾经的伙伴——也许,将来也是很好的伙伴,其杀气腾出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恢复了以往的神智,撩开耳边的发丝,惨白的手指覆上了不知何时又产生的金红色耳坠。
溪郁转身跃下办公桌,缓步走到影的脚边,扬起头,不知所以地望了一眼自己的主人。临走前,影冷冷地看了月,和昏迷不醒的华特一眼,随后便消失在走道的尽头。月只是嘴角噙着娇笑,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华特,又嘻嘻地笑了起来,“真是一个为了别人而不顾生命的家伙,离烁如此,芸也如此,什么时候才能顾一下自己呀,华特……”
*****
“你是故意把东西弄丢的吧。”悠然中,一个清澈的童声响起,似乎还带有点点怒气,“为是么要这样做!岚晨。”
“你小声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救姐姐。难不成你还希望姐姐因为那个人而不能走出学院的魔法看守室?”男孩淡淡地回答,毫无破绽的回击了之前女孩的观点,“你知道姐姐在魔法看守室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喝水了,因为魔力干枯的关系……所以,我要竭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姐姐,弥补我的过错……”
沉默了许久,只听到女孩回答了一句,“原来你只是希望她幸福。”
“难道你不希望吗?”男孩子语气上调,尽显疑惑之态,“惟雏,你是知道的,为什么我要救姐姐她,难道你还希望姐姐死吗?还是你已经把姐姐忘记了?”
面对男孩子的疑问,那个女孩一言不发,却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男孩。出于一些顾忌,身穿黑袍的男孩子还是压了一下自己的帽檐,首先向女孩道歉,“惟雏,对不起了,你知道姐姐对我的重要性……”
“嗯,所以呢?我一定要原谅抢走我家人生命的人吗?是不是,岚晨。”出乎意料地,那个一向坚强的女孩竟在这一刻失声痛哭起来,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魔杖,却被男孩子及时制止,只听到男孩子怒骂道,“惟雏,你发疯了吗?想要死啊!学院可是有结界的,一旦有人无法控制自己的魔法,就会被结界反噬,难道你不知道吗!”
“即便姐姐是这样对待我的,但是我也不会把惟雏忘记了呀……我们是一起考出魔法使的,连这么难的考试我们都可以在一起,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为自己的未来奋斗吧!”忽而,男孩子淡淡一笑,露出帽檐下的那一双金色的眼睛,是那种极为绚丽的颜色呢。
但是,即便是如此明媚的笑颜,也不免被染上了阴霾的色彩。躲在暗处的家伙轻声阴笑起来,凝盯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从怀中取出两枚晶石,透过晶石的光芒,再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冷哼了一声,“真是两个不解世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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