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梅开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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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岚,为霜,吃饭了!”母亲对着一双儿女的房间喊道。
“来了!”十岁的儿子陆为岚闻声而到,像龙卷风一样卷到饭桌前,伸出一只手就往餐桌上伸。
“等一下!”母亲的手也是随后就到,一下子就制止了桌上的佳肴被涂炭。
“洗手去!”她笑着吩咐道。
“干吗?我……”陆为岚刚刚要抱怨的话语硬是被母亲的眼神生生给憋了进去,乖乖得进了厨房,“哗哗哗……”水龙头开得老大,溅得一身水出来。
母亲摆好了碗筷,却不见女儿出来,又吩咐儿子,“叫叫你姐姐!”
“怎么又是我!”对着眼前的美食只有看得份,陆为岚忍不住了,抗议道:“她饿了就会出来了!“言下之意就是没出来就是不饿,所以没有必要叫她。
母亲的动作停止了,眼睛一直看着他。
有些心虚,“姐姐!吃饭了!”依旧粘在椅子上,眼睛依旧盯着菜肴,手依旧拿着鸡腿往嘴里塞,只是牙齿嚼着时候顺带含糊得喊了一声,这就叫叫了。
母亲依旧目不转睛,心,更加虚了,陆为岚赶紧逃离餐桌,自以为避过母亲的眼神攻击,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体还未站稳,手中的鸡腿就已经不知去向。
陆为霜嚼着鸡腿坐在餐桌上,精神却十分散漫,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一样,嘴里还不停得念叨着什么。
“啊!真是过分,这是我的鸡腿耶!”陆为岚回过神来,两只手又去抢姐姐手中的鸡腿。
手又被挡住,母亲对他笑道:“不是还有一只吗?”
“这句话你应该对她说!”陆为岚对母亲的偏心真是有点冒火了,“这世上哪有弟弟让姐姐的道理!”心中嘀咕道,却不知这期间饭桌上又起新的变故,陆为霜以惊人的速度嚼完一只鸡腿,又抓起另一只。
“啊?”陆为岚目瞪口呆,姐姐的速度让他没有办法去抢,只有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宝贝鸡腿进入她的肚子王国。
“嗯!”嚼完两只鸡腿的陆为霜满足的擦擦嘴巴,又起身离开。
“为霜!吃点饭吧!”母亲将碗端到她的面前,她还是走了,根本就没有听见。
“可恶!你站住!”陆为岚咽不下夺鸡腿之恨,忽得一声挡在她的面前喊道:“还我鸡腿!”
“啊!”陆为霜并没有被他的喊声镇住,一双精神散漫的眼睛打量了他半天,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心,有点发毛,“你干什么?”陆为岚怔怔道。
“有吗?”陆为霜像是忘了刚刚发生的事,伸了一个懒腰,走进房间“砰”得一声关上房门。
“混蛋!”陆为岚气得直冒火,非得冲进去跟她决一死战。
“回来!”母亲抓住他的后衣领,像是提一只小狗一样将他提回饭桌,两只手看似温柔其实像两个钳子一样将他按在椅子上吩咐道:“吃饭!”
咽着桌上的其余美食,却让他无味,想着两只肥嫩的鸡腿正在姐姐的肚子里哗啦呼啦的翻滚,真是可恨!筷子将碗划得啪啪作响,以表示心中的不满,对面的母亲却无视他的抗议!
“这孩子一天到晚不吃饭,是不是食欲不振?”母亲自语着的脸上有些担忧。
“是吗?吃了两只鸡腿还叫食欲不振?”陆为岚心中嘀咕道。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母亲继续自语。
“是吗?看她吃鸡腿的速度,倒像是有病!”陆为岚继续嘀咕道。
然的惨叫不亚于六月天的劈天巨雷,差点将屋顶掀翻。
“噗!”陆为岚差点没有让汤给呛死,咳嗽着赶紧去喝水。
“出了什么事?”母亲神情大变,赶紧起身冲到房门前喊道。
喊声随即停止,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为霜,为霜!”这样的安静反而让母亲更加担心,拍着房门急道:“为霜,开门!”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搞什么?”陆为岚再也忍不住了,力量跟着刚才的鸡腿之恨一起爆发,一脚蹿在门上,强行开门,“砰”得一声巨响。
只见陆为霜一个人趴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为霜!为霜!”母亲赶紧跑过去喊道,两只手将她抱起,“你怎么了?”
