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惊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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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宗开禧元年,金章宗泰和五年,四月底。
武学生华岳上书乞斩害国者韩侂胄、苏师旦、周筠以谢天下之事,沸沸扬扬,最终架不过宰相大人的权势和宋庭汹汹之口。此事委大理寺处理,华岳被流放建宁(今属福建)编管。
当月,宋兵进入金秦州地界,又入巩州来远镇。金枢密院致书宋朝,要求依当年两国协约,立即撤兵,不得入境。然而,宋人以揖盗为名,继续攻扰金国边境,对金国的警告置之不理。
然而,宋兵这些动作并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打草惊蛇,让金国有了准备。
四月底,得知宋国在边境上的一些小动作,金章宗命设河南宣抚司(今开封),以平章政事仆散揆为使,籍诸道兵备宋。五月仆散揆到任后,立即致书责备宋廷败盟。宋矢口否认准备北进,并派人游说,力图使金人相信:宋庭加强边防力度,只是为了防盗,而且戍兵只是些乡勇,并非禁军,没有战斗力。
这一年,也是西夏天庆十二年,铁木真第一次向西夏显示强大的武力。三月,就在郭靖离开蒙古之后的几天,成吉思汗借口西夏收纳了蒙古仇人,率兵攻破力吉里寨(即应里县),并且纵兵瓜、沙诸州进行掳掠。
西夏皇帝李纯佑对蒙古军队的突然进攻束手无策,只得任其蹂躏。四月,成吉思汗退兵经过夏落思城,又“大掠人民及其骆驼而还”。李纯佑对成吉思汗灭亡西夏的企图没有足够的认识,当蒙古人吃饱喝足,抢够东西退兵后,以为从此可以天下太平。于是下令大赦国内,做起西夏再度“中兴”的美梦,并将首都兴庆府的名字都改成了中兴府。
……
郭靖和张若兰在山谷中又呆了三天。至此,他们离群索居已有十天,郭靖的伤势在先天功的滋润和张若兰的精心照顾下,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就算此时要和人动手,只要用力不太猛,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三天中,除了练功,郭靖就是和张若兰研究义军将来的发展策略。经过详细的研究,张若兰对义军的发展,和天下大势,都有了更明确的理解。郭靖也在不断地思考和张若兰提供的信息中,对这个时代的一切知道得更加详尽。
离开山谷后,张若兰没有找到同伙,郭靖也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下,于是两人结伴,继续向中都方向前进。等张若兰找到义军在这里的据点后,再与她分手。
小红马一直没有离开山谷附近,郭靖一声呼唤,很快就到了面前。两人共乘一骑,因为关系与前些天已经完全不同,自有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暧昧和乐趣。
下山以后,缓缓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地方虽然不大,却也还算繁华,街上竟有两三家酒肆可供歇息。
郭靖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家,带着张若兰走了进去。
张若兰还是作男装打扮,想到即将与郭靖分开,不知何日才能重聚,不觉心下黯然。任由郭靖牵着她的手,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虚幻,在张若兰的眼中,只有郭靖才是真实的存在。
望着这张从今以后再也无法忘记,时刻萦绕在心中的阔脸,想到就要分别,不由得肝肠寸断,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起。挽留的话语已经说过,她不想让心上人再增添烦恼,尽管心中难受,还是脸露微笑。
看着郭靖忙碌地一边吩咐人喂马,一边叫小二点了一大桌的菜,真的很想拉着他坐到身边,告诉他,她并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象这十天在山里吃的那些没油没盐的野味,对她来说,已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但她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突然发现,原来看着心爱的人为自己忙碌,竟然也是一种幸福!直到郭靖安静下来,坐在她身边,才柔声道:“夫君,我们只有两个人,哪里吃得下这么多……”
郭靖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夫君好歹也算是个男人,怎能让娘子饿着肚子?可惜我们的事情太多,等将来天下平定了,我一定要请你吃遍天下所有的美食!”
