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朝大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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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李凯迪心里无意识的告诉自己“有人在说意大利语了。”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又告诉他“这老头说的什么啊,听不懂听不懂。”
“听不懂!咦,生意上门了。”敏锐的商业嗅觉让李凯迪看到了交易的需求。
于是他回身,见一个金发碧眼、穿着教士袍的老外正在朝港口的税收官比划着,但由于语言的障碍,双方的交流完全是鸡同鸭讲,税收官的性子已经越来越差了,老外也看出来他很快就要发飙了,所以更起劲的比划起来了。
李凯迪轻松走上去,用意大利语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对于22世纪的职业经纪人们来说,会个十来门外语是件太寻常的事了。
老外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交流的人,兴奋的手拍额头大叫起来“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哦,请告诉这位先生,我叫利玛窦,是来中国传播上帝福音的,不是来做生意的,他不应该要我交税金,更不应该扣留我带来的礼物。”
利玛窦,那个最早来中国传播教义的天主教神父?北京宣武门外的天主教堂就是他建立的。李凯迪不免上下再大量了他几眼,年纪三十上下,胡子修剪很好,虽然坐了很长时间的船,但眼神还是明亮如炬,信仰上帝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李凯迪打量完利玛窦,转身和明朝的税收官解释了一下,为了让对付能听明白利玛窦的身份,李凯迪用了外国和尚来说明他的身份。
“外国和尚?那他怎么不剃光头,怎么还带那么多钟表之类的商品?”税收官面色不善的问。
李凯迪从历史书中知道明朝的官员俸禄低得让个个都想去劫道,所以每层官员都会在自己权责范围内用各种名目收取供自己花费的银钱,这也是明朝的惯例,到了明末尤其厉害。所以他回头问利玛窦“你有要送给这几位先生的礼物吗?他们很想得到上帝的馈赠。”
一听这几位官员想得到上帝的馈赠,利玛窦来了精神,“哦,全能的上帝会满足每个信徒的需要,这里有一些我从罗马教会带来的礼物,你帮我转给几位大人,并告诉他们上帝会保佑他们的。”
李凯迪笑笑,接过利玛窦递过来的几个怀表,这在当时可算是稀罕物件,要卖的话也能卖上几十两银子。
“这是外国的神仙托外国和尚转交给几位的用具,这能让几位在工作的时候更好的知道时辰变化。还希望几位能让外国和尚带着他的东西进广州城。”
税收官接过怀表,学着李凯迪的样子按住开盖钮,怀表叮的一声打开来,这和他上司的上司手里拿的那块表一样,他满意的笑笑,把几个怀表一并接过来放进口袋,“好了,既然是外国神仙托他转交的,那我们就收下了,你们进去吧。”挥挥手表示放行,又吩咐手下给了李凯迪一张入关文书,表明他们的东西已经办过入关手续了。
李凯迪将文书递给利玛窦,“手续已经办妥,你可以进城了,上帝的礼物他们很喜欢。”
利玛窦很激动,“哦,上帝的天使,感谢你的无私帮助,上帝的礼物你也有。”说着递过来两个怀表。
“这老外家里不是开钟表店的吧?”李凯迪疑惑的接过利玛窦的礼物,“这下好了,一会去典当一个就能吃上饭了。”
“亲爱的天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利玛窦继续用夸张的手势表达他的喜悦,那个年代的明朝还是很强悍的国家,历史上的万历皇帝在对外政策方面也是个强硬派,就算是欧洲当时的海上强国西班牙的舰队来也不会讨着什么便宜,更何况只是意大利一个教会的神父,所以利玛窦能够很顺利的只付出几个怀表就能过税收检查这一关,算是很顺利很顺利了。
“我叫李凯迪。”
“哦,凯迪?李,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本来我的几个做生意的朋友要来这里接我的,但看起来他们今天来不了了,你方便带我去外国人居住区吗?”
