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风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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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得到了老管家的通报,大吃一惊。按照高府来人的描述,还真是件稀罕事。高衙内在京城的胡作非为那是出了名的,寻常百姓家的女儿闻高色变,就算是普通朝廷大臣家的女眷也莫不退避三舍,竟然还有这么不开眼的撞到高衙内的手里,显然不熟悉京城的状况。现在居然下了毒手,断了老高家的根,那还了得?虽说不是亲生嫡传,但是毕竟高俅这小子还就只这么根独苗,此事要不追查出个究竟,还真交代不过去。
童贯立刻找来张浚。张浚和高衙内处得不错,早早就去探望过了,一见童贯就道,“恩相定要为高衙内做主。”
“那是自然,德远有何见解?”童贯知道张浚和高衙内交情不浅。
张浚恨恨道,“实不相瞒,高衙内的家臣里有一个唤做‘烂皮仨儿’的,曾经见过那两个女人出现在柳家胡同,登时疑见仙子,比及再追寻时,却不曾追着。回见衙内,时常吹嘘其人美貌,衙内屡次曾在属下面前提起。”
“哦?你可知那柳家胡同里住了些什么人?”童贯知道张浚必定调查过。
张浚喝了口水,道,“柳家胡同原本是前朝天官寇准寇大人的旧宅,寇天官故去之后,其后人迁出京城,宅院多半了寻常百姓的居所。其中倒是有一个大户人家,家主却是禁军的一个统领张力。这张力和那太乙宫的王德王海还是表亲……”
童贯眼睛一亮,“定是如此,那张力必是谢垩一党。谢垩唆使张力派杀手暗算高衙内,多亏高衙内反应敏捷,逃得一死,却致终生残废……这还了得!来人!”童贯越说越来劲,就象是亲眼目睹一样,唾沫星子乱飞,把这张浚看得一楞一楞。
张浚慌忙拦住,“恩相且慢!毕竟此事还抓不住谢垩的把柄,谁都没有证据。”
“证据?本官说的就是事实,那就是证据。”童贯大剌剌地就呼喝着想先拿了张力,不怕他谢垩不现身,凡是和谢垩沾得上边儿的,决不姑息。
张浚忙道,“恩相,属下倒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快快说来。”
张浚道,“如果事实真如恩相所料,一切都与谢垩有关,那就好办了。”
“哦?”童贯刚才胡扯的事实,压根都是自己主观上的猜测,没有半分事实依据,但是听张浚的口气,似乎还非常赞自己的说法,不禁微微有些得意。谢垩的突然出现,令赵佶有了不少改变,不论是精神面貌还是为人处世都变了许多,有很多本来平时都懒得过问的朝议之事,现在都开始亲自处理,而且精力充沛了许多,对朝政也逐渐关心起来。这对童贯、高俅一党来说,这种威胁压力日趋增大,而蔡京却并不太担心,因为单单自身的才学就足以保全自己,真正要担这份心的,只有那几个不学无术难立寸功之辈。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件事要么是谢垩的阴谋,那么纯粹是个巧合。但是这两个女人和谢垩兴许还真有些个瓜葛。”张浚解释着,偷偷看见童贯微微有不悦之色,忙加快了语速,“那两个女人,甚至是谢垩都不会预料到现在这个结果,一切都发生得过于匆忙。因此,那两个女人必定不会跑远,甚至,属下觉得她们很可能转一圈仍然回到京城。”

“这话是什么意思?”童贯疑惑着问到,哪有闹了事不跑,反而回投罗网的傻瓜?
张浚嘿嘿一笑,“从这个角度来说,属下倒是希望今天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属下不才,愿为恩相彻查此事,还高衙内一个公道!”
童贯虽然还弄不明白张浚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既然张浚主动请缨,必有几分把握,当即好好勉励了一番。张浚告辞回转出来,立即召来几个禁军的城守统领,吩咐他们即日起增派手下,严格把守进出的通道,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禀报,同时不得惊动,只可偷偷盯梢。
这一次枢密院的行动恐怕算得上是童贯掌权以来效率最高的一次,就在命令刚刚下达到各个城门的时候,石秀和谢垩堪堪回城。
“哪里来的?”马上有人上前盘问。
石秀翻身下马,满脸堆笑,“哟,李总爷,您不认得我了?我是太白居的石秀啊!”
“哦,是你啊,多日不见,你家掌柜可好?”姓李的小头目还是太白楼的熟客。
“托您的福,酒楼一切都好,有空多来酒楼坐坐。这几日酒楼运来不少好酒,这不我都忙着去城外张罗些下酒菜呢。”石秀瞪眼说瞎话,差点把车里的二女给逗乐出声来。
“天都黑了,还是快回酒楼去吧,被你这么一说,我的酒虫都让你给勾出来了。”
“好嘞,我这就回去给您准备些好酒好菜,等着您换了班,来喝上几盅。”
“行!来人,放行。”
石秀一伙车载马驮,还真象那么回事。
几人刚过去,城楼转过张浚的巡逻队。张浚亲自带了一拨人在城楼四处转悠,因为临近黄昏时分是最容易蒙混的时间段。张浚远远望着石秀的背影,唤过姓李的头目,“他是什么人?”
“太白楼朱掌柜的亲戚,在酒楼里帮着张罗,却是个乖巧的人物。”
“哦?太白楼……”张浚心中冷哼。
石秀一行终于回到太白楼,朱富早就让人偷偷地把二女的行李搬了过来,并且还留了几个好手在张府照应着。朱富把众人接到后院,方了落座,朱富就道,“你们进城的时候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石秀一楞,“没有啊,东门还是那姓李的把关。”
“有没有发现什么新面孔?”
石秀见朱富问得蹊跷,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人头不见变动,不过来时天色昏暗,却是不曾留意。有情况?”
朱富点了点头,“方才听得楼里有人大谈今日白天之事,”说到这里,朱富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两个女人,“这次漏子捅大了,老高家断了后,只怕高俅一伙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高衙内也是童贯那厮的干儿子,虽然高俅不在,童贯肯定不会坐视不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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