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走恶溪 应龙献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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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一行人提着火把,终于摸索着走出森林,这是一处河谷,脚下的泥土已经明显不同了,马匹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深的蹄印!
玄黄跳下马来,把轩辕交给身边的弓酾,自己弯下腰去,捏起一撮泥土,就着火光细细地端详着,泥土和一般的黄土不同,很湿也很粘,掺杂着许多**的树叶,黑色。
“是淤泥!河流经过森林、河谷,把许多落叶都带到这里淤积了起来,雨季一到,我们脚下就是河床了……”玄黄脸色阴郁,指着西面一片属于河谷的陡峭高地吩咐众人说道:“今天晚上在上面安顿下来,尽量找一些干燥的树枝,在四周燃起篝火,还有,到前面的河里装一些清水过来,唉,希望今晚不会再下雨了,趁着河水还没有涨,明日一早过河向西就可接近神农架了……”
高地上面还算干燥,只是十分陡峭,还三面临水,人爬上去都累得气喘吁吁的,风很大,似乎是在通过河谷的时候受到两边山体的挤压而突然变烈,吹得众人耳边“嗡嗡”直响,篝火始终没有办法在上面引燃,最后也只能在稍微避风的陡坡下燃起几堆,其他只能作罢。玄黄坐在高地上用背部挡着大风,紧紧地搂着轩辕给他取暖。众人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退回森林或在低洼、避风的地方过夜,是否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把他吓怕了,还是此举隐含着什么玄机?
弓酾可没想那么多,他急着吩咐众人把结实的树枝统统削尖,准备倒插在陡坡下面,防止半夜野兽偷袭,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看了看沉沉睡去的轩辕,抬头见到玄黄向着他点头示意,心下顿时放心了不少,他知道轩辕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派出了三个人拿着皮囊去装水,由一名披甲士一名带上重箭的强弩手左右护卫,其余的随他下陡坡把削好的树枝倒插好,只留下一条狭小的通道。大部分人都受不了高地上的强风,一听这话,纷纷跑到陡坡下帮忙……
月亮并没有伴随夜幕的降临而升起,漆黑的天上偶尔闪烁着零星的几点星光,陡坡下面燃起的篝火点亮了众人的笑容,也暂时松弛了众人紧绷着的心弦,大家各忙各的,对于白天的诡谲的遭遇都只言不提,或者干脆忘了。
普通人的幸福之处就是他们能够选择遗忘,而玄黄不能,他知道高地虽然是三面临水、一面陡坡的“死地”,但这里也是他现在唯一放眼可见的“生地”!弓酾下去的时候他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安排好了尽快把他们带上来!”
应龙一听到水就高兴,他自告奋勇地跑在前面,然而在接近水边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已经嗅到了危险,在微弱的星光下,泥滩远处的河面上不时有一些气泡从水底冒了上来,他知道那绝对不可能是鱼儿吹出来的气泡,因为季节不对,离闷热的盛夏还远着呢!他不由自主地站住了,惊恐地看着水面。
后面的人见这个老大不小的孩子停住站在那里,脸色张惶,不觉暗暗偷笑:“项先生教出来的弟子就是胆小!”他们互递了一个眼色,然后快步向河面走去。
突然,水面传来了一阵阵极其低沉而且难以觉察的震动,原先几处正在冒泡的河面在那一瞬间不断地向上喷涌着水珠,而且由近至远,迅速向四周扩散!

应龙大惊失色,疯狂地大喝一声:“快停住,河边危险!”
可惜已经迟了,话音未落,水中突然向上蹿起一条巨大的鳄鱼,一张嘴便咬住正弯腰准备提水人的头部,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扯进水里,入水的鳄鱼咬住他的头部在水里一阵翻滚,瞬间把那人的脑袋拧扯了下来。河里的其他鳄鱼闻到血腥,争先恐后扑腾过去,一阵撕扯,那具没头的尸体瞬间被扯成碎肉。
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汲水众人发傻似地站在离岸不远处,应龙闻不得血腥,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张开口吐出一滩苦水!
“快退回去!”他连滚带爬,也顾不得其他的人,惨叫一声掉头就跑……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山顶上众人吓得目瞪口呆,弓酾几个跳突冲到河边,把跑在最后面的人硬是扯了回来,而后面水声的响动再次引起了他的警觉,回头看时,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数十条大小不一的鳄鱼象是得了什么号令一样,纷纷从水里爬了出来,慢慢的向他们靠近,鳄鱼的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在泥滩上爬行之快捷,也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候,不需要谁的指挥,篝火边几个部众已经冲了过去接应他们了,强弩手的箭也已经接连飞了出去,只是弩机对于这种鳄鱼的铠甲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更加激怒了它们向前直冲!
玄黄把轩辕交给身边的雷公,站了起来,俯视着下面正向他们围将过来的几十条鳄鱼,皱了皱眉头。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左边的树林已经开始起雾了,白茫茫的一大片正向着他们的方向掩了过来,姑且不论这些迷雾是否是有毒的瘴气,即使是没有毒的,大雾迷茫的情况下伸手不见五指,陡坡下的众人迟早成为这群鳄鱼的腹中之物!
“快把他们接到上面来!”他大喊一声,现在唯一可以寄希望的就是上面的大风能够阻止大雾无法向这里蔓延!
爬上高地的时候,众人还是心有余悸。“能把马拉上来的就尽量拉吧,不然可来不及了!”玄黄说道。
“是瘴气吗?”弓酾惊魂未定,大声问道。
“希望不是!”
“快!拉马!”弓酾大声指挥着,鳄群似乎对陡坡下的篝火有点忌惮,而马匹似乎也在这个时候嗅到了危险,拼命地嘶鸣起来,有几匹竟自挣脱了缰绳朝陡坡上跑来……还好,陡坡上面还算宽敞,二十六匹马统统都被拉了上来!
顷刻之间,雾气已经蔓延了过来,陡坡下一直到河面上顿时被一片白茫茫雾气笼罩住了,亏是高地上风大,可众人还是可以隐约闻到一股腐臭味!
“好险,幸亏见机得快!”弓酾忍不住呵呵大笑,指着下面说道:“最好毒死哪些鳄鱼,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这不可能,这群畜生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毒瘴倒能毒倒不少野兽给它们提供食物!”玄黄说道,危机暂时已经过去,可明天又能如何呢?没有到达神农架就已经死了一位兄弟,以后每走一步要更加小心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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