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裹行天 第九章 激动与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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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然位于古倾山脉西南沿线,是西部最为靠北的一座城。洛河中游一段穿过丰然,将这座大城一分为二。这一带因山而形成盆谷之地,洛河中游两岸,土地丰沛,物产丰盛,是北部通往西南的交道口。魔宗七中的娑纱凝夕,之前受命宗主,带领四中的精英,外加离所制的人偶数千,以及四藩王旗下精兵数万。自魔宗西南境出,几个月来,一路横扫,摧城拔寨,势不可挡。将魔宗的黑色大旗,一直蔓延飘荡于古倾山脉的西南。照此势看来,用不了多久,西南之地也将臣服于魔宗之下。与华阳的冲突,便是一触即发!
城上悬着魔宗七星血月大旗,以及西藩王彭祖海的彭字缀边旗。看来这座城已经划归西藩王所有,城门口所驻的,也是西藩禁兵。
他们到了城门口,醉出示自己的金牌,与月那块一模一样,也就是洛奇曾经从月身上摸走的那块。七很少在各地游逛,而且他们只听宗主号令,每每执行任务也是行踪鬼魅。真正见过他们的人并不多,所以需要带上金牌以证身份。
表明身份,自然畅行无阻。很快驻守此地的西藩王信臣已经亲自来迎,将他们一路送至城中最大的院邸。这里虽然已经战罢月余,但硝烟未尽,仍有余党作乱。贸市还未恢复,人心尚且惶惶。街上到处都是执戟着甲的军人,墙壁上贴满安民告示以及缉拿人犯地示令。这般情景。于洛奇并不陌生。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身处战火,但彼时那耳畔嘶吼,眼底血光依旧时时显现于脑海,成为她一生都无法彻底忘记的梦魇。只有历经创痛的人,才会格外渴望及珍惜平静,才会懂得,平淡静漠的生活是如何的弥足珍贵。
西藩王彭祖海此时随夕亲征。已经跟着大军继续东移南下,这座城暂由他的亲信掌管。他们到了落脚的地方,先暂时以作休整。
其实此行,他们在归栖岭并没有耽误太长地时间。只是这一路实在遥远,之前奔波的太过辛苦,着实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加之洛奇在出门之前曾经受过重伤,伤没有完全养好便又失了血,身体实在称不上好。从归栖岭出来的时候,又失了血,她又强撑着当了几天的猎户。所以。精神意志一旦松懈,身体马上开始叫嚣起来。她洗了澡,连饭都懒怠吃,直接钻被窝睡去了。
他们所住的这个院邸,原本是丰然城主于南门街口的别苑。他的正苑官衙在丰然城破的时候受到创毁,目前还未开始修缮。这座别苑前半段也塌了不少,所幸后面还有几个院可以住人。现在暂代城务的官员也住在这里,他们来了,便腾了东院给他们。
月洗过澡踱到正。见内侍正在摆饭,没见着洛奇出来,眼不由自主地就向斜廊门那看。内侍见了他。恭敬的拉开椅待他来坐。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你没去叫花洛奇过来吃饭吗?”