陆为霜两眼一直闭着,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喊道:“我要死了!”
“什么要死要活得,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母亲奇怪道。
“去死吧,去死吧!”陆为岚一旁起哄道。
母亲眼睛一看他,立即低下头道:“不要死,不要死!”
“这个,这个…….”陆为霜指着电脑有些语无伦次了。
“什么这个?”母亲顺着她指得方向看着电脑屏幕,原来是一封邮件,从出版社发来的,内容如下:
你的小说内容空洞,没有什么章节,短句过多,语言不知要说什么,语文基础不过关,请多培养之后再走之路吧。
“就是这个…….”陆为岚盯着电脑半天,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被甩了,姐,怪不得你要死了呢!”
“原来是这样。”母亲明白了,笑着温柔着赶紧安慰女儿道:“不要紧这次退了,再写就是了,再说的东西比较因人而异,不是一家说你不好就不好,再多投几家试试!不要沮丧了,也不要难过了!”
“是啊!姐姐,其实你算不错了,虽然被人甩了,最起码人家还会甩你,哪像我连让人甩得机会都没有!”真是越说越糟糕,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这个出版社!”陆为霜突然跳起来,继而神情黯淡喃喃的说:“竟然说我的语文基础不过关,说我不过关,我不过关…….”她在电脑前转着圈,双手插在腰上,“我可是去年高考文科状元,他竟然说我的语文基础不过关,真是太过分了!你不要就算了,有眼不识泰山,不懂得欣赏,唉,恨无知音赏,知音世所稀啊!”
陆为岚有些迷惑道:“妈妈,她这个样子是沮丧难过的样子吗?”
母亲怔怔道:“神情算……是吧?!”
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的脚步已经慢慢走近,窗台上的红梅花终于含苞绽放,开出了第一朵红梅花。
梅花可是古代诗人词人的宠物,咏梅颂梅诗词多不胜数,要说爱梅致胜的人,应该推崇有梅妻鹤子之称的杨逋,以梅花为妻子,真是到痴的地步了。
但是在众多咏梅颂梅的作品中,陆为霜唯独喜欢的是《红楼梦》中邢岫烟写得那一首咏红梅花,出自第五十回,芦雪庵争联即景诗,暖香钨雅制春灯谜。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红。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它冰雪中。
邢岫烟是陆为霜颇具喜欢的一个人物,虽然她的出场不多,但是她那守得贫又耐得富的性情很让她佩服,她的这种性格就像诗中所写的一样“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它冰雪中。”要不,为什么连王熙凤的心中都更是敬重她呢?而她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有邢岫烟的这种淡泊安然的性情,可是……
“姐姐!你上次吃了我的鸡腿,这次我会在你没到饭桌之前就将它们吞进去的!”陆为岚对着她吼道,几天前的事到现在还在他的脑中记着。
“连家里的竞争都是如此激烈,何况是在外面,唉……现实就是现实!”陆为霜叹了一口气。
“零零零……”她被门铃声搅得心烦意乱,喊道:“为岚,有人来了,开门!”
耳朵盖住,充耳不闻,陆为岚躲进房间里嘀咕道:“反正是不会找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个混小子,跑到那里去了!”陆为霜,口中骂道,一边跑出来开门,怔住。
一排整洁的牙齿,伴着两片张开的嘴唇,一串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为霜。”
“你……”陆为霜身体有些僵硬,嘴巴里说出了一个字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人躇了半天?”陆为岚见房外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好奇跑出来喊道,一看还在铁栅栏外的男子,高兴喊道:“刘哥哥,你回来了!”
“是的,为岚!”男子对他笑道。
“你干什么?”陆为岚撞开姐姐,亲自开门,将口中的刘哥哥拉了进来。陆为霜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进了客厅。
“刘哥哥,不是还有半年才到时间吗?”陆为岚兴致颇高。
“哦,为岚对我的事情倒是很清楚!”刘哥哥笑道。
“那当然,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就天天都在想你,算着日子过!”陆为岚夸张道。
“是吗?好,看在你这么想我的份上,这个送给你。”刘哥哥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他。
“什么什么?”陆为岚惊喜道,迫不及待就打开,原来是最新的游戏机,“好!这下非得让我们班里的人眼馋死!”他双手举起来喊道。
“一边玩去吧!”刘哥哥摸摸他的头道。
陆为岚便乖乖跑到房间里去了。
“喝水!”陆为霜倒了一杯水放在刘哥哥的面前。
“谢谢!”那人笑道,接着两人是一阵沉默,只有陆为岚玩得游戏机那呼呼的声音。
“怎么?一直都是不说话,是不是我来错了?”刘哥哥笑道。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陆为霜道,朝弟弟那里奴奴嘴巴道:“最起码对他不是!”

