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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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看见幻月脸上流下来的泪珠,晶莹,闪着一点点的光。但她马上擦去,然后对我点了点头。我对她笑。但因无法忘记那幕悲剧,笑容牵强。
日落。云灭,风止。
他们的背影渐渐模糊,消失在涌来的大雾中。
我看了看天,那七颗茫星正在渐渐消逝,空留火红色的太阳。我低下头,看到刚刚做好的墓。于是,我坐在旁边,摸了摸刻在上面的字迹:千神之墓。
冰冷,枯静。
枫叶纷纷坠落在千神的墓前,铺成一片火红。我回过头,隐约看到覆盖着火红枫叶的千缘山,天地一色。我知道,那株梨山枫已经开始落叶。
暗淡笼罩在千神的碑上,骤然形成一种死灵之气。我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对它轻轻地说:“千神,你还好吗?”
天边划过一颗暗色流星,殒灭在茫茫天际。我想那一定是千神对我的回应,于是我笑了,但并不开心。我躺在冰冷的大地上,空气中漂浮着的十三颗幻星依然存在,闪着各种颜色的光,但都显得消沉。我想,那些星也在为千神祭奠。
黑夜毫不留情夺去了光芒,周围一片死寂。我已经伸出了双臂,我要召唤自己的心界。
没错。一直帮助别人寻找幸福的我,却终究没有得到自己的所求。可能我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千神、母亲?还是父亲?或许都不是。
我双手间已经泛起了白色的光芒,撕裂夜的黑暗,扰乱死灵的徘徊。我闭上眼睛,黑色的场出现在身边,我可以听到它绽开的声音。我走了,去自己的心界……
黑暗。
我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星,也没有人。
空空如也,一切皆无。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心界。一片黑暗,一片静寂。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心,却什么都没看到。因为这里全都是黑暗,所以我看不到。
我不知道我的心界、我的幻星上究竟有什么。我所有的记忆?我不知道。
我的心,是空的。
冷火!燃烧的冷火!一团迸射的火焰无情撕破黑暗。抬起头看着火焰之源,发现那是我自己!另一个自己。
他握着“绝零王”,冷火伴随着冷光迸射出来,照耀在他的脸上,映出了忧伤和痛苦。
但他依然自信地看着前方。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就已经来到我的面前,问:“你迷茫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这里都是黑暗,我看不到。”
“不,这里并不黑暗。这里有你心中的一切,但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看不见。”

我还想问他,却光影俱灭。我还是呆呆地看着黑暗,弥漫在空间中的黑暗,想着另一个我对我说的话:“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看不见。”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火焰!空气刹那间变得炽热,凝聚在那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我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父亲!
是父亲!长长的银剑绝零,被火染红的影燃披风,还有火焰般的红色瞳孔。是他!
我的泪珠一滴滴地坠落在地上,我大声喊着:“父亲!父亲!”
父亲的脸却依然冷峻,他对我说:“一名战士是不能哭的。”
我当即擦干了泪水。父亲走过来:“孩子,你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但你还是不能够发挥到及至。”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还没有释出,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不能。”
然后,父亲的火焰伴随着他渐渐消退。我没有阻止,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幻影。但他的话,依然让我不能明白。
黑暗?掩埋?我?
枫叶翻飞,散着冷气。
一片冰枫落在我的眼前,我拾起它,在上面看到了母亲的身影。虽然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母亲的样子,但我这次没有哭,因为我是一名战士。
母亲望着我微微一笑,灿烂如阳光,她说:“孩子,你还是不能找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是的。为什么会这样?母亲。”
“因为你用黑暗将它掩埋,所以你不知道。你要完全释放你的心。”
枫叶凋零,母亲如水般消逝。我依旧没有留恋,我渐渐懂得了那句话的意思。我的确用黑暗将自己的心掩埋起来,所以我会迷茫。
我知道了。
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在天边划过。我看到了,那是千神。火红的翅膀燃烧着天狼之火,星辰围绕在它脸的周围。它对我说:“燃,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是幻影?”
“不,我是千神,真正的千神。”
“你骗人!千神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被我的剑杀死了!”
我的心再次癫狂,我的泪又突破了战士的规则,掉落在地上。
千神的脸上似乎也显出了忧伤。它对我说:“不,燃,我没有死,我永远在你的幻星中飞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真的是千神?是的……你是千神!”一阵狂喜,涌上我的心头,在我和千神之间。
“千神,你恨我吗?”
“不,我不恨。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为什么那么傻?”
“我们必须要对立。我宁愿自己死掉,我不会让你死。”
“你就是我,你死我也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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