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怜太子淡如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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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榻之上,一位不过壮年四十岁开外的人无力的喘息着。凌乱的发丝中隐约能够看到几丝银线白发,这位皇者的脸庞显得虽病态,但岁月的痕迹没有给他留下苍老的皱纹。皇帝不时的的喉结咽一下,伴随着无力的呼吸声,额头上缠绕着玄黄色的祈福缀带。身上则是一件玄黄色的内衫,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纹理时隐时现的祥云绣纹。皇帝的身上则是一条白贴边淡色玄黄锦被,锦被上绣满了好似印花的有规律顺序排列的繁体吉字样的图案。皇榻上一角还堆放着一条临国送与的长白峰白虎皮,相传长白峰的白虎皮披者有治疗百病的特效。
太子低下头去轻声的凑到父皇的耳边道:“父皇,儿臣特来晋见。”
皇帝略有表示的嗯了声,抬起好似千金沉重的右臂示意着随侍宫女将其缓缓的抬起上半身来。太子则也跟着宫女将其父皇靠正在皇榻的一角,另有一名宫女赶忙将那张白虎皮垫到皇帝靠的榻角上。皇帝费力的支撑起身体,喘息声似乎有些急促。
待皇帝稳当后,太子道:“父皇”。
皇帝嘴角挤出一丝惨淡的笑意应了一声,声音沙哑的道:“我儿今日到是来的甚早。”
太子偮礼道:“儿臣向来事务有忙,应当早些来访。”
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嗯,应多勤力些。我儿国事能力有限,政务要多问太宰缪子铭才是。我儿即为监国理应勤力,勤力。”
太子偮礼应声道:“儿臣铭记。”
皇帝略有所思的询问道:“老五~何时才到?”
太子听后惨笑道:“听翼卫禀报五弟在过一日便可到京,河西郡离京五百多里路途遥远,还望父皇不要心急,以免伤身。”
皇帝听后似乎精神头好了许多笑着道:“你五弟封邑的河西郡多产良驹,要不为父为何要将老五封到离朕这么远的地方。”
太子听后心道五弟常年在外领封,就连最基本的王贡岁银也是多年欠下,宗正大臣多次向父皇请示都被父皇驳回,看来父皇宠爱五弟之心有多重啊。
太子想着便道:“若父皇觉得五弟离父皇太远,儿臣可传父皇之令改封五弟于佩远郡。佩远郡离京都只有百里之遥,多有富余。”
皇帝听后笑着道:“我儿孝心朕知道了,但你五弟多年都在河西之地,已经对河西有所感情,改封之事不提也罢。”
太子见父皇回绝只得应声答应,之后父子俩又谈了些事情,太子便起身道要赶往内阁澹殿与内阁大臣们处理政事而告退。内阁澹殿本是大衡国皇帝与亲信大臣们长往探讨政务之所,自大衡国第五位皇帝“瞬筱皇帝”苍玮颁布“政立”开设内阁政务集权中央后便五百余年中没有更改过。同时也是历代大衡国太子监国被委任政务学习之场所。澹殿其殿原本为开国皇帝“安武大帝”时期一所仓室,几经修改而成。其没有其他殿堂般之浮华,黄釉色的屋顶叠连着色泽不一的黄釉顶瓦,暗色的有的是因为以经数百年风霜而褪色,鲜亮的则是历代皇帝下令整修的结果。澹殿的朱漆木柱光滑如新,而澹殿的基石则也是只有一米砌成的杂岩石台基。
太子行走于澹殿里,光滑而又泛黑的杂岩砌成的地面则能够将人的倒影照射在其中,看着忙碌着的内阁大臣们。一名端坐在内阁澹殿偏正位公文案上的六十多岁老者,黑白错综的发丝,深陷的眼窝中两点锐利的目光正在快速的翻阅着案上的公文。其一身紫色的官袍,袍服胸部与两臂上醒目的绣有用银线压花的一品文臣的太白金鹤团纹图案。透过这几组团纹图案可以看到鹤身与团纹闪烁着的银光,而这位老者便是大衡国的太宰“建禄侯”缪子铭。