张若兰只觉得幸福快要从胸中溢出,忽然觉得就算暂时分开,也并不是什么很难忍受的事了。将来天下平定了,他们不是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要他心中有我,至于天下什么时候能够平定,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顿饭,两人吃了一个多时辰,其中的郎情妾意,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
就在他们吃过饭,就要离开的时候,酒楼上忽然闯进几位黑衣大汉。郭靖和张若兰对他们的衣着熟悉无比,一看就知是黄河帮众。只是这些帮众和他们没有照过面,也们也没在意这一男一女,一进店就大呼小叫,喝令小二赶紧上好吃好喝。

郭靖本想离开,见到他们进来,又拉着张若兰坐下,装作继续交头接耳的甜蜜样子,却是想听听这些黄河帮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很快,他们就已知道,这些帮众正是沙通天发动出来寻找义军,尤其是郭靖和张若兰这两个头领的下落。而且,不但是黄河帮,连完颜洪烈都派出了兵马,务求将义军这几个头头一网打尽。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沙通天非但没死心,而且连金兵都出动了。
他们又坐了一会,见再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生怕等会再来人认出他们,就想下楼离去。
忽然,黄河帮中一人大声说道:“陆头儿,听说帮主捉到一个小妞,那小妞难道也是那帮山贼的人吗?”
郭靖一怔,看到张若兰脸上已经露出焦急的神色,知道她和自己想的应该差不多,很可能是她的侍女小玉落到黄河帮手中了。
那个被称作陆头儿的听了后,大摇其头,说道:“听四位少当家说,那小妞不是山贼的人,好象是个江湖卖解的,但和那姓郭的小子关系好象不浅。帮主亲自审问过几次,那小妞嘴硬得很,竟是什么都不说。唉,可惜了……”
可惜了?到底可惜什么,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郭靖此时已是大惊,他们说的,难道是穆念慈?所谓的四位少当家,当然就是黄河四鬼。如果黄河四鬼与沙通天见了面,自然很容易猜出自己的身份,穆念慈一人出走,又被黄河四鬼及他先前带的那么多黄河帮众熟识,被他们抓住,倒是大有可能。
想到这里,又听到那位陆头儿说到一半的话,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张若兰见他们说的不是小玉,本来已经放下心,但一见郭靖变了脸色,就已知道,被抓的这个什么小妞,一定与郭靖有关。心中陡然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却立刻警觉,此时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见郭靖要站起身,忙按住了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惹得黄河帮大队到来,恐怕要吃大亏。
郭靖知道她的想法,可是既然听到了穆念慈的消失,而且很有可能落到了黄河帮手里,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将张若兰的手拿开,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不必担心,忽然开口说道:“这位大哥,你说的那个小妞,她叫什么名字啊?现在怎么样?”
“听说那小妞姓穆,叫什么慈的……”店内有十多人,姓陆的头儿以为哪个手下问他,随口答道,忽然觉得不对,立刻住口,回头看到郭靖两人,喝道,“你们什么人?我黄河帮的事,你也敢管?”
郭靖心中怒极,却微笑道:“我就是你们刚才说的姓郭的小子,本来你们黄河帮的事,我是一点都不想管的,不过,既然你们欺到我头上,你说我该不该管?告诉我,那位姑娘现在如何了?告诉我,我不难为你们!”
说话间,他已经挡在了酒楼的出口处。虽然此刻他的手上并没有武器,但这些天武功大进,而且他空手的武功,并不比用兵器差,何况面对这些小喽啰,他当然不会害怕。
“哐啷啷”一阵兵刃撞击声响起,黄河帮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兵器出鞘,一齐指着郭靖。
“你就是姓郭的?”陆头儿长刀忽然一指,叫道,“弟兄们,王爷说了,拿住他和那个女人,赏黄金千两!”
“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名黑衣汉子大喝一声,在陆头儿的带领下,举着武器向冲郭靖冲来,另外几人却分了开来,向张若兰杀去。
“找死!”郭靖大怒,从到中原之后,他还没有杀过人,就算上次酒楼血战,也只是与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拼斗。
话音未落,已冲进黑衣大汉群中,如虎入羊群,闪过乱砍过来的刀剑,双掌翻飞,瞬间拍飞两人。那两人被郭靖含恨出手,打得肉脏立时破碎,人还在空中,就已喷血而亡。
郭靖满面怒容,眼角余光却见张若兰已陷入围困。他抢过一把钢刀,向一名黑衣大汉劈去,叫道:“兰儿,向我这边靠拢!”
那名黑衣大汉举刀抵抗,却连人带刀被劈得连连后退,虎口破裂,口吐鲜血。郭靖却不追击,只想将那位陆头儿抓住,逼问穆念慈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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