“回禀月,刚才已经去叫了。花大人已经睡下了,说不吃了。丘大人身体不好,大夫说一会熬药粥送过去。醉出门了,这里…….”内侍根本眼不敢抬,一叠声的说着。首发他口中的丘大人自然是若水,代掌官员一见若水情况不佳,根本不等开口吩咐。便传了大夫来瞧。血河在魔宗的身份微妙,所以任何人也不敢怠慢。
内侍看到月不像是要坐下去吃饭的样,吓得手有些抖:“那,那个已经留了几样小菜。不如奴才现在送,送给……”他去传饭的时候洛奇已经钻被窝了。他只在门口听到她说不吃了。哪敢强冲进去拖人出来吃。但若是因她不肯吃饭,月恼到他们头上。死得就太冤枉。
之前他们只见过七中的夕,那一位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根本难以琢磨地主。一个不悦,脸上没什么变化,手指间就是飞灰烟灭。听说七皆是如此,这下来了两个,更令人战栗不以。
“不用了,等她起来再说吧。”月说着,径自坐了下去,开始慢慢吃东西。他的回答让对方松了口气,看他吃东西也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他举止优雅,动作虽然慢却闲而不散,端方有态,神情淡漠却让人动容。因他五官地精致,形体的优美。
但谁也不敢在这里看,就是因为没有喜怒才更可怕,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或者先兆。所以内侍们帮他布好菜,便一个两个的全闪了没影。正里袅着淡淡的百合,外面是一团花繁叶茂,这里已经春意融融,一派浓景缤纷。而他坐在这里,就更是为这里添上旖旎美艳的姿彩。
他慢慢的吃东西,吃的是什么,居然尝不出味道了。他地味觉与嗅觉一向灵敏非常,但此时,他却食不知味。现在吃,只是为了身体的填补,却丢掉了吃给他带来的感觉。
当他从她那里获得触觉,从肌肤的贴近得到情感的滋补之后。却突然发觉,这情感开始受她地影响与控制,当她那张古怪多变地面容不再眼前出现的时候,他突然变得迟钝而昏噩起来。她吃东西地时候大大咧咧,常常会弄出各种不同的声响。叮咣五四,没半分安静。但是现在,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有些烦燥!
他一向可以接受安静,静谧不会影响他的感官,让他的血行顺畅。所以,他接受安静的环境,也接受安静的人。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接受她的呱噪,忽视她一切粗鄙的行为,不但开始忽视,甚至有些乐在其中。如果呱噪是由别人制造出来的,他不能接受。但是由她制造出来地。他就可以无条件的接受,不但接受,甚至还享受。这个,也是自私的一部份吧?
洛奇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脸上有东西在爬来爬去,不仅是脸,脖上也是。弄得她痒酥酥的。她不耐的挥手。更紧的往被窝里缩着,但小虫一般地东西依旧执拗的在她脸上颈上爬来爬去,惹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她长吁了一口气,咕哝着:“老大,你抽疯啊!”就算不睁眼,她也知道是他在捏她的脸!
他总是把她的脸当玩具,现在她在睡觉也不让她痛快了,若不是因他武功高强而她欺软怕硬,她早就无敌鸳鸯腿踹出去了。

“起来吃饭去。”他坐在床边,依旧沉醉于这种触感的乐趣。拿她的脸当面团。
“你这么爱摸,养只猫吧,天天让你摸来摸去都行。”洛奇咧着嘴去掰他的手指,她的表情让他觉得意趣盎然,突然想把她抱在怀里揉一揉。他是这么想的,然后马上就这样去做。洛奇这边还不及反应,他已经一手伸进她的被窝,一下将她给抱起来了。
洛奇只觉得飘来一阵若有似无地幽香,他的气息已经将她团团包围。一看到他的眼睛。洛奇马上心底一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动便从身体深处开始涌动。她脸一窘,双拳抵着他的胸口。瞪着眼看他:“你,你不吸血别,别抱我…….男,男女,有,有别!”
“你结巴什么?”他勒住她,伸手去摸她的脸,温度在飚高。真是有趣的很。他刚一贴她,她马上触电一样乱抖起来:“禽兽啊!”她伸着脖鬼叫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个死变态想压床板!”
“你说谁是死变态?”她一乱扭,他马上感觉到血行乱飞。刚才看到她的睡相。生出触摸的情绪。从而想再度感知那种贴触地滋味,但是现在。他觉得她在引导他向更深的地方沦陷,他的身体开始渴求更多。他地手臂不由自主的纠缠她,这种感觉让他想到几个月之前。她半夜跑来折腾他的那一晚,他血脉贲张的情景与此时是如此的相同。只不过,那时他没有这般深切的贴触感,没有敏感到每个细胞都在咆哮。所以他当时以为,他只是受了她血的影响,受了她温度的影响。其实不然,他根本就是受了她地诱惑!
