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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顿时火光四迸。
他后退几步,大骂一声:“妈个B的!”
一脚把郭艳艳的门踹开,然后冲了进去,顺手又抓起郭艳艳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杯,向窗外扔去。
“我**的!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干不干就是了,你他妈发什么火!”
玻璃杯里的水哗哗洒了一地,玻璃杯先被窗框阻拦住一部分,叭地一声破成几半。
碎片少数落在室内,多数飞出窗外,掉落楼下、楼外的地上,传来叭、叭、叭叭叭的响声。
对面楼上立刻有人在夜色里高叫:“哎,注意点,注意点!打架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郭艳艳毫不示弱,但也只限于口头上。
对发着火的李中,她也很有些发怵,毕竟她在力量上敌不过李中。
郭艳艳回骂道:“**的,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高兴来就来了,高兴走就走了,在外头灌饱了,疯够了,回家来拿老婆寻开心,老婆又不是你的内裤,想用用了,不想用扔了,有本事在外头找一个,包一个娘,不要回来了!告诉你,我没有这个义务!”
李中听了她的回骂,气她气得牙根痒痒的。
一时间,打又打不得,火光冲天只能再骂人:“义务你妈个B!你当我不敢,老子找一个好的就一脚蹬了你个烂货!”
一边骂,一边脚下还乱踢乱踹的。
郭艳艳跟他对骂:“你妈个B,你妈不长B怎么有的你,你又不是从树柯巴上蹦下来的!你妈才是烂货,你家女人才是烂货!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鸡打鸣才回来,两头见不到人影,早看你不是什么良民了!”
李中骂不过她,被她骂急了,上去抓住她的头发。
其实也不是真要抓她,或者打她,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挽回面子,一时冲动,要施加某种暴力,发泄某种怒气罢了,他们打斗的时代其实早已过去了。
李中一边抓郭艳艳的头发,一边恶骂:“我搞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搞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郭艳艳“哎哟哎哟”地跟他撕打起来,并且立刻就把李中的胳膊抓破了。
她嘴里不停地骂:“你妈才不要脸,搞死你妈去吧!搞死你妈去吧!”
李中觉得无聊、没趣,很快就意兴阑珊地松了手,骂了一句:“滚你妈的B!”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郭艳艳当然饶不过他,回骂他:“滚你妈的B,滚你妈的B!”
咣地一声,她把房门再次踢上了。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像是专为李中这样的家庭设计的。
两卧都向阳,郭艳艳的那间大些,李中的这间小些,两卧之间是小客厅、厨房和卫生间。
李中穿过客厅,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火气未消,点了支烟,使劲把烟往下吞。
他半黑半淡地躺在床上吸,一边吸,一边喘着粗气,看着窗外的夜空。
窗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李中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又吸了一支烟。
听见郭艳艳在她房间里低声哭,李中听得心烦,嘴里不由又暗声骂道:“哭,哭,就会你妈个B哭,哭你妈个B!”
骂过了,心里的火气也消下去了。
只是觉得有点悲哀,甚至都想为这种状况掉几滴眼泪。
两人都还是知识分子,还都算单位的大小领导,家庭生活却过得这么粗俗、破烂、失败。
李中这样想着,马上就想不下去了。
他起床去了郭艳艳房间,推开门,站在门口,说:“郭艳艳,这样下去谁都受不了,我看,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郭艳艳坐在床头还在哭,一边哭,一边说:“你以为我想这样,我还不是觉得孩子小,孩子可怜,要是我一个人,我早走了,我才不跟你受这份罪。”
李中说:“这些话咱们都说过无数遍了,从大学谈恋爱到现在,好也好过了,吵也吵过了,打也打过了,我也不想再说了,没有谁跟谁受什么罪,咱们也不用互相指责,感情破裂,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不是哪一方的责任,你就没有责任?”
郭艳艳说:“我有什么责任?我有什么责任?我什么没做好?什么没做到?你还怪我!”
李中觉得她这么说话有点不讲理,不由又有点火:“你什么做到了?什么做好了?你跟你们报社那个姓朱的,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开车钻山窝干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水明镜!”
郭艳艳哪能让他:“我干什么啦!我干什么啦!你说!你说!”
李中说:“干什么你知道!”
郭艳艳似乎愈发吞不下这口气,分贝也大大提高:“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什么!你说!你说!你说!”
李中只说:“你心里明白!”
郭艳艳好像气极了,大喊大叫:“我明白什么!我明白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要拿出证据来!你说!你说!”
李中仍说:“你心知肚明。你以为我不会!”