“你还是老样子!”刘哥哥笑道,又问:“那就说点什么吧。”
“你怎么回来了?”陆为霜有些奇怪。
“我不应该回来?”刘哥哥怪道。
“不是…..”陆为霜自悔失言,纠正道:“是不是太早了?”
“也就早了半年。”刘哥哥道:“是方教授要我回来的,听说新的研究所已经要开始建造新的工作室,他要我回来当助手。再说,我自己也想回来,在外面的几年,一个人真是不习惯……”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还是一个人吗?”陆为霜心中重复道,又问“方教授,在哪里?”
“你不知道他?”刘哥哥怪道,眼睛看着她。
“我,我应该知道他吗?”陆为霜对他的反应更加奇怪。
“看来你的社会恐交症还不是一般的厉害。”刘哥哥无奈道:“就是你读的那所兴华大学的一个非常有名的电子技术工程师,方有为教授!”
“你都会说他是电子技术工程师,我学得是文科,不知道有什么奇怪。”陆为霜不服抗议道。
“本来是没有什么奇怪,问题是他是你的电子计算机导师,而且教了你一年了!”刘哥哥喊道。
“哦!是吗?”陆为霜的脑海中似乎是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了。
“怎么样?过来帮帮我。”刘哥哥对她发出邀请。
“我?”陆为霜怪道:“我可以帮什么忙?对着电脑,除了打字和看动画片之外,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干了!”
“我们决定技术开发和品牌设计,广告宣传一起搞,这样的话只要研制成功就可以立即推出市场,所以,还是需要你这个高考文科状元帮忙的。”刘哥哥笑道。
一听到高考文科状元这几个字,又让她想到出版社发回的退稿邮件,语文基础不过关,脸不由有些发热赤红,“还是……还是……不要好了…….”
“为什么?”刘哥哥想了一想,像是明白了,笑道:“是担心要跟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吗?不用担心,除了我和方有为教授之外,其余的都是兴华的学生,而且不会很多人的…….”
“问题不是在这里啦。”陆为霜为难道。
“那是什么问题?”刘哥哥有些奇怪了。
“其实,我现在的成绩…….”陆为霜有些难堪,说不出口。
“成绩,什么成绩?”刘哥哥更加奇怪了。
“是真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这么丢脸的事情非得要我说出来吗?”心中打着小九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那是因为姐姐这次期末的成绩亮了红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为岚说出了她想说又不好说的话。
“啊?”刘哥哥的嘴巴张得老大,呈化石状态僵硬了半天,口中吃吃道:“这……这……不太可能…….吧……”
陆为霜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喂,你可是上届的高考文科状元,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考试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刘哥哥还在找着借口安慰自己。
陆为霜摇摇头。
“我看八成是去年的高考太简单了!”陆为岚嘲讽道。
“所以,我想我不行的,你还是另外找别人吧。”
“不行,这绝对不行!”刘哥哥站起来喊道:“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大二的保荐生名额怎么办,要是取消了,你又怎么上得完这个大学?”
“上不完就上不完,反正我也不想上了!”陆为霜低着头缓缓道:“那种感觉又来了,我受不了,那里的人,我根本没有办法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又是那种环境!”
“那阿姨怎么办?你还要她继续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开店卖面包吗?还有为岚的又要怎么办?”刘哥哥道。
“我退了学就可以帮妈妈了,就算靠那个面包店要供为岚也不是一件难事!”陆为霜道。
“你真的这么想?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直都想做这样的人!”陆为霜起身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想再有那种感觉了!”
“你以为没有那样的环境你就不会有那种感觉了,那种感觉已经在你心里扎了根,你是逃避不了的,为霜,你面对现实吧!”
“我知道它在心中,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拔除它,但是我会尽力去避开它,避开一切可以引发它的导火索!”
“不行,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为霜,听我一句话,再试一下,你再试一下!面对它,试着去面对,好吗?”刘哥哥双手扶着她的双肩摇晃着道。
陆为霜久久不出声,只是一直看着他。
“其实,你也是不甘心这样的,是吗?”刘哥哥的脸上有些痛苦缓缓道:“就像我当初不甘心一样。”
陆为霜心中一动,一个遥远的声音像是穿越着时空传到她的心底,掀开她那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为霜,请你帮帮先平,请你帮帮他,求求你…….”
