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悬崖遗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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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出海捕鱼前隆无涯经过这里又习惯性的向上一瞥,竟惊奇发现原本陌生的文字有几个自己居然认了出来。于是在那以后龙无涯一有空就来确认一番,几年下来在自己的努力加上不时的向教书的老先生请教下终于将上面的文字给识了个全,至于上面的图画嘛,隆无涯自认为只有它们认识自己自己倒不认识它们。文字的内容也不如它书写的那般清晰自然反而甚是晦涩难懂,也难怪如果好懂的话依村子里的人一个个好面子的性格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反而拿假话来诓他了。
抱胎凝息
神游无虚
气纳天宇
……
开始的三句就已经看的龙无涯如坠云雾甚至就直接神游太虚去了,这倒与起始的第二句有些相似,只是有没有效果就不得而知了……但倔强的性格使得龙无涯从不轻言放弃,这也是它将自己的家迁到这里的原因之一。于是涯边的大石上经常可见一苦苦冥思的人……
日月轮转,繁华更迭,人世过往亦不知过了几度春秋。又是一个大雪飘零的冬季,相对于其它三季,冬天是一个比较空闲的季节,天气的原因使得人们不能捕鱼狩猎,这里的人便在秋季拼命劳作,积攒下来的鱼肉风干后收藏用作过冬的口粮。对于龙无涯却不然,冬天对他来说就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思索那悬崖的文字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古人诚不欺我。虽还读不懂那些文字,但长久的观摩使得隆无涯对那些文字生出了亲切的感情,就好像自家的那把唯一的钝猎刀般,但又有所不同。对猎刀好像是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但对于那些文字,就好像一位慈祥的老者在对自己进行谆谆教导,这种感觉使得自小失去双亲的龙无涯受用不已。抛却坚强的外表隆无涯还有着少年的脆弱和渴望被呵护。
小天心已经逐渐长大,身子虽然看起来仍有些瘦弱,但看起来比以前越发大方水灵。每天忙完家务,她总会默默的立在大石后面,看着前面陷入沉思的人出神,对于这个自小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男人她既有对于偶像般的崇敬,对哥哥般的信赖,更有对于爱人般疼爱。
思索良久,稍有感悟,睁目四顾却发现天色已晚,隆无涯自嘲一笑,自己每次一陷入沉思便忘了时间。起身收了收加在身上的蓑衣,隆无涯对着立在石后的天心投以抱歉的一笑。这已经是几天来每天都会发生的情景,而每次发现隆无涯醒来,天心都会如乳燕归巢般惊喜的扑到他怀里,今天自也不例外……
“无涯哥哥,你总算醒了,你知道吗,今天你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着坐了3个时辰呢?哼哼,比昨天还多半个时辰”天心嘴里抱怨,脸上全是小女儿撒娇的神态,但说完后不忘继续往隆无涯怀里拱了拱,原本还有些幽怨的眼神立刻变得无限满足。
“哦,呵呵……嘿嘿……那个下次不会了,哥哥向你保证,好不好。”隆无涯宠溺的望着怀里的可儿人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于这个女孩隆无涯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疼爱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只记得有一次天空接连下了几天的暴雨且并没有停歇的迹象,家里已无下锅之米,年纪还小的天心极力劝阻了要冒雨外出狩猎的龙无涯……雨天打猎是这里的禁忌。在这恶劣的生存环境中,经验往往都是用血的代价换取的,曾经有人冒雨进山,但十去一还。雨天不仅干扰了人们的视线,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山上存在着一种极为凶猛的幻兽且最喜在雨天活动,没有能够回来的人大多数便折在了它的口中。对这风天心显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隆无涯进山。

“我不饿,真的,无涯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我前些天听村里的李婶讲的可好听了……”故事未讲到一半天心便再也扛不住,疲劳的在隆无涯的怀中沉沉睡去。
隆无涯在心中滴血,男人不可以为了女人而活着,但男人活着就一定要使自己的女人过的更好。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天心过上好日子。最终隆无涯还是冒雨上了山,在此之前他特意回村里对曾经的邻居王婆交代了一番。也许是隆无涯的勇气和遭遇感动了上天,他回来了,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十余处伤口,拖着自己拼了命打到的猎物疲劳饥饿的隆无涯昏倒在了自己小屋的门口。屋里原本被王婆拖住不让她进山的天心和王婆一道冲了出来……
“无涯哥哥,喂喂……”天心那不满的嘟囔声打断了隆无涯的思绪。
“哦,恩,什么?啊,天心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见天心有要继续深究的意思,隆无涯马上顾左而言他,这四两拨千斤的功夫隆无涯无师自通深得其中五味。
“咦?我们,我们……”原本好奇的天心在隆无涯深情的注视下,羞涩的低下了那原本充满疑惑的小脑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隆无涯心有所感,回忆起两人之间的种种,眼中自满是柔情,天心虽与他天天相处,但一者隆无涯要为生活操劳,二来刻意掩饰像今天这般温柔的眼神倒是不曾多见,风天心突然一瞥便已失了分寸,只觉心如揣了小鹿般惴惴不安。这一突然发现也让原本有些尴尬的隆无涯立马欣喜不已,嘿嘿,以后有招了,隆无涯暗自把自己佩服了一下。
是夜,隆无涯久久无眠,回想起今天自己冥思时候的情景便新奇不已,记得自己如往日般往那悬崖浏览一番,确认自己前些时日所记无误后就来到那大石之上盘膝坐下。心神进入无欲无求的境界,悬崖上面的文字一遍遍的在脑海浮现,同往日不同的是以前只有文字浮现,坐完后只觉自己神清气爽,浑身充满力气。但今天却在浮现一段文字后出现一幅图片,那图片隆无涯见过,正是那悬崖所载图画中的第一幅。悬崖文字众多,因此隆无涯用了许久才能将它们完全熟记。但上面图画却只有不多的8幅,隆无涯虽是不懂却也勉强能来个熟脸。图片浮现的刹那隆无涯只觉眼前金光一闪,脑海的文字图片通通消失不见,只剩下浑浊一片。隆无涯虽也有些莫名其妙,但觉得这应该是好事,直到现在隆无涯仍觉得体内四肢都有一股未知的气体在流动,所经之处清爽异常,四肢更觉有使不完的力气。睁开眼睛,隆无涯悚然一惊,因为本是漆黑一片的屋内,他却清晰的看到了桌上灭着的油灯(出海有时会捕到一些较大型的水兽,兽脂则可用来做灯油),看到了那熟悉的猎刀正安静的躺在墙的角落。侧耳倾听,听见了远远的海潮声,听见了树丛中的虫鸣声,再一细听,却是听见了隔壁丫头的均匀的呼吸声,还不时的嘎巴嘎巴嘴,不知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这一刻,隆无涯只觉无限满足,只觉这一世若是都如此过活也不枉此生了,可是上天真的会让他安逸平淡的过完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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