“没,没有,我说我是死变态!”洛奇感觉压力,她的挣扎开始变得无力,浑身**一股让她有些发晕的窒息感。她本能的觉查到危险,嘴巴一转,不敢再跟他硬顶着来,低声叫着:“你想压床板是吧?行,没问题,你先放开我!我快让你勒死拉!”
他微怔,她的温度让他不愿放手,但她地话让他地心跳越发失了频律。他微微松了点力,脸贴着她的颈:“你说什么?”
“你不就是想压床板吗?”洛奇喘着粗气,死命跟他撑开距离。突然发觉他地脸有些微微的泛起红晕,这厮醒了没吸血,怎么现在脸红上了?八成是一想压床板就兴奋的!她窘着脸说:“老豁出去了,就跟你压床板。但咱们先说好,回去了你帮我把小舞要回来!”
“你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他微微凝了眼眸,伸手抚上她的颈,感觉那里脉搏跳得极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闷起来。
“让我见一面也行。一句话,答应不答应?”洛奇深吸一口气,竭力去忽略颈上的温度:“要不然,老死也不干!你再抱我,老咬舌自尽!”她半吐着舌头撇着眼看他:“或者老绝食!”他看她一脸古怪,突然开口问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什么呢?”他盯着她,补充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压床板?”他对她越加好奇起来。
“我当然知道,我还看过呢!你现在这个德性就是想压床板!”洛奇一听怒了,一个根本不知喜怒为何物,什么感觉都没的人居然还敢小看她?!
“我已经把她交给醉,现在她是醉的人。醉不肯放人,我没有强要的道理。”他看着一条眉毛高一条眉毛低,微耸着鼻歪着嘴巴。明明一副丑怪相,看到他的眼里,却舍不得挪开眼。
“你让我见她一面也行,对了,她现在不会已经翘辫了吧?”洛奇心底一沉,脸黑了下来,被自己的假设吓得手指都有些抖起来:“如果她死了,老恨你一辈!”她突然吼起来,这话弄得他一怔,手指因她身体的突然崩僵变得有些发颤,更因她的暴怒让他有些无措起来。头一次开始去猜测别人的生死起来了。
“也,也许还活着吧?”他被她搅得有些底气不足,也不由的结巴起来。
“老现在就问千波醉去!那王八蛋路上都不肯说话,装白痴!”洛奇骂骂咧咧,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跑下去。
“不许去。”他一把勒住她:“你要是现在去,这辈你也别想见她!”他被她弄得头脑发晕,开始危胁起人来了。
“如果我跟你压了,结果小舞也死屁了,老不是很亏?”洛奇不傻,这厮现在浑身发烫,满脸春色,肯定一脑压床板!
“她还活着。”他抱紧她:“醉把龙牙留在家里,她必然是活着的。”他抵着她的肩,声音忽然低喑了下去:“你先别走,先别走!”
他微微的喑哑让她有些失神,一时之间,忽然觉得他也有脆弱柔软的地方。想压床板也不是他的错,是男人都会想,以前大牛也是这样说的。一想到大牛,她有些颓丧起来,忽然伸手去攀他的肩:“算了,我义薄云天,先帮你压床板,再解决小舞的事。反正如果她死屁了,老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正发呆,她张口闭口压床板,说的如此轻松写意。这是他所见过的女人里,头一个如此自如的把这个字眼挂到嘴边当闲话说的。是,他从来也没把她划归到正常人的范畴里,但是她此番的态度也太过轻率了。但他偏就对她感冒,而且不停的受到她的诱惑。她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千回百转,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激动起来了。激动,原来是这样的!
“你,你真的要帮我…….”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两腿一叉,整个坐在他的腿上,一脸凝重的说:“我压了啊!”说着,她**一抬,然后猛的向下一坐。膨的一声闷响,若是一般人,两腿都得让她给坐折了。她扶着他的肩,一**下去看看床,一脸的茫然:“这床怎么不响?”说着,如法炮治,再来一次!
他的脸完全黑了,他早该想到的,这王八蛋没常识!要是这样就是压床板,他真想一巴掌把她呼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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