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伤后离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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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那最后一道凄艳的晚霞也消失在了西山那一片晦暗之中晚秋的风刮痛了路仁的脸颊,路仁一个人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久久,不愿离去。在这个世上,最疼爱路仁的那个男人,永远的走了。想起父亲那无比慈祥、无比亲切的脸庞,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语,不觉间泪水模糊了路仁的双眼。夜幕沉沉来临,天上开始飞起了点点冷雨。
路仁的父亲是一名堪舆学的大师,但是路仁却没有继承父亲的这一门学问。家里一大堆什么阳居、阴的风水书,路仁从来也没有去看过一眼。路仁由于那年的高考落榜了,于是就回到家乡的县城开了一家手机销售及维修的通讯店,就这样过了几年,如今的路仁已经二十一岁了。父亲是上个礼拜和他的几个嗜爱探险的朋友,在西藏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探险时,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临死前,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铜的洛书牌,交给他们一起来的李叔叔。当路仁拿到这块洛书牌的时候,李叔叔对他说:“小路啊,你父亲的死,大家都很难过,临死前他让我把这块洛书牌交给你,他说,你希望你能完成他毕生的心愿,至于是什么心愿,他说曾经跟你说过。希望你能从悲伤中振作起来,你爸是带着遗憾走的……”
记得父亲探险临走前的那个晚上,父亲表情郑重的走到路仁的房间,对他说:“仁儿,爸爸这一次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回来。”路仁有些愤然:“爸爸,你明天又要走?”
父亲语重深长的说:“你知道爸爸这一生都钻研于堪舆学。在父亲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曾经救助过一位饿得半死的乞丐,这位乞丐前辈是个异人,他精通易学及堪舆之术,他曾给爸爸讲过一个故事:天地万物皆有始有终,这个始终就像一个环,千百年来,大自然与人类都在自己的环形轨道上运行,天地万物才和谐相生。假若这个时空中时间与空间构成的环,与另外一个时空中时间与空间构成的环相交,你说会有可能发生什么?那么就有可能会通过这个相交的点,回到过去。
当时我听到‘回到过去’这几个字后,先是震惊,后又想可能是这乞丐老头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他还说,从古至今很多人都相信,命运操纵与星辰山脉,只要找到传说中的天地自然而生的回头环,在九星连珠的时候,就能打开回头崖的之门,回头崖之门就是连接两个相交时空的唯一通道。但要找到回头环谈何容易啊,他已经找了一辈子了。老前辈说,‘他算过自己的命格,大限之期不远了,要找到回头环就得先找到上古洛书牌,因为回头环是至阴之物,而上古洛书牌则是至阳之物,只有上古洛书牌才能感知到回头环在哪里。我的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只可惜连上古洛书牌都没有找到。天地万物,本就相生相克。我身上这块阴阳玉能感知上古洛书牌的方位,最近我常见到这块玉泛起异样波状绿纹,我估计上古洛书牌就在你们这一地带。唉,只可惜我年老体衰,大限将至,不能完成我毕生的心愿。年轻人,我见你为人心地善良,我今天就把这块阴阳玉交给你’。待我将那块玉拿在手心的时候,老前辈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从那以后,我就将那块玉戴在身上,也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前辈。”
路仁虽不大相信玄学之类的东西,但他由于看到父亲表情严肃,所以就认认真真的听了下去。父亲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说了下去:“我起初也不相信,认为老前辈是精神失常胡说的,但在我三十岁那年,我和几位朋友去县城外西山探险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怪事。”父亲越说越严肃,“那天晚上,我们一路四个人在山上露宿,天气有些冷,于是我们便分头去找些柴火,我在树丛中找着找着忽然我胸前的阴阳玉泛起了波状的绿纹,而且随着我越往前走,那一道道绿纹就越亮。我的心里一惊,但好奇心驱使我一定要弄个究竟。待我走到一簇荆棘前的时候,玉上的绿纹突然变得明亮如灯,我用木棒抛开了荆棘,竟然发现了一口古井,在这荒郊野岭,竟然会有一口古井?为了弄个明白,我顺着从古井里长出来的荆棘藤爬了下去,那口井大约有六米多深,在井底我发现了一个石做的匣子,真不知这个匣子在这里躺了多少年了。那个匣子没有缝隙,只有盖上有一个圆圆的深痕。我一思量,这个圆痕和阴阳玉一般大小,是不是会和这块玉有关呢?于是我就将阴阳玉放在了那个圆痕之内。”
路仁越听越入神,父亲越说语调越重,“忽然,‘哗!’的一声,那个石匣的盖子向后滑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簇金色的光芒从匣子里面发散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古井。里面放着一个小孩手掌大小,状如古锁的铜牌,上面刻满了不能认识的铭文,中间还有一个龙形的图案。”
