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与花家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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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垩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只见来人二十五六岁,却长得肥头大耳,五短身材,面容倒也算过得去,只是那双该死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猛然却把目光停在了谢垩身边的扈三娘身上,竟再没移动半分。谢垩心头大怒,任是王海王德也不敢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扈三娘看,谢垩咳嗽一声,“不知这位花老板此来,有何见教?”
应伯爵绝对是个知轻重的,花子虚的无理真真切切看在眼里,又见谢垩如此说话,忙有意识地疏远了几步,见花子虚兀自还瞪真扈三娘愣神,暗道该死,慌忙代花子虚答道,“回禀大人”,这时应伯爵也不敢托大,用了尊称,“花子虚是此间有名的财主,久仰大人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特意准备了些礼物,前来孝敬您。”
扈三娘着恼,一跺脚转身入内堂去了,花子虚这才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呃……正是,小人带了些礼物,专程拜谒谢大人。”
谢垩依稀记得,花子虚似乎是西门庆的邻居,能和西门家对门相望的,自然也算是有些家底。果然花子虚命人抬了三件大箱进来,头一箱满满实实装了一大箱元宝,估摸着少说也有个二、三千两年银子;第二箱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第三箱是几样珍奇古玩。谢垩估摸着三个箱子加起来只怕有上万两的银子,为了跟自己结交,出手这么阔绰,看来这花子虚还真有财。
谢垩什么样的财宝没见过,旁边的应伯爵却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谢垩暗啐一口,对着应伯爵道,“瞧你这点出息,三个箱子,你自己挑一箱子去吧。”
应伯爵一楞,“我?”应着,却没敢动。
花子虚的料一阵尴尬。毕竟当着自己的面,谢垩这么轻易地转赠别人,实在有失颜面,莫非谢垩嫌自己的礼轻了?
谢垩哈哈大笑,“多谢花老板美意,不知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花子虚犹疑着把事情的经过略略说了一遍。原来西门庆被武松逼出清河之后,花子虚趁西门家中混乱,悄悄地勾搭上了二娘李娇儿,占了许多西门家的产业。吴月娘虽然知道些风声,但是家中无主,只好听之任之。西门庆流浪一年多回来了,花子虚急忙上京,往太师蔡京处,使了许多银子,因此西门庆也不敢轻举妄动。索西门庆先忍住这口气,收拾家当竟也往京城寻门路,恰好遇到了谢垩。
花子虚闪烁其辞,想把仇恨的根源掩饰过去,但又怕被吴月娘揭穿,事实倒了说出了七八分。花子虚知道西门庆死了,登时心花怒放,连日对门西门家做法事的时候,花子虚却是夜夜笙歌,竟又开始盘算起如何侵吞西门财产的手段。就在这时,谢垩这个“谢希大”的身份在清河县里声名大噪,给花子虚着实当头泼上一盆冷水。以谢垩和西门庆的交情,加上谢垩的权势,要捏死自己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花子虚哪还坐得住,匆匆忙忙备了礼物,托应伯爵接引,来见谢垩。
谢垩相信花子虚不敢有什么歪曲,微微沉吟一会,“这样吧,我请大嫂出来,让她拿个主意。毕竟你我素昧平生,大哥的产业,我也不方便插手。”谢垩不等花子虚表态,就对应伯爵使了个眼色,应伯爵会意,出去找了个小童去请吴月娘。

吴月娘进门一见花子虚,登时有了些火气,指着花子虚的鼻子就开了骂了,“好你个没心没肺的畜生!我家大官人对你不薄,你却勾搭……”
谢垩慌忙拦住,“大嫂息怒,这事我已经知晓。”
见谢垩开口,吴月娘再不敢放肆,乖乖地退到谢垩身后,竟是下意识地捉住谢垩的衣袖,轻声道,“这厮此来做甚?”
谢垩到了西门家以后,还就只和吴月娘一个人有往来,其他的妻妾早被遣散,而与花子虚勾搭的李娇儿顺理章地搬进了对门。吴月娘颇有些姿色,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胸前的双峰却是她最傲人的地方,谢垩也曾几次看着吴月娘的胸脯而想入非非。此时吴月娘紧紧的挨着谢垩,那对丰满更是紧贴着谢垩的胳膊,谢垩急忙收摄起心神,朗声道,“今日花老板前来,想与西门家化干戈为玉帛。我虽是西门大哥的结义兄弟,但西门家事,还得由嫂嫂定夺。”
吴月娘知道谢垩有意扶植自己打理产业,迟疑道,“妾身区区女流之辈,全凭叔叔做主。”
谢垩来清河县就是造“谢希大”的势,如今目的已经基本达到,无意树敌,更何况花子虚多少还走着太师府的门路。谢垩笑道,“难得花老板诚意拳拳,这礼物我收了,这过节算是我揭过了。以前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以后若有……”
花子虚大喜,原来也是个知趣的,急忙接口道,“小人哪还敢有以后?”
两人相视而笑。
花子虚心里大石落地,觉得异常痛快,非要请谢垩过府相叙。谢垩一想,西门庆的法事做了也勇余,王海他们几个也辛苦,这几天都怕是嘴里淡得出鸟来了,半推半将就地应承下来。
送走了花子虚,应伯爵也告辞,谢垩忙让他挑一箱礼物回去。应伯爵还只道是谢垩刚才只是想下花子虚的面子,没想到却是真的,欢欢喜喜抬着元宝回去。
谢垩回屋,只见一身麻衣素袍的吴月娘静静地坐着发呆,俏丽的容颜清减了许多。“嫂嫂是不是在恨我,没有帮西门大哥出了这口恶气?”
“哪有的事,”吴月娘忙否认道,“如今大官人都已经驾鹤而去,过去的是非始终就已经过去了。只是现在这西门家庭冷落,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说到伤心处,吴月娘潸然泪下。
谢垩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忙给月娘倒了杯水,端到面前,“世事无常。嫂嫂请节哀吧。半完了哥哥的身后事,嫂嫂想怎么样都可以,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就是了。”谢垩知道那时候的女人多少都讲点贞节,谢垩的话,等于在暗示吴月娘没有必要为西门庆守活寡。
吴月娘心里感激,但是却想到了别处,登时俏脸一红。“若无其他事,我先回房去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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