太子见状便没有去打扰太宰处理公务,皇帝虽然将太子定为监国,但却将监国玉印交予了太宰来掌管。使得太子监国形同虚设一般,而太宰缪子铭为首的内阁领班大臣从政半生,在朝中多有威望与资历政务处理甚是妥当,使得太子更如名为监国实为观者。在太子将要前往内堂时,太宰在一位侍从的提醒下才注意到太子领班,便起身对太子行偮礼,待太子回礼后便又埋头与堆满各地公文的公文案上去了。在兑德代开内堂的朱漆门时,太子环顾的看着宽敞的澹殿内到处的临时公文案和忙碌于巨大朱漆木柱下四处游走的紫袍,红袍的大臣们。一屡屡公文案上的灯火仍是不息的在长明着,不免心中一阵酸楚与无可奈何,随后转身步入了内堂之中。

无事可作的太子懒散地躺坐在了内堂中的行榻上,看着内堂墙壁上悬挂着的珍惜狮虎皮毡。
太子笑着对站在身边的兑德道:“本太子每当看到这张狮虎皮毡,总能够想起我苍氏子孙“皇脉”之祖。我安武大帝联临灭稽,土厌巨人立在了稽国的代殿。扫了稽国易氏太庙断了易氏的皇脉。如此制霸,我苍氏子孙甚为荣耀。”
太子说着轻轻的摇了摇头便不再说了,兑德见太子如此消沉本想开口相劝,但又想到这里是内阁澹殿便又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太子见兑德这般也觉的好笑,但是眼下的事情却让这位年轻的太子怎么也笑不出来。太子心里想道:苍朱啊,苍朱。你虽身为太子,可是你的父皇和你的兄弟们谁看好你呢?你的父皇心里只宠爱着老五“河西英王”苍诸,和你同胞的胞弟“尚郡王”苍亥只想着自保,除了有一部分尊嫡长之序的臣子和你外公“瞭元侯”林觉的拥护是不够的啊。老五私自屯兵于河西郡,父皇本应从翼卫那里知道,但父皇却没有制止也没有警告和说起,看来你这太子东宫之位终将不保矣。
一天的内阁澹殿的事务如往常一样清淡如白纸一样匆匆而过,在夜幕降临之下苍朱太子完成了他静坐一天的监国行程回到了东宫。隐约间能够看到一名女子正坐在东宫花园里的凉亭里歇息,东宫花园里随着夜幕的降临百花也为之淡色。四角凉亭里那名女子好像正观赏着不远处一颗矮萤树盛开的夜萤果有些失神,夜萤果如同萤火虫般的萤光随着丝丝微风而轻身摇曳着,好似在为这名观赏它的女子表演一般,女子的身边还立着两芊细的身影,可以判断出应该是随行的两名宫女。苍朱略微的停顿,身后的兑德本想宣报但却被其摆手拦下。在略微停顿之后,苍朱与兑德主仆二人缓步回了东宫。
一天的忙碌只是静坐的苍朱太子无聊的翻着一本名为《惠法禅卷》的书卷,躺在睡榻之上。苍朱的东宫里摆放着的陈设如同苍朱当初刚被下诏册封为太子一样,皇帝自此再也没有对东宫有过摆设的添加与封赏。鎏金的树形灯冕分为六个方位摆放在东宫太子寝宫里。一张古老而陈旧的屏风将苍朱太子睡榻隔藏起来,屏风边框为朱漆木包裹着的梭织山水画卷的屏风画面,薄纱般的屏风画面可以隐约的透过屏风看到外面。衬托着六盏鎏金树形灯冕的昏暗灯光显得寝宫里的每件器物都带着一层淡淡的玄黄色。
夜色在略微深陷下有夏虫在低声的嘘声颤唱,轻盈的脚步声慢慢的走进了太子寝宫,苍朱似乎在那轻盈的脚步声刚踏入寝内便听到了,但并没有过多的去留意那脚步声的主人,仍是在掀翻着手中的书卷。那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薄纱裙摆扫过宫中方型石砖砌成的地面,缓缓的来到了苍朱太子的睡榻旁。
解释:
翼卫:大衡帝国皇室的近卫军之一,为古代西王母氏三青鸟后裔。为三清鸟痕葑氏与凡间一女子所生之后,其以痕为姓氏被后世称为“三青族”。身如常人,背生羽翼。羽翼呈青碧色,其善飞,并多力士。多居于小三危山千年榕树林中,在“安武大帝”时期被征服。后臣服于大衡帝国,并成为“安武大帝”身边的近卫甲士。因“三青族”族人稀少,因此翼卫的建制只有五百翼卫近卫甲士。其“三青族”凡族中妇孺老幼都得苍氏皇室特封为贵族身份。
河西郡:大衡帝国“宁隆皇帝”第五子“河西英王”苍诸封邑,郡中多有养马之民,自延国时便为延马驯养之地。历经百余年,其郡民风尚骑射,善马战者众多,成为大衡帝国骑兵之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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