明朝的对外贸易在嘉靖和万历初期也是很发达的,在广州就有不少外国商船经常来往,而明政府对外国商人的管理也是分区管理的,外国人只能居住在指定的区域内,货物也只能卖给明朝的商人,不允许直接在市场上销售,明朝的天威还是很强悍的。

“这个。。。我也刚来到广州,这样吧,我们一路问过去。”李凯迪挠挠头,这才发现为什么刚才旁边一堆人看着自己的头了,因为在这个满眼看过去都是长发的世界里,自己是一头短发,难怪被人当了外星人看。
利玛窦接受了他的建议,两人雇了辆车拉着行礼,由李凯迪问着路一路往外国人居住区走去。广州已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商业中心,但是只有带著明朝政府发的证件,也就是当时称的“船引”才能进行贸易,否则只能在离广州30海里的屯门等岛屿停泊和贸易。毫无疑问,能居住在外国人居住区的外国人当然都有政府的贸易许可证了。
到了地界,找到了利玛窦的朋友,那些信奉天主教的商人都对利玛窦的平安到来表示了欢迎,并对李凯迪的热忱帮助表示感谢,有个西班牙商人菲利普更是递过来一锭银子,说是感谢李凯迪为他们迎接了上帝的使者,看来这些人在中国做生意已经熟悉了办事就要给钱的潜规则,也看出来利玛窦在他们的圈子里也是个有影响力的人。
好吃好喝招待完,李凯迪向大家打听起明朝这两年的变化,这下一群人都来了精神。
“这明朝的广州很奇怪,前年来还是原来那个老样子,但去年之后就开始变的很厉害了,我们西班牙人还造不出的双层火炮甲板的战舰他们也造出来了,这次我回去就要禀报我们的国王,我们西班牙的船该向明朝学习学习了。”菲利普第一个说道。
“就是,而且我见过戚继光大人训练的新军,他们用的是最新式的那种叫做‘燧发枪’的步枪,子弹和火药都是用纸预先包好定量的,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分钟能开3枪啊,这简直不可想象,我们的军队一分钟能开一枪都算是快的了。”葡萄牙商人说道,李凯迪忘了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出自欧洲的大家族,名字又长又难记。但是最早由法国人马汉发明于1615年的燧发枪和更晚才被发明的纸壳子弹却出现在这1583年,看来卢毅霆是在穿越前就准备好了要改变这个历史的,而没有制造更先进的武器,则可能是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工业生产水平,毕竟你不用用铸铁浇铸的方式造出一支射击雷汞底火金属弹壳子弹的现代步枪来。
“还有还有,我听说戚大人的双层大战船上安装了最新式的加农炮,射程可达两千码。”随着英国人乔治的发言,周围想起一片抽气声,真实历史上这个时代最远的加农炮的有效射程是一千码。(注:一码=0.914米)
“看来明朝开始大跃进了!”李凯迪心里泛起苦滋味,“这是哪个兔崽子干的。”
地理发现时代的欧洲商人和国家间谍身份是重叠的,他们有义务探查每个到达国家的政治、军事机密,并回国回报,而一些远的国家如明朝,因为到达的外国商人很少的缘故,所以他们也会互相交换自己的发现,以求得到更多的情报。
在接下来的描述里,李凯迪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现在的这个明朝,确实正在大跃进。
说是自从广州总督衙门来了那个卢师爷之后,戚大人就先得了一艘大帆船,然后又是加农炮和那种厉害的燧发枪,虽然此时戚继光已经失势,但还是列娤了一营的新军。不过卢师爷的折腾还不算完,他又让广州总督吴兑开办了明朝第一份商业报纸,还在广州开设了银行,听说还要修通广州到番禺的能并排行四辆车的大路。更恐怖的是,这位卢师爷本来还想开设大工厂,把广州的手工生产变成工厂化生产,后来因广州的作坊主们联合起来反对,而且吴兑的家属也大多在广州经营手工作坊,大工厂的计划才作罢。
李凯迪听得是冷汗直流啊,军事、信息、金融、现代化生产,这个卢毅霆想干的还真多啊,还好这个时代接受他的新想法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他从未来带来的新技术新思想全部被这个时代接受,那么明朝的大跃进就真的要成为现实了,而跃进成功的明朝又将给世界带来什么呢?李凯迪不敢想象下去了,但可以肯定那不会是和平。
得快点找到他才行!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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