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节外枝 道同心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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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之数,太寒将出!”据说,此预言乃五百四十多年前大伏羲口传,由女娲而下,代代玄女口传心授下来的。如今,鬼蜮屠城、慑人魂魄之事除了当时凤凰城的死人心知肚明之外,能条理性地、准确地说明当时情况的人基本没有,而少典的二十八近卫于柳渊的十八精骑遇到的也只是鬼蜮的其中一两个所谓的使者。对于太寒,大部分人都只停留在表面的猜测,都只是道听途说,至于如何破解,任谁都说不准,说到五百年前,究竟女娲与诸神是如何封煞太寒的更是无人知晓,就连“天机子”也是莫名其妙。
蚩尤刚刚点起的一把复仇的烈火就这样在少典和苍裕的极力斡旋下熄灭了,他们说服了蚩尤,先上玄女部,在玄女那里探明究竟,商讨出一个万全之策再做决定,而榆罔,少典授意他留在凤凰城照看伤者,榆罔不肯,讨价还价说留在凤凰部可以,但少典不能即刻启程,须得遵医嘱,观察一段时间确认他的身体短期之内不会危及性命才行。
于是,凤凰城再次热闹起来。在大蚩尤授权下,柳渊进一步整合凤凰部,所谓人多好办事,城里经过几日逐点排查,又找出数十具死尸和若干伤者。开始时,伤者在蚩尤的授意下由七十二部的神巫们接管,并尝试着各种稀奇古怪而又被认为有效的方法,结果,该死的还是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最后没办法,柳渊重新求助帝炎。帝炎榆罔经此一役,名声大噪,不仅凤凰七十二左部对他感恩戴德,就连九黎右部的大首领羽卮也赞不绝口,连带着,把孵出榆罔这只好蛋的少典也佩服在内。
少典自然相当高兴,老大不客气地与原先称为“老人家”的羽卮称兄道弟起来,两人年纪虽然相差不少,但性格相合,老头子也不以为甚,坦然受之,也算臭味相投。
时间一晃十几天,凤凰城人心已然安定下来。鹰扬遣使来报,说窥的大河以北太寒一带并无太大动静,只是近期偶有零星精兽出走,陆续向东北方向行进。苍裕私下推测,当日大河边上,少典的土木雷公法肯定有所斩获以至于修灵不敢贸然越过大河,而精兽、魔兽向东北而去,会不会是准备对付玄女部呢?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少典,少典心下一惊,心想这几天羽卮这老家伙谈开了,差点把把之前计划抛诸脑后。这次,榆罔再怎么反对也无法奏效,只得依了少典,暗自把少典的症状以及刺**的方法交代给苍裕。
暮春时分,雨水渐渐多了起来,天气也逐渐回暖。可越往北去,特别是渡过大河之后,天气较之十多天前更加严寒。少典对于即将面对的一切早有预期,眼见所到之处朔风席卷白雪飘零,心里并不如何慌张,反之心中还暗暗窃喜。无他,北地尚未形成永冻不融、成片的冰川,而且偶尔还能见到水面上的坚冰已经破裂、积雪也在悄无声息中缓缓融化。

“也许,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少典和苍裕心神领会,一路上和蚩尤倒是有说有笑。只是元谂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这遍野满山的泥泞,夹杂着冰凌铺天盖地地撒落下来的雨水,即使是天地洪炉般沸腾的热血,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也早已经消磨殆尽。
再有半个多月,雪地上已经偶尔能够发现从冰屑中钻出的淡绿色的小草。嫣儿大喜,搂着蚩尤又叫又跳,蚩尤的脸上也隐约露出难得一见的曙光。
“还好北地尚有太寒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少典爬上一处丘陵,极目四望只见白山黑水依然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雨雪之间,他弯腰采下一株青草在这几天来不发一语的苍裕脸上晃了晃说道:“老苍头!哦,不,是苍老头,这两天怎么你老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来太姬对这一天的到来早有准备,您看春天不是已经来了么?”
苍裕摇了摇头说道:“老朽担心的并不是玄女部受袭,而是……您看……”本来,他想指出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被践踏得非常凌乱却又似乎人为地被掩饰的地方给少典看,告诉他可能出发之前鹰扬使者说的有道理,大批的精兽正从太寒方向化整为零向玄女部进发并遭到抵抗。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獒一阵震天狂吠!他把话咽了回去,与少典对望一眼,脚不着地朝吠声响起的地方奔去。
那里,鹰疾二十八近卫及元谂、蚩尤等人已经聚在一起看着雪地上一行模糊不清的脚印发呆。脚印很大,比正常人大了一半有多,从东北方向一直向南迤俪潜行。“人数估计有数百多,后人踩在前人的脚印上所以显得很凌乱……”元谂见少典到来,指了指地上的脚印说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脚印这么大的?”嫣儿眼尖,在把脚放进脚印中比较时突然发现什么似的从地上捡起几根棕色的毛发咋舌问道。一见到这种毛发,元谂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雪白。
“毛人?”蚩尤也凑了上前,接过嫣儿手中的毛发仔细端详了起来。
“虾夷人①!”元谂答道:“传说中生活在东北海边,全身棕毛、巨大彪悍而且生性机诈狡猾!当年……当年我与大瑞暝向北追击华胥残部,又想一举灭了……咳,总之前锋一个百人队就在半途遭到虾夷人的伏击,死状甚是恐怖……他们用的武器是一种叫做蒺藜骨朵的东西,还有一种带刺的渔网……”
“这……”少典有些彷徨,他看了看苍裕。老实说,他并不是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只是他根本分不清楚这些毛人究竟是敌是友,还有他们向南迁徙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北地冰封自然向南迁徙还是此行另有目的。苍裕也在犹豫,显然这些毛人的目的不是他们,但有可能是凤凰部,而且从元谂对他们使用的一刚一柔两种极端武器的描述可以推断,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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