心中的冷漠被这个声音稍稍打动,有些融化。
咬了咬嘴唇道:“好的,我再试一试吧。”
“好了!”刘哥哥神情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右手朝上打了一个响指,立即道:“事不宜迟,最先是要让你的文科成绩恢复以前的水准,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埋头苦读。”忽得一声身体已经窜进陆为霜的房间。
“恢复的这么快,刚刚是催眠吗?”陆为霜怔怔道,心中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糟了,我的电脑!”
“噼里啪啦”刘哥哥十指在键盘上猛飞,最后一按回车键满意道:“搞掂!”
“你干什么?”陆为霜来迟一步,电脑已经黑屏了,“你到底对我的电脑做了什么?”她病急乱投医,也在键盘上胡乱按,电脑还是一张包工脸。
“姐姐,你就算了吧,连最简单的电脑中毒都要我来帮你消除,你又怎么能解开刘哥哥特地弄得电脑关机程序呢?”陆为岚在一旁实话实说。
“还是为岚聪明!”刘哥哥拍着他的小脑袋瓜子笑道。
“你快打开,我还要用呢!”陆为霜是电脑白痴,真是一筹莫展。
“有什么用,不就是又看漫画吗?我知道你的爱好!”一语中的。
“我还要写作呢!”
“得了吧,姐姐,你还嫌没有被出版社甩够啊!我都要看不下去了!”陆为岚一旁扮着羞脸道。
“什么,被出版社甩了,看来你的成绩还不是一般的差!这个电脑真是罪魁祸首,我要把它永远封印!”刘哥哥又要敲键盘。
“不,不关电脑的事,是我自己学习不认真,不用功,你就别再弄了!”陆为霜抓着他的手哀求道。
“那好,你这次大二非得把保荐生的名额给我拿到手,还有,以后每天放学都要来我的工作室学习!”
“学习?”陆为霜睁着眼睛道:“不是帮忙吗?怎么降级了?”
“就你这样只会越帮越忙!”刘哥哥道,转身就走。
“等一下!”陆为霜喊道。
“什么事?”他顿住脚步回头道。
“那这个…….”陆为霜指指电脑道:“要怎么打开?”
“等你的计算机考试过了关的话,自然就会知道怎么打开了!”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陆为霜伸出食指试探道:“能不能先教我一点点,就一点点…….”
“这不可能!”断然拒绝。
“《网球王子》才刚刚开始呢,这要我怎么忍得下去!”陆为霜心中十分不舍。
“其实想上网还不容易,学校不是有电脑房吗?”房外传来悠悠哉哉的声音。
“是啊!一个钟三块钱,这个我怎么耗得起!”
“那就来我的工作室吧,免费,不过要限定时间!”房外的声音越来越得意了。
“先平哥,喂,先平哥,能不能商量一下,通融一下……..”陆为霜追出去喊道。
兴华大学,一所由联嘉兴集团为首创立的私立大学,以培养集团精英为主的综合型大学,每年都会以高价招进高考各科状元以及在各种竞赛上的获奖者。
在这里的学生分为三种,一种是因为家境贫寒但是又是学习十分优秀而上不起国立大学的学生,这种学生就是保荐生,不但学费和学杂费全免,而且奖学金也很高,但是他的保荐生每年都要考一次,而且名额有限,要是没有当年考到的话,就只有按普通生对待。
第二种就是家境允许想将来进入联嘉兴这种国际型集团工作的学生,他们想在这个大学里找到进入这些国际集团高层的最佳和最快的道路。
第三种就是这些跨国集团的首脑派出在这所大学里专门培养的继承者,他们不是集团中首脑的儿子就是女儿,要不就是很亲密的亲戚朋友,他们除了接受培养之外,还有另外的任务,就是在这个学校里物色到适合自己本集团人才,将他们招揽到集团中。
要是说陆为霜是第一种学生,那么这位刘哥哥刘先平就是第三种学生想要招揽的那一种学生。
刘先平,五年前高考理科状元,进入兴华大学之后,连续三年以最高成绩夺取保荐生名额,最后被联嘉兴保荐到美国硅谷留习高精电脑软件技术,目前刚刚留学回来,跟以前的恩师方有为教授一起进行联嘉兴新的电脑软件开发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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