“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上古洛书牌?”路仁由于入神而迫不及待的打断了父亲的话。
父亲回答说“我当时也不能确定那是什么,过了一会儿那簇金色的光芒便消失了,当我想要拿回圆痕中的阴阳玉却拿不动时,我才想到那可能就是乞丐前辈口中上古洛书牌。”
父亲又点起了一支烟,路仁说:“爸爸,抽烟对生体不好,这么多年了,你总是戒不掉!”父亲笑了笑,把烟掐在了烟灰缸里,接着说“这十多年来,那件事我从没对人说过,我跑遍了祖国的天南海北,名义上是探险,实际上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回头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
路仁听了之后怔了一下,然后说:“爸爸,你真相信那位乞丐前辈说的一切吗?你不觉得这有些荒诞吗?这么多年来你只顾着自己那个荒诞的愿望到处奔走,就连妈妈病逝的时候你都不在身边,你到底爱这个家吗?”由于父亲的话语,激起了路仁对母亲的怀念,路仁一时对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父亲没有回答,只是又燃了一支烟,看得出来,他对家庭和妻子那深深的内疚。
路仁走出了房间,向屋外走去。路仁生活的这个县城虽然不大,四面还有山环绕,却也算的上是富饶安宁。晚上的县城依旧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路仁又来到了县城移动营业厅的玻璃门外,他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来这里了,因为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因为在营业厅里工作的有一位路仁已经暗恋了几年的女孩,那个女孩叫方方。路仁从来不敢向芳芳表达自己心中对她那深深的爱慕,因为他觉得芳芳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美丽而又遥不可及的梦。路仁的个子不高,长的也不是多帅,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读过书,再加上自己的家庭也不富裕……种种的原因,使他变成了一个自卑的人。每当看到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和芳芳又说又笑的的时候,路仁都会觉得自惭形秽。厚厚的玻璃门,就像一块隔世石一样,将她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那夜路仁喝醉了,朋友把他送回了家。父亲为了照顾路仁一夜没睡,待到路仁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爬上了半面墙壁。父亲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字条:“好儿子,爸爸和几个爱探险的朋友又出发了,这次我们要去的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据我的测算与估测,和洛书牌许多次的奇异抖动,我估计这么多年来爸爸要找的回头环就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那一带。以后不要在和那么多酒了,对生体不好啊!不要总那么自卑,其实你也有好多优点的,爸爸相信你。望儿珍重!”
父亲写的纸条路仁一直都没有扔掉,可是如今,却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没想到那天晚上的谈话,竟是路仁见过父亲的最后一面。路仁知道,其实父亲是爱自己、爱家庭的,只是他放不下心中的追求。想到这里,路仁心中又泛起一阵深深的难过。路仁想起了李叔叔对他说的话,父亲是带着遗憾走的……
看着手中的洛书牌,中间的龙形图案栩栩如生,路仁决定无论是真是假,就算这一切只是一个荒诞的传言,他也要去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去一趟,这样也能为父亲未完成的心愿尽一份力量。
明天就要走了,路仁带足了探险的包裹和用品。他又一次来到了县城移动营业厅的玻璃门外。芳芳还没有下班,她那瘦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敲着,就好像从来也没有休息过,路仁看到,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路仁悄悄的在玻璃门外看着芳芳,心里不觉道:芳芳,我明天就要暂时离开这里了,方方,你保重啊!
坐了两天的火车,才驶入了青藏铁路内,自从青藏铁路通车之后,到西藏就不用走那颠簸的川藏公路了。在火车上,路仁发现了挂在胸前的洛书牌曾发出异样的抖动,而且越靠近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方位,抖动的频率就越来越强,路仁也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拉萨,看过了布达拉宫,路仁又买了些压缩饼干之类的吃的东西,便乘车向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方向赶去,一路上胸前的洛书牌更是抖动的越来越激烈,路仁充满了些许困惑、些许兴奋,还有某种不知名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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