郭艳艳气得不行:“我心知肚明什么!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你说清楚,别一吵架你就拿这个堵人,不就是说说话吗?你会!你会!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电台那个婊子对你假惺惺那样子,恶心人!我不说你罢了,你看你那个熊样子,没人跟你说话那是你没本事!”

李中冷笑:“好,我没本事,我是没本事!我要叫你看看我有没有本事!”
对面楼上的又叫:“后边楼上的,可叫人睡觉了!”
李中恶狠狠骂道:“睡你妈个B睡!”
不过声音只在房间里听得到。
顿了片刻,郭艳艳抹一把眼泪,说:“咱们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我也死心了,这样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李中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说:“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咱们都是成年人,都要理智一些,这一两年时间,吵也吵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弄的花样都弄过了,再搞也没有意思了,你看这一次冷战,从年初你大姨来开始,到现在也有七八个月了,去年那次冷战,战了将近一年,春节刚好一点,节后就不行了,见面不说话,吃饭各吃各的,说得不好听一点,我没有房子,有房子我早搬出去了,说实在话,我也弄得很伤心,在外面硬撑面子,回到家心情一团糟,弄得心里凉凉的,感觉真是没有意思,与其这样,不如趁大家年岁不大,早点了断。”
郭艳艳已经不哭了,说:“了断,了断,你以为我想赖着你。”
李中说:“你不要说话不讲理,咱们这不是冷静谈谈嘛,没有谁想赖着谁,咱俩都是平等的,但是感情走到这一步,大家不都受到伤害了吗?”
郭艳艳说:“我不想说了,我困了,明天还得上班。”
李中却一点都不困,反而有些兴奋,似乎就想立刻、当夜,把夫妻两人的这件事弄出个结果来,不管是什么结果。
听了郭艳艳口气生硬的话,李中有点生气,好像郭艳艳不陪他聊天他有点生气,但又没有发作的理由,于是抽身去自己房里摸了一根烟点上,光着身子再回到郭艳艳房门口,靠门站着,吸着烟,近乎没话找话地说:“你到底想怎么办?这件事总得有个结果吧。”
郭艳艳已经睡倒了,穿着小背心,三角内裤,浑身丰满。
吵也吵了,打也打了,平静下来,李中看见郭艳艳肉乎乎的身体,忍不住又有非份之想,犯罪的念头强烈而又顽固。
这才发觉,自己还是赤身**的,下身又一点点地翘起了头,男人的这付贱德性,像狗离不了茅厕一样难改。
李中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了,但性情中事,却又不是忍忍就能忍掉的,总在被窝里一个人**,那也不是长远之计。
听了李中的话,郭艳艳翻身向里睡去,嘴里说:“想有结果,那也得等明天再讲,我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我要睡觉了。”
李中从上面俯瞰着郭艳艳的**,他现在看见的,似乎只剩**了,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这样的**面前,李中觉得自己都能够**她,不管她是郭艳艳,还是别的什么女人,他觉得自己能做得出来。
虽然是这么觉得,但是李中一时还没有动手,而是又找了一句话说:“你不要睡。”
话出口之后,李中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也近乎**裸了。
不叫人家睡觉?他凭什么不让一个已经困了的人睡觉呢?他有什么资格?
郭艳艳也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睡觉?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睡觉!”
李中说:“我还想干那个。”
李中那么平常地说完,之后就等着看郭艳艳的动静。
郭艳艳一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脸冲里躺着。
李中就那样赤身**地靠门站着。
郭艳艳仍然一动不动地脸冲里躺着,呼吸那么均匀。
李中不带什么感觉地看着她,他的下身慢慢软缩下去,之后渐渐又兴奋起来。
郭艳艳仍然一动不动地脸冲里躺着,李中非常平静地靠门站着。
很久,很久了,李中还是那么平静地站着。
郭艳艳也一直纹丝不动,脸冲里躺着。
李中甚至都有点站累了。
郭艳艳可能都睡醒一觉了,她甚至都打起了一点小呼噜了,好像打呼噜了。
李中仍然靠门站着。
又过了很久,郭艳艳说:“你真想?”
这样的问话很有点侮辱、调戏人的味道。
但李中能听出郭艳艳话的本意:给她自己的想法找个台阶。
虽然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话,但李中还是用冷淡的口气说:“现在就想。”
郭艳艳说:“那还是老规矩,按照咱俩的性生活协议,你先掏钱就是了。”
李中转身去自己屋里取钱。
郭艳艳说:“这次两百。”
李中停住步子,困惑不解地说:“不一直是一百吗?怎么涨了?”
郭艳艳说:“平常是一百,吵架以后就是两百。”
李中想了想,说:“好,你脱光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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